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现在这个世上，只有肖雪楼一人能解答了，赤龙已经死了，作为唯一的当事人，肖雪楼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开口说道“当日我和赤龙一战，其实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是我狂妄自大，非要找一个对手来证明自己的强大！”

余宇点头“我现在能明白你的心情，当日你已经是武帝，前面没路走了，你不甘心一生只是停留在这个阶层上，想要走的更高，更远，但苦于找不到方向，所以你便开始挑战圣城的武道高手，为的就是希望能在比试中需求突破，找到未来的路！”

宁月愕然，“雪楼，是这样吗，你当时为什么不和我说？”

肖雪楼点点头“我当时就是这个心思。”他转过脸对宁月道“其实按照我当时的表现，即便我和你说了，你会信吗？你可能还会认为我是在个自己找借口，虽然你不会是恶意的猜测。

我当时并不在意外人在这个问题上怎么看我，他们认为狂妄，我便狂妄好了，即便我解释，他们也不会相信。既然这样，解释便是多余，何况，我只是想通过这个唯一的办法来印证我自己心里所想，那就是找到一个武帝，和他比试，然后试着寻找前面的路。”

余宇暗自点头，这才符合他对枪神这个形象的想象，这种口气，就该是当时的枪神说出来的。

宁月不再说话，心里还有些甜蜜，肖雪楼还是很了解她的，知道她的想法。他说的不错，按照当时枪神的强势姿态，即便他和宁月解释自己的想法，宁月大概也不会信，同时她不是武者，对于没留可走这种说法，没有任何概念。

其实境界如果稍微低些，也无法理解这种感受。

赤龙就是这样的一种心理，所以才走上的邪修的路子！

余宇说道“作为武帝，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能理解出赤龙的心情，他就是不甘心这一生停留在武帝的层面上，他想要超越自己，想要和大修士对抗，结果走上了邪路！”

肖雪楼微微摇头“邪修是什么，其实我不懂。当时的我，进入武帝境界已经有两年多了，虽然只是武帝境界初期，但我已经感受到了前路的渺茫和深深的无奈。

见到赤龙以后，我很清楚他是个非常强大的人，他浑身的气息内敛，但却掩盖不了他身上的那股强大的威压，当时他已经是武帝巅峰的人物，我只是武帝初期。但我当时从未想过会败的那样惨！”

肖雪楼摇头“现在想想一开始的时候，他和我比试用的该是武者的真气，但后来我发现他的那把长刀上有些古怪，很不正常，那刀看上去是金色的，但其实里面蕴含的却是一股极其阴邪的力量，让我心有余悸。

我当时和你一样，觉察出了古怪，说他的路子不正。他却浑不在意，对我嗤之以鼻，说没有见识，我当时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因为这个人的功法本来走的是阳刚的路子，但真气里面却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阴邪。

我和他对战了几百个回合外面的人看的很热闹，认为我们两人势均力敌，其实我根本没有还击的能力，只能拼命自保，现在想想，他之所以拖那么长时间，该是担心外人的追问，为什么同时武帝，他能在短时间内将我打败，所以这才故意将时间拉长！”

“后来呢？”豆豆托着下巴，认真的看着武帝道。

“后来？”武帝苦笑一下，自嘲道“我刚才都说了，其实我根本没有还击的能力，他的真气让我头晕眼花，精神恍惚，时间越长，我越觉得自己像是中了妖术，再加上对他的怀疑，我便决定离开。”

余宇道“按照您当时的脾气，临阵脱逃这种事情可不容易做得出来！”

枪神却很认真的摇头道“我当时是有些轻狂，但我并不蠢。明知道他有问题，还去和他拼命，这种事情我不会干的！”

余宇点头“那倒是！”

枪神接着道“后来我见赤龙似乎有意要我的命，于是我便用了和他同归于尽的法子，抽干自己身体内的真气和他拼了一记！虽然没能伤到赤龙，但却给我自己赢得了时间！不过那赤龙的确厉害，我当时即便是将浑身的真气抽空，和他对了一枪，也仍然被他重创。

那一招过后，我虽然保住了命，趁赤龙不备逃遁了，但由于没能及时疗伤，导致后来全身经脉尽废，成为了废人！”

