又在族里缠绵了些时日,长房老太太才带着媳妇、孙子、孙女回京,来的时候带了两大车礼物,走的时候车上又装满了山珍野味。
衡哥坚持要骑马去渡头,长房老太太见衡哥骑术也娴熟了,就吩咐家人跟着护着衡哥慢慢地走。
大太太董氏坚持要侍奉长房老太太就和长房老太太同乘,琳怡和琳婉一辆马车。
琳怡和琳霜聊了一晚,上车之后就让玲珑拿着软垫靠着半睡,睡醒一觉睁开眼睛时,看到琳婉亲切的笑容,“睡吧,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琳婉这样一说,琳怡反倒困意全消,拿出琳霜送她的九连环在玩。琳婉则抓住一切时间做针线。这次绣了抹额,也不知道打算送给哪位夫人。琳婉不但有心机还很努力。
上了船之后琳怡才有机会和长房老太太说话,有大太太董氏和琳婉在,琳怡就撇开京里的事不提,和长房老太太闲话家常,时间久了偷听的人也觉得没趣儿,走到一旁歇着了,琳怡这才说起琳霜的事,“那边的人品祖母知晓吗?”
长房老太太点点头,“听长房的婶子提过,人很是上进,将家里的田产打理的不错,还在山里种了药材,不是那种不务正业的子弟。”
琳霜说起那人的通房,总觉得日子不太好过。
长房老太太就叹气,“没有十全十美的婚事,我看琳霜那孩子性子不算执拗,时间长了也就想通了。”
整日里要对付通房,还要学着怎么将夫君留在屋里,成亲之后就要求子……这样的日子……也是她将来要经历的吗?
马车径直到了长房,三太太萧氏已经在垂花门等着,接下长房老太太和大太太董氏,然后去看一双儿女。
衡哥黑瘦了些,人仿佛也长高了,萧氏关切地问,“腿上伤怎么样了?”
衡哥笑着道:“已经好了,母亲安心吧!”
萧氏看过衡哥又去看琳怡,“怎么也瘦了,”说着低声道,“我特意让人炖了你爱喝的汤,一会儿多吃些。”
族里吃食上可没有亏欠她,她不过是一边担心京里一边被琳霜拉着满族里跑,这才瘦了下来。
安顿好长房老太太,大太太董氏才带着琳婉回去二房,长房老太太让人将族里送的东西分了一半让大太太带回去给二老太太董氏。
将粘肚皮的母女送走,长房老太太直起脊背长长地出了口气。白妈妈关上门,衡哥和琳怡缩在东炕上听萧氏讲京里的事。
“二伯有三日没有回家了,媳妇也是才让人打听到,二伯这次可能要从戎……”
这时候从戎?
长房老太太很吃惊,却转眼就想明白了,“我就知道董氏向来是有手段,更何况她还有那么一个交游广阔的好儿媳。”
长房老太太面色不虞,“有人在前面卖命,到了捡好处的时候,谁也不愿意落后。”
二太太田氏长期与达官显贵结交,关键时刻自然有这样的能耐。
提起这个,萧氏赧然,“之前我一直让人注意着,只是没发现什么风吹草动,二嫂还是照常出去讲经,二老太太就是一直打听族里的事,没想到……”
“不怪你,”长房老太太喝了口茶,“这样的大事,她们自然要做得滴水不漏。”她为了将老三做继子还不是这般安排。
萧氏听了这话,向长房老太太屈膝行礼,“老太太为了老爷的事奔忙辛苦了。”
长房老太太伸手让萧氏起来,“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说着顿了顿,“郑家又有没有消息传来?”
