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副本称——贪婪的人。
车票变成木牌, 正面是大写的“肆”字,顶端有个孔,系着一根红绳。
芮一禾攥着木牌下车, 有点拿不准是副本的难度提高了,还是因为地狱列车足够缺人……发现优秀员工有跳槽的倾向,立马加薪留人。
这话她问来, 等于把列车长的脸面踩地上摩擦。
作为一个合格的社会人,她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遂笑容满面的对列车长道谢。
列车长呵呵笑着说:“幸运儿们,努力。”
芮一禾目送列车离开,挥挥手表决心, “我们一定不会辜负地狱的栽培。”
单野:“……”
他要是能复活的话, 就不找工作先读研,有机会的话把博也读了。社会复杂,他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学,还是多象牙塔里待几吧。
两人走车站大门, 灰墙黑瓦的报亭现眼前。
单野上前敲门,里面许久没动静。
“咦,痞老板不吗?”
“我不是说了嘛!不要叫我痞—老—板。”
“嘭!”
青白大手推开中间的窗,丢两张棕色油纸, 迅速缩回。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十分明显。
“嘭”,窗户暴力闭。
若不是灵界的一切都不能用“科学”俩字解释, 窗玻璃早被他震碎了。
芮一禾抱胸翻白眼:“痞老板,你还没说任务物品是什么。”
里面沉默半晌,她猜痞老板是用意志力对抗尴尬……
青白大手再一次推开窗,痞老板的声音有气无力, 带着落败后的颓然:“一件属于凶手的物品,换一张车票和一百积分。”
基础积分一百,又是一个d级副本。
芮一禾挥挥手跟痞老板说再见。
痞老板怒吼,“再也不见。”
他要每天三炷香,跪求芮一禾死副本里别再来祸害人。
这次要报亭旁边的一个厕进副本,因男女分开,芮一禾和单野各走一个入口。
厕所又脏又臭,三个蹲坑的隔门都是打开的,里面脏乱不堪。旁边洗手池里全是泡烂的纸巾,堵住了下水口,令人看了就犯恶心。
芮一禾屏住呼吸,走门便看到杨柳树下的站着的熟悉挺拔身影,瞬间把脏乱差的环境抛到脑后。忍不住双眼弯成一对月牙,脚步轻快地走过。
穿着白色衬衣,黑色长裤的英俊男人正是引路使先生。他听到脚步声,转过头。眼皮一抬,看清走过来的是谁。微微张开的嘴合上,又面无表情的把头转回。
芮一禾猜测,他本来是想演一个睡眼惺忪的学生,哈欠打了一半,看到是熟人……这还怎么演得下!恐怕引路使先生现也和痞老板一样尴尬吧。
穿上学生制服的引路使先生,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如一块表面光滑的玉石,气息内敛,不像之前那样锋芒毕露。叫人见生畏,不敢靠近。
这条路上,来往的人都偷偷的看他。
放之前,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芮一禾走到他面前,用两根手指捏着红绳,晃了晃木牌。
“引路使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引路使先生侧过脸,摊开右手。
木牌刚刚触碰到宽大的掌心,又被主人恶劣的提高一点。
引路使先生目光如刀,收手夺木牌。
“哎,等等,”芮一禾先一步将的木牌攥手心里,狭促的抬抬下巴:“学,你的字。”
“……”
“管先生,你叫什么字啊?”
“……”
“组长先生,嗯?”
上挑的尾音,快要装不下笑意的眉眼。
引路使先生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就像是新学期开学,无奈上台做自我介绍一样的敷衍:“第五朝朗。”
芮一禾:“第五……朝朗学。”
“你可以称呼我为第五学。”
这句话他提高了音量,足以让缩一边降低存的感单野听到,也可以让刚厕所走来的几个新人听见。
“欢迎来到浣花市!本次副本中,你们可以称呼我为‘第五学’。”
引路使先生的脸上挂着一贯的漫不经心的笑容,却足以让精恍惚的新人们乖乖走过来,憋住一肚子的疑问,耐心的听他发言。
谁也没有打断他的勇气,人类对危险生物的本能恐惧,第五学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玩可以把‘贿赂木牌’交给我了。”
这一次,芮一禾麻利上交木牌。
第五学眉梢轻挑,奇怪她为什么没作妖。
单野双手递木牌,低着脑袋就差喊一句爸爸请收下了。
第五学将两块木牌放进制服外套的口袋里,才说:“我们十个都是浣花大学的学生,我大三,你们大二。前几天,有一位‘不可思议事件研究社’的社员联系我,想要到我租住的‘南湾寓’开展社团活动。你……”
他指了指单野,又指着地上九个灰扑扑的腰包说:“这是让我帮忙照看的包。你们要住三天,还要进直播对吧?”