事情过去多年，说到此处，肖雪楼还是难掩自己的失落。

余宇不想看到如此情景，立刻接道“那我的那本枪谱是怎么回事，那杆枪又是怎么回事？这枪，以前公开见过的人，只有赤龙一个。我和他对战的时候，他看了这枪好几眼，我当时并未提及，想来他大概是知道的这枪是你的，不过不知为何，没有说出来！”

肖雪楼道“我当时身受重创，但却不敢耽搁，因为我在路上逃奔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搜捕我，是军队的人，我想赤龙可不会让我活着，于是我便每日每夜的赶路，一路逃下去，直到陌城外的山里。

那时的我的身体已经接近崩溃，枪太沉，我已经使不动了，又碰上一头野猪，搏斗之下，我丢了枪，这才逃了命！之后我便进了陌城，找了地方疗伤，但我发现自己的经脉已经无法修复了。当时我绝望的想到了死，但我不甘心！”

宁月握握肖雪楼的手，肖雪楼脸色略显倔强道“我相信，如果当时赤龙只是个武帝，我不可能败的那么惨，所以我认为赤龙有不为人知的本事。后来我决定探查一番，于是我又潜回了圣城，但可惜的是，赤龙早早便离开了！

那之后，我便灰心之余，便再次回到了陌城，为了活下去，我做过很多事情，饭店的跑堂儿，大户人家的更夫，还教过一段时间的书，想必府主他老人家和你说过，我之前是个士子，肚子里多少有几篇文章！”

余宇点头“为了生活，我能力及那种境况，相比之下，你比我还好些，毕竟你已经成年了，还是一个人，当时我从卧盘山逃出来的时候，才五岁，还带着个孩子，也就是豆豆。我之后不断讨饭过活，还跟狗抢过吃的！”

余宇说的很自然，只是宁月以及柔织等人听的却愕然了，怔怔的看着余宇，她们只知道余宇童年很不幸，但没想到不幸道找个地步！

肖雪楼经过生活的打磨，听了余宇之后只是叹口气，“我明白一个孩子在外，还拖着一个孩子生活该是多么艰难与不易，这是外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后来我意见碰到了你，见你拿着我的那杆枪，我想这可能就是缘分，于是便将我的枪谱卖给你了！”

“前辈，你的枪谱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我怎么觉得很不一般！”余宇好奇问道。

“上古道场！”枪神道。

“上古道场？您去过上古道场？”余宇看着枪神，有些不信的问道“以凡人的速度，去上古道场，来回差不多要几年的时间，您怎么去的！”

枪神笑笑“我自然是跟着修士一起去的，当时我记得辞别府主之后便开始到处游历，然后就听说了很多关于上古道场的传说，心下向往，便找了修士聚集的地方，让他们带我去了，我付了很大的代价当时！

之后到了那里之后，我呆了一年多的时间也没有什么收获，毕竟有些地方，除了能飞行的修士以外，我们是去不了的。原本打算回家的，但没想到一晚我碰见几个修士厮杀。好几个人围攻一个，我当时就躲在一边偷看。

本来认为那个被围的修士必死无疑，谁知道他身上竟然带有法宝，最终和那些人同归于尽了。我见无事，便过去翻查他们的身体！”

“原来这种事，枪神前辈您也干过啊！”余宇嘿嘿一笑道。他击杀李卓成功后，便翻查他的身体，得到了戮妖刀。

枪神道“我上古道场做活，见过很多修士，听说了太多关于修士间的事情，自然知道这些人身上会有些宝物。事实上，我的确翻到了一些宝物，其中有一些法器，还有你们修士称之为场能晶石碎块，等等，但这些我都用不了，后来换做金银了。

其中便有枪谱。我当时看到枪谱之后，没有太当一回事，认为那是修士修炼的功法，但后来我仔细查看我翻来的各种功法后发现，这本枪谱，不是简单的枪法，还包含内功心法，是武者修炼真气的。

我当时欣喜若狂，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最想得到的东西，竟然真的出现在面前。所以，我将那些自己用不到的东西都换做金银之后便在那里找了个山洞隐居，开始修炼。

那里其实不但是修士集中的地方，很多武者也很喜欢在那里修炼，修士的说法是那里的场能更加充沛，但我觉得不单单是这样，那里似乎对武者的修炼其实也很有帮助。我修炼的速度极快，没事便找些雇佣兵的活干，用以练手，后来也曾经猎杀过一些低阶的妖兽。大概是八几年的光景，我便到了武帝境界，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