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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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沉衬衫底下的皮肤在发烫, 许肆月第一次和他抱得这么紧,心脏跳得轰鸣,一边仰头承接着他沉重的吻,手一边忍不住乱动。

还差一点……

还没有零距离。

她冲动得什么都顾不上, 只想跟他毫无障碍地相拥, 于是腾出手来, 去扯自己的裙子肩带和领口,想拽低点, 露出皮肉来和他严丝合缝贴着。

顾雪沉压抑着低喘, 攥住她不安分的小臂,唇微微错开, 哑声说:“这是帐篷。”

许肆月愣了一下, 湿漉漉的桃花眼跟他对视,茶色瞳仁里映着他,难言的温顺靡丽, 无形的钩子一样把他穿透。

大起大落的心脆弱得不堪一击,顾雪沉今晚没有多少自制力可言,抵挡不了诱惑,低下头又亲她,齿间碾着字句:“……别过界。”

许肆月委屈地往他臂弯里钻了钻:“我只是取暖。”

她恍然懂了顾雪沉的意思, 唇角甜蜜扬起,在他舌尖上轻咬了一下:“我没想在这儿侵犯你, 我手脏,不好好洗干净, 我不敢解你腰带。”

外界的世界冰冷燥乱,许肆月藏在毯子里,迷乱地和顾雪沉拥吻, 手伸进衬衫里,揽在他腰上,忍不住向上摸,却忽然停在某一处。

不是她不想继续,是没法再前进。

衬衫布料□□涸的血牢牢黏在他清瘦的肩胛上,她不经意扯动,就听到他沉哑的闷哼声。

许肆月胸口一窒,慌忙退开,惊惧地盯着他,飞快爬到他身后一把撩开毯子,她清楚看到,顾雪沉左肩白衬衫被割坏,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血把它浸透,又凝固成一片暗红,隐约露出里面触目惊心的伤。

她张了张口,像吞了一捧刀片进去,乖乖从背后抱住他,流着泪小声说:“老公,我这样抱你,你靠着我歇歇,就不那么疼了。”

顾雪沉把她抓回来,扯到腿上,重新用毯子把她包住,他在往更深的悬崖坠落,却没办法停下来。

他控制不了自己,俯身咬住她,重重碾磨:“抱没有用,你不是说了么,疼就咬你。”

五点多时天色微微亮起,经过连夜抢修,珑江镇的信号恢复,在可以朝外界通话的第一时间,顾雪沉的手机就接连响起,信息不断跳出,未接电话的数字飞快上涨,他立刻调至静音,乔御新的一通电话恰好打进来。

顾雪沉接通,嗓音很低:“你在哪。”

他搂着怀里睡着的许肆月,把手盖在她耳朵上,忍不住轻缓摩挲。

乔御激动得迸出哭腔,连喘了几口气才说出话来:“顾总你没事太好了,我要吓死了,以后不管你去哪我都得跟着!我现在带着车队往珑江镇赶,要不了多久就到了!路上不好走,也在限制进入,但咱们医疗物资带的足,不会被拦,你跟太太放心等我们!”

不用顾雪沉多说,他也知道太太肯定安全,否则顾总不可能是这么平稳的语气,怕是天都塌了。

“你们?”

乔御忙说:“自从太太给我打过电话后,你们两个一起失联,我就知道肯定出大事了,后来传出珑江镇大地震的消息,整个深蓝科技几乎没人睡觉,自动集结的,我跟几个特助选了身体素质好的一起赶过来。”

许肆月听到声音,迷糊醒过来,在顾雪沉胸前蹭了蹭,无意识喃喃:“冷……”

顾雪沉手臂收紧,趁她不清醒,接连啄吻她头发额角,声音轻到听不分明:“月月乖,就快好了。”