单野什么都不知道,但对忽然被安排上的戏份,只能疯狂点头。
您说的对!就是我,我跟您联系的。
第五学满意的点头,继续说:“南湾寓位置偏僻,近半发生过两次大火,先后烧死一三口和一对夫妻。希望你们的‘凶宅探秘’活动,能抓到故意纵火的杀人凶手。”
七个新人,三女四男。
有人一脸懵逼,如听天。有人听懂了一点,想提问不敢提。也有人不管听不听得懂,先把话记住再琢磨。
芮一禾初步判断,资深游客只有她和单野。
也就是说,于人道主义,他们得对新人进科普。
第五学:“快到中午了。你们跟我来!把你们带到地方,我还得回学校上课。”
芮一禾随机拿了一个包,跟上管先生。笑眯眯的提问:“第五学,大学生还穿校服吗?”
第五学:“这是浣花大学的规定。”
芮一禾:“哦,你系领带蛮看的。”
她随口夸了一句,把包里的物品一一翻来查看。里面有一未设锁屏密码的手机,一个充电器和全新的洗漱用品。
新人们纷纷跟上,单野尽量简洁的把该说的给新人们科普了一遍,装作看不到他们脸上难看的色。
一问才知道,七个新人并不是一辆车的玩。
准确来说,有六个人是天堂列车的乘客。
还有一个唇红齿白特别纤细漂亮的青,是地狱列车的乘客。这人叫宣和,据他自己说,醒来的时候,空荡荡的地狱列车上就只有他一个人。
单野:“幸你没折车上,否则列车长立刻就得空车掉头继续抢人了。”
宣和一脸问号,不明所以。
要解释的话,就太复杂了。单野干笑两声,提高声音:“芮老板,有个地狱列车的新人。”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地狱列车的玩呢!
一根独苗。
芮一禾正缠着第五学问魏玉琴大婶的事,闻言转头看。怎么都撬不开嘴的第五学,忽然说话了。
和第一个副本一样,他讲了一个故事。
奇怪的是故事内容和两次死人的寓没有任何系……但又和副本的字“贪婪的人”有点联。
芮一禾聚精会,认听着。
“生育女诞下几万个孩子,每一个都是灵。但只有大儿子天空之,第二个儿子大地之和女最疼爱的儿子贪婪能侍奉母亲身边。
有一天,贪婪母亲睡觉的时候,偷取了女的金银财宝。女醒来后,询问三个孩子,没有人承认罪。女平的惩罚了三个儿子。
又有一天,贪婪趁母亲睡觉时,偷取永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女问起时,他和哥哥们一样,不承认犯下偷窃的罪。女愤怒的惩罚三个孩子,并感到失望。
不久之后,贪婪又一次潜入母亲的卧室,他想要偷取食物。这一次,他被两个哥哥当场抓住,不仅夺回了被他偷取的金银财宝和永生。还残忍的绞死他,砍下他的脑袋。
女醒来后,不忍心疼爱的孩子就这么死,悄悄的将贪婪的脑袋和身体缝一起,给予他食物,并将他藏两个儿子权柄不能到达的地方。”
大路走上路,再是人迹罕至的土路,跨过一条臭水沟,又走了几十米,便能看到南湾寓。
三层楼,坡屋顶,房子被斑驳的灰色高墙围起来。
第五学停下脚步:“到了,就是这里。”
芮一禾:“故事还没讲完吧?”
第五学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说:“贪婪太过饥饿,陷入沉睡。因为食物再多,受伤的脖子也吞咽不下一丁点。据说,他偶尔会被某些有特质的人吸引,短暂的醒过来。”
众人走进院内,看到了停靠漆黑楼道口的两辆电瓶车,一辆自车。
“你们干嘛的?”
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吓人众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