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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敌军已过良乡。”
“报,敌军前锋所部已不足三十里。”
“报,敌军前锋所部已至二十里外。”
李破静静的听着,敌军的动向,兵力,差不多都探查清楚了。
一万五千左右的人马,骑兵只有两千人,步军阵型很严整,前军,中军,后卫层次分明,不愧河北强军之称。
骑兵对步骑混合兵种的战争,李破也是第一次亲身经历。
要说,骑兵应该占据天然的优势,可李破心里还是有点没底。
因为他想到了恒安镇军中那些步兵士卒的大盾和长枪,以及队伍中的那些弓箭手。
如果幽州军也是这般,会对骑兵造成怎样的杀伤力,没有打过一场,他还真拿不准。
当然,这种忧虑只是基于伤亡到底也有多大的基础之上的,李破绝不会认为,自己率领一万多的骑兵精锐,会被一万五千的幽州军击败在野战当中,那是开玩笑。
幽州军一旦出城,那么恒安镇军的胜算从原来的五成,也就一跃来到了十成……
幽州军进兵速度越来越快,但在良乡停了一晚过后,第二天的行军速度速度猛然便慢了下来。
这也并非是要撤军的先兆,只是因为距离敌人越来越近,惯有的战争节奏所致。
此时,两军斥候之间的碰撞,也激烈了起来。
幽州军想要探清前方敌情的**越来越迫切,恒安镇军的斥候一直在收缩,可随着两军距离缩短,还是不停的开始跟幽州军的斥候厮杀了起来。
这些都是两军中骁勇之辈,在北拒马河沿岸,追逐来去。用不停泼洒的鲜血,为大军征战奏响了序曲。
坐镇中军的罗艺,听到前方不停传回来的探报,心里却是越来越是不安。
斥候损伤太重了。这根本不像是在进攻一群乱军,而更像是在和另外一支隋军在作战。
斥候传回来的消息也越来越明确,对方身着半身甲,骑术娴熟,碰到的也都是身经百战的骑兵。甚至于这些心高气傲的幽州军斥候不得不承认,对方骁勇之处,犹胜于己。
如果不是北边的居庸关一点动静都没有,对方的穿着打扮也对不上号的话,罗艺肯定会认为,出现在这里的是突厥精骑才对。
宋金刚,魏刀儿乱军当中,不会有这样的勇猛之辈成群的出现,就算是窦建德的大军当中,也不会如此。
罗艺已经嗅到了浓浓的危险的味道。直觉让他立即命人传令给前军,就地停下来,等待大军主力到来。
在北拒马河北岸不足十里处,幽州军聚集在了一起,不再向前半步了。
这个时候,罗艺已经决定撤军回良乡,等待查明敌情,再做道理。
这就像年初时恒安镇军和突厥人一战差不多,陷阱布好了,可对那些嗅觉敏锐的将领而言。却缺乏足够的诱惑力。
李破布置的陷阱,要精致一些,所以幽州军大半个身子已经进来了,小半个身子还在外面。因为他们没过拒马河的支流,北拒马河。
如果他们过了河来到涿县县城之下,那么,他们也就来到了陷阱正中,不击败恒安镇军,他们就别想走了。
而这会儿。他们却还留着一些退路,因为他们离良乡并不算很远。
此时此刻,李破听到幽州军不再向前的消息,抬头望了望天色,时当正午,天有些阴沉,南风不大。
默默算了下两军的距离,差不多离着有二十里,这是个不短,却也绝对不长的距离,如果幽州军能狠下心来,很快就能发现离他们如此之近的这支骑军,到是北拒马河南岸的尉迟恭,罗士信等人,还能藏上些时候。
沉吟良久,李破不再犹豫,两军交战,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罗艺也率军来了,剩下的,就看谁的拳头更硬了。
“传令,全军开拔,缓行,保持进攻阵型,一旦接敌,立即进攻。”
“传令,吹号角。”
传令声中,随着李破的奖旗前移,严正以待的骑兵大军开始缓缓涌动了起来,密集的马蹄声,也逐渐成为天地中唯一的声音。
更多的斥候,从大军中脱离而出,在大军周围来回游弋。
低沉的号角声同时响起,一声声传向南岸,接力一般,传到西南方向的另外一支骑兵大军当中。
这一次,战术相当的简单,不论是地形,还是骑兵大军的规模,都决定了骑兵战术不会有太多的施展空间。
李破亲自率领的大军主力八千骑,要做出毫无保留的正面攻击,尉迟恭等人,则会在之后,对幽州军侧翼,进行攻击。
这个时间间隔有多长,就要看尉迟恭等人能不能及时赶到战场了。