这一夜全网无数人失眠,各种版面都被珑江大地震填满,一切娱乐消息停止,随着天亮和信号恢复,越来越多的现场描述和照片流出来,满屏惨状引发了更大悲恸。

陆续有各行业的知名集团在向珑江镇捐款和运送物资,但有一条格外扎眼,一经报道就掀起波澜。

深蓝科技的十几辆物资车,连夜赶赴珑江镇,甚至早于很多官方援救,清晨天刚亮就风尘仆仆抵达现场,随后顾雪沉以深蓝科技名义低调拿出大七位数的捐款,被知情人爆料。

起初还有不少人疑惑为什么这次深蓝科技反应超前,不久后,一个地震幸存者发出了一张无意中拍下的照片。

漆黑夜幕里,雨水淋漓,男人一身血污站在客栈坍塌的废墟上,死死抱住怀里的女人。

照片拍得仓促,光线也不好,甚至看不清两人的五官,但顾雪沉的脸近来频频出现在热门,身形又那么优越有辨识度,基本不可能错认。

随后有人晒出另一张偷拍的照片,是两天前,地震来袭前的珑江镇,许肆月就穿着这条黑色吊带裙出现在客栈门口,那么顾雪沉抱的女人是谁,已经不需要再去争辩。

时间线串起来,全网掀桌。

“我靠一张图就让我哭崩了!顾雪沉是什么绝世傻男人,许肆月两天前就去了珑江镇,顾雪沉是昨天刚被人拍到从东京回明城,看来马不停蹄直接去找她了!他不累吗!”

“看顾总的状况,是以为许肆月出事了吧?图这么糊,还能看出他手上身上都是血呜呜呜呜呜我疯了,他肯定是自己受了伤还跑去救她,许肆月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

“虽然你们都暗戳戳敬佩许肆月搞男人的手段,但我真的想说,她这个渣到底什么时候能放过顾雪沉!一次两次伤害他不说,又给他添堵添危险,气死我了啊啊啊!”

“顾雪沉是做了什么孽才遇见她!一下子捐这么多钱不会也是为了给她积福什么的吧?越想越气!”

明城机场外,梁嫣行色匆匆提着行李,小跑着往出发大厅走。

快进门时,被提早等在里面的两个男人拦住,其中一个直接把接通的电话放在她耳边,年轻男人磁性悦耳的声线传出:“梁嫣姐,你是急着要去灾区吗?去了有什么用?深蓝科技的人赶到了,估计顾雪沉已经带着肆月离开,你见不到他的人,他受多少伤,你也管不了。”

梁嫣胸口起伏:“跟你没关系!你也别再给我讲什么故事,我不想听!”

沈明野幽幽叹气:“我懂你的心情,可是你也看到了,只要肆月跟他在一起一天,他就会奋不顾身连命都不在乎,他总是为她奔忙甚至要为她死,结果肆月呢,还不是反复伤他?你就真的忍心看他这样下去?”

“死”和“命”戳到梁嫣的痛点上,她狠狠咬牙:“我忍心不忍心是我的事,你又想怎么样?别以为你那个故事能对雪沉造成什么影响,他身世不好又怎么了,就算你爆出去也无所谓,别人只会同情他的遭遇!”

沈明野低声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告诉你那个故事,只是想表达顾雪沉可怜而已,当然不会去曝光,我不过是在想,顾雪沉真是命苦,已经受过那么多罪了,怎么偏偏——小时候就遇见了许肆月,死心塌地爱慕她,结果被忘记,被抛弃,简直是长达十几年的灾难。”

梁嫣蓦的怔住:“……你说什么?!”