萧氏摇摇头,目光一转看向琳怡,“郑七小姐昨日倒是给琳怡写了封信。”
琳怡从盒子里拿到郑七小姐的信,看看旁边没人才将信打开,先看信封里有没有小字条,然后才去看信函。
周十九的一张字条,就改变了她的习惯。
打开信,里面却夹了一棵草。
钩藤。
在福建经常会见到的。
这是周十九托人捎回来的。
……
萧氏看到族里写好的文书,脸上也浮起丝笑意,“若是老爷回来看了定会高兴。”说到这里,萧氏目光又沉下来。
萧氏服侍长房老太太躺下歇着,然后帮着琳怡整理箱笼。
琳怡将族里的事讲给萧氏,听到族里的媳妇因二老太太董氏两个儿子打起来,萧氏也抿嘴一笑,“怎么会这样。”
“家里倒是没有这般,”萧氏拉着琳怡坐在一旁,“只是你四姐姐没关两日就病了,你二伯母就将她接去紫竹院让她边养病边学规矩。”
说病了其实是借口,二太太田氏就是想给琳芳解围罢了。
“母亲不用担心。”琳怡见萧氏忧心忡忡低声解劝。
萧氏叹口气,“我这几日睡觉也提醒吊胆,生怕有什么坏消息。”
这担心也快到头了,既然周十九让人将钩藤捎进京,就是福建那边已经有了消息。
第二日琳怡给郑七小姐和齐三小姐回了信。
齐三小姐一再请琳怡去齐家,长房老太太也就应允,让婆子陪着琳怡去齐家做客。齐三小姐、五小姐将琳怡接进府就开始问个不停。
琳怡就将通州府的风光和齐家两位小姐说了。
齐三小姐听着羡慕起来,“可惜我们就没这个机会出去。”
齐二太太吩咐丫头端了果子过来,然后亲切地与琳怡说了几句话,有了开场白,接下来的话就顺利成章,“听说长房老太太这次去族里,是要将你父亲作为继子?”
琳怡颌首,“不过还要等父亲安然回来。”
齐二太太眼睛一闪笑了,“也该这样,长房老太太年纪大了,身边总要有个人帮衬,”说完这话,齐二太太遮遮掩掩,“听说长房老太太的咳嗽病好多了。”
琳怡抬起头看到齐三小姐嘟了嘟嘴,齐五小姐微蹙眉头,显然是对母亲的做法不是很赞同。
到底有什么话不能明说。
琳怡微微一笑,“是好多了。”
“姻家祖上曾在太医院任职,家里有不少的医书,没想到后代子孙却不喜这个,倒是出了位女医,可惜女子只能私下里看些病症,”齐二太太说着叹口气,又笑着看琳怡,“你跟着姻语秋先生学了不少药理吧?”
换做旁人琳怡不会直言说起,齐二太太明显是有所求,她和齐家不是第一次来往,她就算是诚心相待,“会一些,先生教了我些方子,我平日会变着法做些药膳。祖母有咳疾,我就做了梨膏,祖母服了一阵很是有效。”
齐二太太听着脸上一喜,“不知道这种梨膏好不好做。”
只问她梨膏好不好做,却没说是谁需要。
琳怡想起齐三小姐说齐二郎生病的事,齐二太太是为齐二郎要这方子吧!
不明说,是不想让齐二郎和她牵连过深。
“好做,”琳怡干脆地应下来,“一会儿我写下来给太太就是,其实祖母的咳疾并不重,我做的梨膏也只是应应景,真正的病症并不好用。”
齐二太太脸上难掩失望之色。
“不过,先生给过我一张药方,对咳疾十分有效。”齐二太太是早就打听好了,姻家善治肺弱之症,所以才会来问她。
琳怡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其中有味药并不好求,太太可能要费些功夫。要用到化州府的橘红。”
“化州府的橘红是贡品,外面是买不到的,太太想想办法去匀一些也就是了。”贡品一般都会赐给勋贵、重臣、宗室一些。
不但告诉她方子,还告诉她应该从哪里求药。陈六小姐还真是性子好,要不是陈家正值多事之秋,陈家门头虽然稍低些,也不是不行,齐二太太拉起琳怡的手,“好孩子,你可是帮了我大忙。”
琳怡笑笑装作并不知晓内情,“我也就是恰好知道罢了。而且,我这方子,太太也要找郎中来看,万一哪里不合适也好调方子。不过那制膏的方法,太太不要告诉旁人,没有禀过姻语秋先生,不好大肆传出去。”
齐二太太点头,眯着眼睛,“我知晓了。”
琳怡第一次单独出来做客,不好停留时间太长,早早就让人准备了马车回去。
送走琳怡,齐三小姐皱着眉头埋怨齐二太太,“母亲这是弄的什么事,母亲真当陈六小姐听不出来?我和妹妹真是羞也羞死了,之前明明要和陈家说亲,现在不但不提还要防着人家,我们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齐二太太皱起眉头,“这话怎么说?我也是为了陈六小姐好,是老爷说要等到你哥哥春闱之后才提亲事……”
齐三小姐眼睛一翘,刚要说话手就被齐五小姐拉了一下。
“这话不说是要憋死我,”齐三小姐负气甩开妹妹的手,“父亲、母亲是想攀高门罢了,眼睛只往高处看,不要摔了跟头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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