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阮则看了刘豹子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明了。
这刘豹子还真是个聪明人,知道她、云客居和秦县令都是他得罪不起的,所以主动把责任揽了,保住了云客居和秦县令。这两边都得记他个人情,眼下的打板子关大牢,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刚才秦县令要打自己这些人的板子时,可是让人直接在公堂上打的,而刘豹子他们则被带了后面,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问题来。
果然,刘豹子等人被衙役们拖了下去,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打板子和惨叫声。
那声音一听就显得特别浮夸,想也知道那些衙役是放了水的。
不过林阮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们寻味记能毫发无损的从这件事情里脱出身来,已经是万幸了。萧爷那个跟班既然只是让秦县令重审案子,并没有插手的意思,她便明白,那个萧爷并不会动秦县令。
所以,她这个没权没势的人,即使知道自己吃了亏,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也绝对不能说出来。
这件事情,只能让刘豹子等人给扛下。
过了一会儿,有板子声停下,有衙役过来禀报:“大人,行刑完毕,刘豹子等人已经押进大牢。”
秦县令点点头,脸色好看了不少,转头看向林阮:“林小东家,今天这事,是本官大意,没有调查清楚,差点让你们蒙受不白之冤,本官在此郑重地向你道歉。”
林阮也顺着台阶下,朝着秦县令微微弯了弯腰:“秦大人太客气了,这件事情怪也只能怪那刘豹子巧言令色,且计谋周全,大人一时失察,也是再所难免,民女自是不敢对大人有半点埋怨。”
秦县令听她这么说,心里安了不少:“让林小东家受惊了,也耽误了寻味记的生意,真是让本官心生愧疚。”
林阮忍着恶心跟秦县令说着场面话:“大人能替民女洗刷冤屈,民女感激不尽,他日大人若是有空,还望大人赏脸到寻味记坐一坐,让民女有机会设宴感谢大人的恩德。”
秦县令见她如此识时务,满意地摸着胡子笑了起来:“若是有空,本官必定登门。”
林阮不想再跟他扯这些没用的,笑了笑道:“大人,刘豹子等人在寻味记里吃了不少东西,也影响了民女的生意,别的民女就不跟他计较了,但他们吃的东西,民女还是得收他们的钱的。”
秦县令微微一愣,继而说道:“这是自然,他们一共花费了多少银子,他们这会儿已经被关进大牢里了,本官就先他们垫付上。”
林阮朝林福使了个眼色,林福上前对着秦县令作了个揖,然后数了数旁边那些被带来当证物的碗盘,最后得出一个数来:“回大人,一共二两银子。”
秦县令点了点头,对县丞说道:“取十两银子来,虽说刘豹子他们只吃了二两银子,但他们给寻味记造成的损失,也自是要赔偿的。”
林阮也没客气,朝着秦县令福了福身:“多谢秦大人替民女做主挽回损失。”
秦县令摆了摆手:“应当的。”
县丞很快取来了银子,林阮收了银子,便跟秦县令提了告辞,领着自己的人,带着那一堆碗盘,呼呼啦啦的走了。
送走林阮等人之后,秦县令便立刻回了后衙,两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马捕头看他吓成那样,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把林阮是谁跟秦县令说了。
秦县令听完之后,气得嘴唇直抖:“混账东西,之前你为什么不提醒我?那林家村的那村姑在县里开了寻味记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要是早告诉了他,他也不会收云客居的好处了。
马捕头心里也有点不服:“那寻味记开张这一个多月来,林阮总共也就没在店中出现过几次,之前他们店里的一切事务,都是那个掌柜的来县衙里办的,卑职也是今天才知道那店是她开的。那会儿卑职一直想提醒大人您的,可谁让刘豹子那狗东西一句接着一句,把大人的注意力都拉走了,所以大人才没看见卑职的提醒。”
反正这会儿把责任都往刘豹子身上推就是了。
秦县令哼了一声:“好歹这事儿算是圆过去了。不过我有点想不明白,那林阮到底什么来路,竟然能让锦衣卫的人出面替她撑腰。还有之前那事,那个拿了信物却没说明身份的人,也替她撑腰,这个女子真是个村姑?”
马捕头看他一脸琢磨的样子,说道:“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大人,往后咱们可得注意着些,不能再得罪了她。”
秦县令哼了一声:“这还用得着你来跟本官说。行了,你去找个机灵的人,去云客居那边说一声,这事儿到此为止,我帮不上忙了。”
马捕头应了声是,退出了秦县令的书房。
那边,林阮带着人回到了寻味记门前,林二快步上前,把那封条撕了,放在脚下踩了好几下,犹觉不解气。
旁边店铺的人见林阮带着人回来,赶紧过来问:“林东家,你们没事吧?”
林阮笑了笑:“没什么事,一场误会,已经解决了,劳烦大家关心了。”
“没事就好,你们被带走的这一阵子,可把我们担心坏了。你们晚上还开张吗?”
林阮看了一眼都被吓得不轻的伙计们,说道:“今天就歇业一天,大家都折腾得够呛,先好好歇息一天,压压惊,明天再开张。”
那些老板连连点头:“是该好好歇歇。”
林阮和他们寒暄了几句,便领着自己的人进了店里。
林福立刻安排伙计们开始在店里收拾起来,那会儿被带走的时候,店里被弄得有些乱,虽然下午不做生意了,可这乱着也不合适。
林阮对他道:“先把东西收拾好,你们就去休息吧,今天大家也都吓着了,好好休息半天,明天照常工作。”
林福点点头,问道:“大姑娘,刚才在衙门里的那人,咱们之前是不是在青州城里见过?”
他总觉得那人很是眼熟。
林阮点点头:“他的身份,不要对外人提起。”
那会儿那人亮令牌的时候,只是在秦县令他们眼前晃了晃,堂下的人可都没看见过。所以,她觉得那人的身份最好不要对外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