沈明野很淡地笑了一声:“想知道?跟他们过来,我在车里等你。”

梁嫣被带到车门边的时候,沈明野扣着个造型夸张的大墨镜,还在翻手机上那份清晨收到的补充资料。

真相果然在按照他猜测的方向发展。

他派去调查的人,在明水镇找到了当年了解顾雪沉的老住户,说顾雪沉那时十岁左右的年级,父母相继死后没人要他,被已经断绝关系的外婆领到了明水镇来生活。

外婆脾气差,又多年愤恨女儿婚姻,对顾雪沉这个流着家暴犯血液的孩子厌恶至极,虽说一起过日子,但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很多时候饭都吃不饱。

那些流言蜚语也很快传到明水镇来,地方不大,新闻跑得飞快,没过多久,人人皆知这个男孩的身世,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儿都被父母耳提面命:“绝对不许跟那个精神病杀人犯的儿子接触,父母那样子,他又能是什么好东西,肯定遗传了变态的血。”

顾雪沉被孤立,被无视,直到被成群结队的排斥和欺负。

知情人毕竟只是旁观者,知道的事情不够清晰,只记得顾雪沉从来不说话,小小年纪阴沉冷酷得像是没有人类感情,人人见他都要回避唾弃。

后来某一天,来过暑假的小姑娘就出现了。

沈明野盯着资料笑起来。

顾雪沉大约是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于是小姑娘为了逗他,很俏皮地叫他“阿十”,也给自己取了对应的两个字,叫“圆月”。

她小时候活泼开朗,在明水镇大街小巷耀武扬威地跑,当着那些排斥孤立顾雪沉的小孩和大人,明目张胆地喊他“阿十”,大大方方拉他的手。

她从不避人,就人人都听得见看得到。

知情人说,小姑娘住了三个月,几乎天天跟顾雪沉在一起,等她走的时候,顾雪沉一个人在后面追车,没有追得很近,像是怕被看到,就那么远远的,固执地跟着。

后来他拼命学习,考到了明城一中。

沈明野扭过头,看了眼旁边座位上脸色极度难看的梁嫣:“明城一中,肆月上的初中,你也在吧?就算那时候肆月跟你还不亲近,你也应该知道,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过一个顾雪沉。”

梁嫣艰涩喃喃:“许肆月把他忘了。”

她自动脑补:“或者说,她不过是假期无聊,施舍一样随手帮个了小孩儿,是顾雪沉或者是别的人,对她都没差别,她从来就没把他放在心里过!”

沈明野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从小到大,肆月辜负他多少次了?恐怕以后,还会继续辜负下去,梁嫣姐,我虽然喜欢肆月,可也为顾雪沉心疼了,要是不早点止损,顾雪沉怕是到死都陷在她的套路里,被她没完没了伤害。”

梁嫣被“死”字刺到,红着眼低吼:“我还能怎么办?!许肆月就是赖着他不放!”

“不放?”沈明野眸中浮着暗光,“据我了解,她的不放,是因为认定了顾雪沉喜欢她,想像大学时候一样,重新把他搞到手,让他为她发疯发狂,那么如果……”

他静静问:“如果她知道顾雪沉从来没喜欢过她,又会怎么样?”

梁嫣皱眉,不可思议地看他。

沈明野缓声说出能把顾雪沉还击到最狠的办法:“梁嫣姐,顾雪沉的所有爱,都源于‘圆月’,但肆月忘得一干二净,她根本不知道,‘圆月’就是她自己,你猜……如果肆月得知,她从始至终,都只是‘圆月’的一个替身而已,从来没得到过顾雪沉真正的感情,以她的骄傲,会不会离开他?”

梁嫣怔愣,下意识捂住嘴。

她明白了。

也许沈明野还不能确定这个计划是否可以成功,毕竟于他而言,还存在着顾雪沉对肆月坦白童年的可能。

但她却知道,顾雪沉的生命已经快烧完了,他之所以一直对肆月冷漠抗拒,就是因为,他不想自己的死影响到她。

那么顾雪沉就绝对不会……对她坦诚谁是“圆月”,更不会承认自己十三年的深情。

梁嫣低下头,双手交扣在一起,眼底隐隐浮出扭曲的红。

雪沉,我是为你好,我真的不甘看你为她折磨一辈子,就算生命所剩无几,我也希望你干净地走,而不是作为许肆月这种人的丈夫。

她从没爱过你,却要在你死后继承财产,带着其他男人玷污你的声名,让你永远成为别人口中讥笑的谈资。

深蓝科技的车队抵达珑江镇后,乔御马上去露天营地找人,等看见顾雪沉和许肆月的状况,他当场飙泪。

顾雪沉问他:“出去的路能通行么?”

