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5章 绝对互信,不离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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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就在林阡走火入魔的这几日,宋军中两个新星异军突起,保护陇南军民逃过一劫——阶州宋恒,西和李好义,作为主帅掎角之势,战功卓绝前途无量。

金军却非不堪一击,自楚风流去后,完颜纲、术虎高琪、罗洌等人尽皆奋发,尤其曾被寒泽叶评价为“作战骁勇可惜智谋时有时无”的完颜纲,最近刚巧窜到了智谋的上限……尽管宋恒有黄鹤去相助、从康县打回阶州后迅速占据了一席之地,却发现短短两日过去,阶州就已不像想象中的“攻易守难”。宋恒与完颜纲相争,十战往往只能六胜,欲将其完全逐出此地还需耗费一番气力。

“最棘手莫过于:阶州百姓相信了主公是魔,并且接受了被金军统治的现实。”身为完颜纲的副将,黄鹤去一眼就看穿了宋军难以速攻阶州的根本原因。但他作为线人,和宋恒联络的次数被迫越来越少,根源于金军中一个瘸腿新人的存在……

“短期内还是不同他联系了。”宋恒与重心正在大散关的“灭魂”通气后,才知“青鸾”从东线逃回了西线,虽然其因为瘸腿的关系不能再潜入宋军为谍,却由于信念坚定、能力充裕而被曹王任命为新一任控弦庄庄主。换句话说,陇陕原本即将僵死的金军情报网,或许要因此人的到来而逐渐复活。难怪黄鹤去说“最近总觉芒刺在背”,先前曹王一再强调勿论出身、金军才一直没质疑他黄鹤去,可青鸾刚从东线回来,不知情,敢盯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宋恒无法容忍宋金情报网的此消彼长,虽说灭魂已不再蛰伏,但宋恒怎能放纵鸑鷟和青鸾以二敌一?!

好在宋军战力毕竟高出金军一截,数场激战胜多败少,终于在宋恒带领下站稳脚跟、与金军形成南北对峙局面。意料之中的却是:治下民众对恶魔林阡始终心存恐慌……辜听弦好说歹说都不管用,差点在道旁一言不合拔刀恐吓,宋恒恰好经过彼处,拉住这莽夫时灵光一现,非但不当场发火帮林阡辩论,反倒在回营后不动声色吩咐下属,散播“腊月十七风沙助阵”言论,并帮林阡加了个“得道者多助”的注脚。

造势果然管用,辜听弦囫囵喝了几口酒再出帐去,就听到了诸多神化的舆论盖过了魔化,哑然——宋恒和凤箫吟吴曦果然同一类人,比徐辕李君前更擅长怎么给人脸上贴金:“既然名高于实,那就宣扬美名,主公还怕拿不出手?”“宋堡主,才华横溢!”几日相处,辜听弦对宋恒心服口服,发自肺腑地赞不绝口。

可惜的是,宋恒的振作刚好撞到了林阡的陨落。阶州民众们才刚相信林阡如有神助、天命所系,“文县三村血案”便如疾驰而过的战车、巨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碾碎了寨门,襄助完颜纲硬生生挫败了宋恒。

是夜,完颜纲抓紧战机发动总攻,径直将宋恒等数千人逼到城南一隅,彼时金宋两军单论战力还算半斤八两,奈何宋军士气完全提不起来,谁会想到关键时刻主公竟帮了敌人一把?

“谣言而已,何须介怀!”宋恒一边坚壁据守,一边激动怒喝,“都忘了主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不记得我们对主公承诺过的话吗!愿随主公,征战天下,绝对互信,不离左右!”

短短一句,便唤醒了心理脆弱之人的忠诚,霎时他们都好像重返当年迎接林阡入主短刀谷,或是误入歧途时得到林阡不计前嫌的伸手拉回……“说的是,互信,不离!”辜听弦虽气喘吁吁,却不妨碍心潮澎湃。

“‘鸑鷟’,看来是有眉目了……”拜莫非所赐,莫如也算熟知细作心理,在一侧旁观之时,心中已隐约有数:适才我军可谓千疮百孔,正是内奸们最掉以轻心的时候,他们必会肆无忌惮地散播谣言以进一步作乱军心;而宋将军放话之后,我军人人都壮怀激烈,唯有内奸们因为松懈而始料未及,他们从“猖狂”到“惊异”的突变,必会呈现在脸色和眼神之中——