实际上,在李破看来,恒安镇军骑军的战力还远未到达巅峰,因为军中将士骑乘的,多数都是比较矮小的草原马,河西马所占的比例是越来越少了。
而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随着一场场战事的进行,恒安镇军的士卒们,越来越喜欢草原马,丝毫不再因为它们的矮小而厌弃。
没办法,草原马的优点太明显了,易于饲养,吃苦耐劳,对寒冷的忍耐力,也超出河西马不少。
它们的缺点也显而易见,它们爆发力不足,负重上也要差河西马很多。
所以,理想状态是,骑着河西马冲阵,骑着草原马行军。
恒安镇军的具甲重骑一直没有施展威力的余地,因为他们一直没有机会摆好阵势,并正面冲击敌人的步兵军阵。
就像这一次,二十多里的距离,李破要发挥出骑兵奔袭的威力,同样没有给重骑兵留下任何上阵的机会。
可以说,光就恒安镇军而言,轻骑兵已经彻底的淘汰了重骑兵。
在沉闷如雷的马蹄声中,大军和吹了气的气球一般,迅速膨胀蔓延开来,迅速形成比较宽阔的正面。
训练有素的恒安镇军士卒,在军官们的吼叫声中,在行进当中排成一列列,并逐渐拉开距离。
十数里之内,大军已经完全进入了攻击状态。
久经战阵的恒安镇军士卒,目视前方,眼睛中慢慢带上了血丝,不用什么慷慨激昂的话语来激励他们的士气,他们便已经和座下的战马一样,已经做好了迎接惨烈的厮杀的准备。
大军后面,有些纷乱,那是今年恒安镇军招募的新兵和来自雁门,楼烦的骑兵,还不太适应这样的节奏所致。
战马开始小跑了起来,荡起漫天烟尘,大地也在马蹄践踏之下,微微抖动着厚实的身躯,这方世界当中,也被隆隆的马蹄声所充斥占据。
杀气渐渐让温暖的南风也冰冷了下来,死神开始在天空上张牙舞爪,等待享受之后的盛宴。
战争的序曲渐渐高昂,进入主题,随时都可能迸发出最强烈的音符,来渲染战争的壮烈和残酷。
“骑兵,很多骑兵……”
其实根本不用斥候禀报了,西北方向那漫天的烟尘,已经让幽州军上下有了察觉。
和其他将领一样,震惊和恐惧一瞬间就淹没了罗艺的神智。
因为他们在漫无遮拦的河北平原上,将要面临大规模的骑兵突袭。
“传令,传令,就地御敌,准备接战,准备接战。”
“传令给罗铮,让他带兵去北边儿,准备攻击敌军侧翼。”
“传令给张元济,就算他死了,也要给我守住前军。”
“……”
一连串的军令脱口而出,可以看的出来,作为幽州军中最为善战的一位领兵将领,罗艺并不是个无能之人。
随着军令传下,略显慌乱的幽州军随之平稳了下来,罗艺本人也顺便将其他的情绪抛到了九霄云外。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罗艺翻身骑上战马,毫不犹豫的让将旗前移到阵前,用行动激励着全军上下的士气。
不得不说,罗艺能在幽州军中崛起,并独树一帜,凭借的其实就是这股狠劲儿。
可实际上,罗艺自己心里此时也清楚,这无疑是生死存亡的关头,没有营垒,没有壕沟,没有拒马,甚至周围的小丘都低矮的很。
在这样一个地方,受到大群骑兵的攻击,这支浸透了他的心血的幽州劲旅,已经处于绝对的下风当中。
这是怎样一个狡诈的敌人啊,希望他们凶狠程度不要与他们的谋略等同……
此时,他已经不去想,这些敌人从哪里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幽州的土地上了,因为那些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他只知道一点,敌人每拖延一刻,幽州军便能多一刻准备的时间,阵型完整的幽州军,便有一战之力。
他这个时候,后悔的肠子都快青了,犯下的错处太多了,他不该带着这点兵马出来,他不该明知前面有着危险,还强行带兵前行等等等等,最致命的则是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想退兵回良乡……
在犹疑不定中,让他浪费了最为宝贵的时间,哪怕在这里扎营,也要比现在的情形要好的多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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