“能!”乔御忙说,“或许别的车不好办,但咱们是大批量运送物质的,往返畅通无阻,如果我们直接回明城,开车的时间会有点久,坐飞机的话——”

许肆月攥紧顾雪沉的手,轻声打断:“去凉城。”

凉城是距离珑江镇最近的城市,从明城过来的飞机,也是在凉城降落,再换车过来,那边没有受到地震太大的波及,一切还照常运作。

她必须最快速度陪雪沉去正规医院处理伤口,确定他的安全。

顾雪沉护着她上车,乔御贴心准备好了基本必需品和干净衣物,许肆月没脱,直接在裙子外面套上一件长衣,简单把脸擦净,展开外套,小心翼翼披到顾雪沉肩上。

“疼吗?”她咬唇问,“我轻一点。”

顾雪沉摇头,许肆月凑过去,给他仔细擦拭脸颊上的污迹,一直到脖颈锁骨,把她双手至指尖也一一照顾到。

“我还不太会照顾人,”她小声说,“我会学的。”

许肆月想亲亲他,被他习惯性错开,她眼里湿润,对准他唇用力吻下去:“别忘了,你答应我三天,现在一天还不到。”

程熙昨晚就被送到了其他营地,现在重新联系上,乔御把她接上了别的车,许肆月跟顾雪沉靠在一起,驶出珑江镇的路上,不止一次看到救援队从废墟中抬出面目全非的遇难者。

一个守在旁边的年轻男人扑到一具残破女尸上,撕心裂肺地嘶声痛哭,紧抱着不放。

许肆月艰难忍住的泪顿时泉涌。

她抿住嘴唇,不让自己出声。

那时候以为雪沉出事了,用手去扒废墟,无论死活都要去找他的剧痛又残忍袭来,她不堪忍受地歪头,埋进他颈窝里。

紧密相贴的一刻,她才意识到,顾雪沉比她颤抖得更厉害,全身冷得像冰。

路况太差,车从珑江镇开出到达凉城用了将近三个小时,乔御直奔市内人少钱贵的那种高端私立医院。

到了诊室,顾雪沉想按着许肆月先看,许肆月硬是把他压着,声音带出一丝哭腔:“医生,他肩膀那里的衣服已经黏在身上了,拜托你取的时候慢一点,我怕他太疼。”

医生看了伤情,连连摇头:“这怎么忍住的!”

顾雪沉把许肆月往外推:“在帘子外面等。”

“我不,”她死不听话,把他手牢牢抓着,“我陪你。”

许肆月说得勇敢,却根本不敢去看,那一大片布料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必须撕下来才能处理伤口。

她扭头,感觉到顾雪沉沁出的冷汗和一声不吭,以及那些让人心碎的剥离声,眼泪汹涌地往下涌。

“还好,不幸里的万幸了,肩膀和双手的骨头都没什么事,”半晌后,医生看着结果说,“看着可怕,但大多是皮外伤,好好上药,注意别碰水。”

许肆月身上也是一样,她的伤少得多也轻得多,膝盖昨晚顾雪沉处理得好,已经开始结痂。

从医院出来时,一楼大屏幕上在播放珑江镇的新闻,屏幕上闪过玫珑客栈的废墟以及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乔御试探问:“顾总,咱们回明城吗?”