先前就听说过鸑鷟资质较浅,表现优异过数日却又能撑住几时?此情此景,即使下线藏得住他也藏不住,在一瞬之后他才会跟着旁人一起众志成城——莫如当场就锁定了几个目标,欲在这段时间将心腹大患剔出。无法容忍控弦庄的,又岂止宋将军一个。

内事就交给我来做,宋将军还得带着大军胜战——年初莫如在西线时,曾经自觉地给莫非、寒泽叶等人分忧,现如今远远看着那按剑的坚毅背影,那个人、那群人的印象竟有所重叠。

也罢,就像将军们的传承一样,沙场的热血和剑光,或许哥哥今生都只能遥望,不过接替他以敌血染断絮的,还有如儿……

宋恒置身三军激昂之中,自己却务必平复心情、保持清醒。半刻前郝逍遥告诉他,此地不是个久守之处,“地势不利,最忌火攻。”

金军追兵渐近,声势空前浩大,宋恒伸手触及临时列好的一处栅栏,重重叹了口气:最近几日战败过多、木材之类损毁无数,为补漏洞、就地取材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策,然而赶鸭子上架的竹木却比惯用木材易燃,一时情急难以再找隔绝火源之物,一旦被完颜纲发现这唯一缺口,宋军就将自己把自己陷于绝境。

尽管莫如说她已经把奸细控制住、完颜纲理应不会那么快就发现这处缺漏,但宋恒知道宋军冒不起这个被完颜纲眼尖发现的险,反观金军,虽然胜少败多却资源丰富、有能力占据这里的看来只有他们。

心念一动:那就送他们占!

“锁昌,将地图给我。”“慕浛,孝容,你俩带几个可信之人,将竹子表皮悄悄再刮细些。”“听弦,率领精锐,听我号令,灵活机动。“”路成,若熙,准备箭矢、火石。”“郝前辈,莫女侠,佯败后你们控着军心、安顿将士,反攻时我只需百骑正面对敌即可。”

“是!”虽不知宋堡主葫芦里卖什么药,但看他是寒泽叶带身边一手培养起来的人,陇陕宋军全都对他言听计从。

卖什么药?六月静宁会战那会儿,完颜纲曾故意败给宋恒一战、留给宋军一堆会烂脚的鞋当战利品,阴了宋恒之后立刻杀了个回马枪趁病索命,在接踵而至的第二战风风光光地赢了回去。当时宋恒愚钝,很晚才想明白,原来第一战只是完颜纲的鱼饵而已。

腊月,该报仇了。

宋恒命令辜听弦“苦战不敌,仓促南撤”,将存有致命漏洞的营寨妥善交到了完颜纲的手上,又教辜听弦在撤退后“拖刀回望、有所保留”,令完颜纲误以为前方有埋伏而不予追歼。正中下怀!待金军占领城南、清点战利之际,宋恒当机立断:“攻之以火,敌军必乱!”

兵贵神速。趁夜,宋恒遣辜听弦从人迹罕至的小路绕道,一直突破到存有破绽的营寨不远,果断冲着那列被苏慕浛宁孝容加强了易燃性的栅栏发射火箭——“烧!”辜听弦垂范,栅栏率先引火,瞬即蔓延四面八方,不刻金军察觉“救火”,然而大风之下已一片火海!

救火?宋堡主正巧到寨南叫阵,西北又有那辜听弦夹击,锣鼓喧天,旗帜遍地,千军万马气凌霄汉!

“果然佯败,我就知道!”完颜纲如梦初醒,马后炮打了何用,屁股还没坐热,就被烧得夹着尾巴仓皇北顾。

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之后,宋军先胜而后求战卷土重来,夜半复克阶州城南,其后又挟“火烧完颜纲三千人”之胜,向驻守城北的完颜乞哥、术虎高琪开战,整整一晚,金宋两军每个人的心和眼,都被仿佛从来不累的宋堡主剑风填满……

七成状态而已,三员金军猛将谁都不是他的对手,林阡在虚空中带来的负面影响全被他以实力轻易勾销,金军主将们因小失大,阶州大半都回到了他宋恒手里——

虽说比起过去的寒泽叶来还是略显青涩,连日来并没一下子就达到百战不殆,但这宋恒的表现不得不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康县、阶州接连两把,燎原之势不可阻挡!