许肆月没说话,但身上抖得严重,苍白地瑟缩成一团。

顾雪沉搂住她,她睫毛在颤,可怜得让人无措。

“找个酒店,”他哑声说,“她需要休息。”

乔御早就探好了地形,径直把车开去车程最短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飞速办理入住,特意选了情侣套房。

他总觉得,顾总和太太之间,有些东西似乎沸腾得藏不住了。

走廊的地毯很软,走起来悄无声息,许肆月的脸掩在外套的大帽子里,手死死勾着顾雪沉,不肯松开他的指尖。

房门的噪音很小,在身后无声关闭。

凉城的天阴着,看起来在酝酿大雨,薄帘挡住的窗外,暗得像是傍晚时分。

没有别人了,只有他跟她,房间干净,空气里有清淡温暖的香气。

许肆月踢掉鞋子,脏兮兮的脚丫踩在地板上,轻声说:“雪沉,我好冷。”

她听到顾雪沉的呼吸在缓慢加重。

他没说话,回身站到她面前。

许肆月怕他走,扑上去抱住他,颤巍巍求救:“我还是害怕,看见那些尸体,我就想到……我差一点活不到今天。”

实际上她想的却不是自己,全是顾雪沉的危险,但只有把自己的死说给他听,才能攻破他最后的防线。

她抬起头,帽子掉落,露出雪白小巧的脸,素颜清纯无辜,眼里透着恐惧和依赖,像被虐待过的小猫,呜咽着祈求主人怜爱。

“雪沉,你答应过的,你现在不是别人,只是我老公,你哄哄我。”

许肆月的所有感受,顾雪沉只会比她深重千倍万倍。

她每一句提醒,每一次强调,都在研磨他所剩不多的意志。

那些死别和尸体,永远找不回来的锥心剧痛,以及眼前活生生求他疼爱的小姑娘,扭缠在一起,成为让他致命的深潭。

他急速地陷落,从昨晚到现在,已经随时要触底,粉身碎骨。

顾雪沉垂眸,无力地遮盖着眼中癫狂,把她带到床边:“……先休息,我太脏了,洗干净回来哄你。”

他转身去浴室,许肆月没阻拦。

房间里很暖,那道磨砂玻璃门关起来,里面亮了灯,透出模糊光晕。

许肆月吸了口气,对着墙边的大片穿衣镜,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掉,直到什么也不剩。

镜中的女体纤细凹凸,皮肤白得发光,有些脏污血痕和创伤,却显得异样靡艳,有残破的美感。

她慢慢走到浴室门外,看着里面朦胧的轮廓。

他手和肩都受伤了,很疼。

她不该在这个时候。

但她更清楚,也唯有在这个时候,生死分离的重量狠狠压在他身上,他神魂不稳,心脏一戳即破,他才能完全失去控制,把所有压抑的感情和痛苦宣泄。

她才能……换来他狠狠压在她的身上。

她要顾雪沉。

他的隐忍,也只有极致疯狂的亲密才能纾解。

许肆月手碰在门上,无害地软声说:“雪沉,我想洗一下手,你先转过去,背对门好不好。”

她看到,那道修长轮廓真的转过去,头垂着,沙哑说:“……进来。”

许肆月身无寸缕,光着脚走进浴室。

顾雪沉背对她站着,长裤还完好,上衣解开了扣子,松松挂在肩上。

许肆月把门轻轻关上,随手拉开水龙头,指尖沾了热水,把手彻底洗净,而后来到他身后,直接伸手扯掉他的衣服,抱住他的腰。

顾雪沉反射性扭头,目光撞上大镜面,里面清楚映出,紧紧拥着他的人,全身莹白胜雪,脸颊上浮着红晕。

他心脏轰然炸裂,去抓她的手。

而她已然轻飘飘把手落下去,拨开他腰带搭扣,扯下拉链,唇灼热柔软,动情吮吻他脊背上的累累伤痕。

“现在不是帐篷了,你可以狠狠弄我,我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见。”

“这份劫后余生的甜点,我已经替你拆好了包装,顾雪沉,你要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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