“阶州危殆,鸑鷟暴露……”腊月廿一,紧急军情纷至沓来,罗洌岂能不气急败坏,他对王妃立誓要剔出灭魂,至今八字还没一撇。

作为离阶州最近的一支兵马,罗洌苦于被西和的宋将李好义拖缠,非但不能驰援,还被牵制在七方关对垒,托林阡的福才总算占了几回上风。

对此,罗洌不是没想过正面冲突以外的办法:“李好义和宋恒不同,他是南宋官军,理应服从吴曦。”

正巧这几天完颜纲派特使代表圣上正式册立吴曦为“蜀王”,吴曦恰好有亲信来到西和、可以去给李好义下撤退令。那是准备代吴曦去金廷面圣的郭澄等人,把全蜀地图、吴氏谱碟等重要信息都卖给了金军,于罗洌而言自然可靠。

郭澄欣然愿往。然而作为吴曦的直系下属,李好义却拒不南撤。

“李好义,都统早已下令‘放弃关外四州,退保全蜀百姓’,你却赖在此地,是要抗命不成?”郭澄舔着脸还想蒙骗李好义。

“都统一言九鼎,李某岂敢抗命?所以在天水时毫不犹豫听令了,在西和时也想着要不继续听令吧,可是,就是因为听军令害死了曹大人,听军令害死了寒将军,再听军令,还要害死几人!”李好义正气凛然,却也追悔莫及。

“早该看清你,据说昔年渭水之战,你就为林阡背叛过都统!”郭澄嘴脸毕露。

“渭水之战,盟王与都统齐心协力,击败金军跨境北上,那是何等意气风发!如今怎就糊涂至此,反认盟王为敌,做起心照不宣却上不了台面的愚蠢事?!”李好义冷笑一声将郭澄轰走,不杀他只是因为要借他向罗洌传话,明志——

“都统逃遁半月有余,然而七方关此地、数千将士不动不移,不是因为腿脚走不动,而是因为立场不能移!”

听到这般答话,罗洌气愤不已:“岂有此理!”越抑郁,越疯狂,恶性循环,他早已不是当初的罗洌。

廿一正午,两军正于七方关前厮拼得犬牙交错,忽然万千兵刃就被一道寒光一拆为二、各回各鞘。

“盟王?”“主公!”南宋官军也有称林阡为主公的,看是他来,喜出望外。

“杀了这魔鬼,为王妃报仇……”乍见大敌,罗洌近乎丧心病狂。

情绪再激动,叫得再大声,也被那魔鬼轻轻松松掀起的腥风血雨淹得一干二净……

然后他看到了,薛焕竟站在林阡一边,何慧如也那么及时地前来救场,循着林阡目光,他陡然发现了宋军阵中的神女柏轻舟……歹念骤起,想着拆除林阡羽翼要紧,毫不犹豫趁她身边无人,弯弓搭箭转向对她猛射——

万想不到,又漏算了那个人,那个人之所以敢抗命孤军守西和绝对不止有胆,更有魄力实力,一声激响,光芒四射,李好义连人带刀挡在柏轻舟身前,将这偷袭一箭击落在地。

柏轻舟面不改色,微笑低声感谢:“李将军,轻舟即七方关,多谢你了。”李好义一愣,会意,柏轻舟说,接下来,由你连人带刀挡在七方关前。

“盟王入魔情有可原。他不能打,自然我上。”李好义点头,理解地说。

宋军将士望见林阡疯魔自然痛苦,却又因为军师回归而欣慰不已,两者抵消,腊月廿一的这一战虽与金军不了了之,却暗中铆起一股“将整个陇南都反败为胜”的劲。

早在山东之战入魔之时,林阡就曾远避人群半月才返,入魔一次比一次狠的他,原本不应该才四天就回战场,变数无穷。

若非为了救柳闻因性命,半癫半醒的林阡压根不会回来,此时一旦见到柳闻因得救,他便撑着最后一缕神智要走,然而,真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四村村民们当真不是自己所杀?还是说薛焕也是善意的谎言?因为如果像他说的那样有幕后黑手存在,世间却有谁人能达到自己这样的战力?倒是昨晚,自己连“恩人也杀”这样的话都吼出口了……

正自犹疑,柳闻因已将昨夜之事对众人长话短说。甫一结合先前所听闻的“三村血案”,柏轻舟立刻就洞悉了林阡心中所想,当即开口,唤停了他的脚步:“慧如,你瞧,主公与你适才认错之人,背影实在很相似啊。”

“……什么?”林阡一愣。

“主公,青鸾已归西线,金军情报日渐通畅,他们做得出缜密的策划来嫁祸你;而且,我们朝七方关来的途中,见到有人背影和主公很像,我还以为是慧如出现幻觉。”柏轻舟轻咳一声,“轩辕九烨既不承认,那便是幕后渔翁所为。”

“不管那冒充者是何人……”何慧如面色一冷,“毁我王之声名,便是我魔门公敌。杀无赦。”

“三村血案已足够催主公自裁,然而那歹人从江湖回到战场,竟还敢造出第四村血案,立功心切,一时情急,反而露出行迹。”柏轻舟凝视着林阡,微笑胜券在握,“‘过犹不及’。除了我们之外,必然还有民众可以作证,见过一个没有带着柳闻因的假林阡。”

“然而……”林阡勉强相信了自己,却怕现在这半魔状态不稳定,遇到这样那样的意外后再度入魔。

“孔圣人编写《春秋》时说,我做的这些事、写的这本书,后人一定会毁誉不一,但我只要认为这是对的、有价值的,不论别人如何评说,我都会坚定地做下去。”柳闻因的声音从后响起,虽然她还虚弱,却如暮鼓晨钟,“林阡哥哥这十年,无论是神是魔,半刻都没放下过饮恨刀,正因这‘坚定不移’才聚集了一大群同道,这群人同样也半刻都没有放弃地跟随着林阡哥哥。所以,林阡哥哥只需与这群人绝对互信就好——只要您让我们在左右陪伴,是神我们继续拥护,是魔我们拉您回头,全都交给我们所有人,只要您在身边……”

他诧异转过身来,先后接触那三个女子的眼神,无论动情如柳闻因、淡定如柏轻舟、清冷如何慧如,都是一样坚定地劝他留下……一时失神,不想走了。

“那就留下吧。不过得听我话,先躺十天再说。”樊井不太乐意地上来给他裹伤。

“那好……不过,闻因别再逞能动武、慧如只能守着轻舟。接下来无论轻舟怎样出谋,作战时我最多也只是掠阵。”林阡远远看向李好义。

“喂!躺十天……”樊井看林阡又抛下他,气得胡子直翘。

“躺十天?过年了!”李好义笑拍樊井肩,跟着林阡柏轻舟入帐,真好,有盟王当副将。

两日内,在柏轻舟和轩辕九烨的协助下,李好义与罗洌又驱兵接战数次,渐渐反占上风。

这天残阳如血时候,李好义刚击败罗洌还在清点战局、林阡正被樊井按在榻上换绷带之际,忽然收到黄鹤去的飞鸽传书:“金军藏高手‘战狼’,很可能突袭七方关”,林阡一跃而起,血溅樊井一脸,两人一个疼得一个糊得齐声惨叫。

是否为真?战狼?!腊月初七,东线盟军被他逃出天网,如今才是腊月廿三,竟已到了西线搅局?!

很可能是真的。

不刻,灭魂一脉的消息也传来:“金军高手‘战狼’,今日出现于大散关。”

关于战狼本来身份,不止一人这样推测:战狼就是段炼。三十年前段炼虽因渊声入魔而死,却没有真的死去,而是落难山东九死一生、最终靠吃草啃树皮活了下来,过程中却还不忘潜心研究破解渊声之道……

他,曾是曹王府的首席军师,比岳离、凌大杰、封寒等人更早就在曹王身边辅佐。

亦是曹王府在岳离加入前的第一高手,是若干年后轩辕九烨掉落山崖捡到的秘籍的主人,是轩辕九烨绝妙剑法的“师父”。

还是完颜永琏最缺细作之时立刻构建控弦庄、几年后携妻为完颜永琏潜入南宋、大隐隐于朝的控弦庄庄主!昔年南宋的王牌间谍楚天阔正是由他剔出,被他铲除之后还制造出“楚天阔是海上升明月所杀”的假象;五年前吴曦刚到川蜀时被控弦庄俘虏,从此埋下与林阡不和的引线,正是他对完颜永琏献策和规划;去年山东之战落幕后,也是他帮仆散揆引诱宋廷心急北伐,成功地煽动宋廷来拖林阡后腿……就不用列举他在开禧北伐和泰和南征里立过的战功了,要知道他可是韩侂胄最信任的文臣之一,轻松按住了韩侂胄和丘崈等人的脉搏!

该叫他段炼还是战狼?总之不可能再戴着尉迟和的面具。然而陇右群雄闻听之初不禁惊骇:五年前郭子建拐带尉迟雪私奔时不慎遭遇金军,尉迟和还携家带眷出现在了同一个画面里,却“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躲在郭子建身后,“心惊胆战”地望着郭子建以一敌多,最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他俩的婚事……现在再想,毛骨悚然。

“父亲他怎会是……”尉迟雪更加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自己的父母、前夫、前公婆全是金国间谍?她一直不知道,身为才女的她“精通多国文字”原来只是对尉迟府情报极多的一个掩饰……

“难怪建康府那么多蹊跷的地道……难怪沈延想带我和吟儿夜探秦府,却阴差阳错跑进了尉迟府的后院,很明显它们是相连的……五年前吴曦入川,尉迟和秦向朝这么巧也在,表面为了儿女婚事,实则是帮完颜永琏抓人……”林阡恍然大悟,“我早该想到,他就是战狼。”

世人众说纷纭:“怪不得尉迟和当年那么火急火燎,非逼着尉迟雪嫁给林陌,可想正是要通过女儿的关系,和秦向朝一同操纵林陌……”“所幸林陌没有留在短刀谷,否则战时盟军的绝顶机密全要泄露给那曹王!”“怪不得海上升明月原先的八大王牌之一白鹭飞,要心甘情愿地在尉迟府当一个护卫,回想起来,可能就是发现不妥、潜入其中调查、奈何遇到意外戛然而止……”“尉迟雪,会不会也是金国细作,被安插在郭子建的身边?否则去年苏慕梓后院起火,为何偏偏就从郭子建开始?”

传言杜绝不得,传入郭子建耳中,郭子建岂能不介意:“小雪若是细作,我早死了千次,陇右都被金人夺回去了。”有相信的,却也有半信半疑的:“或许,金人就想着现在夺回去呢……”

多事之秋,郭子建最大任务是固守定西,一旦压不住谣言或是火气大了点,便会使林阡失去西面的支撑、害陇蜀防线一溃千里。林阡知道郭子建素来大局为重,所以和他想的一样“当务之急,这枝节必须消除”,先前他连轴转没顾得上,休养生息的两天他即刻去信一封:“郭师兄,请将夫人交到我的手上,务必相信我能处理。”怕自己入魔后忘了这茬,便对轻舟说了他想用尉迟雪做什么。

战狼这样的狠角色,可以说人还没来,身份就已经在林阡心口结结实实打了一拳。

而战狼这个人,显然也到场了,真的来了——

大散关之战后,完颜永琏因箭伤昏迷过两日,虽已脱离生命危险神志清醒,伤势却始终不见起色卧床不起。一旦听说段炼求见,脸色都红润了不少,立即就要下榻出帐相迎,凌大杰和和尚左右都架不住,帐边却及时来了一只熟悉的手,代替他俩把王爷一把扶稳,凝息片刻,相视一笑。

“回来了?”完颜永琏终于露出这些天来遗失的笑。

“回来夺那天下第一。”依然是尉迟和的容貌,眼神如刀锋锐,语声铿锵有力,腰杆挺直之后,显得高大魁梧。

“哪壶不开提哪壶。”完颜永琏半开玩笑,却是脸色苍白。

“王爷又岂会在意那些。”战狼理解地说,“王爷您只需顾着天下,第一该由麾下们抢回。”

“真的是您,段大哥!”凌大杰早已热泪盈眶,上前与他见礼。和尚与他较为陌生,只是双手合十:“段施主。”

薛焕原还跪在帐中请罪,见到此人不禁愣了一愣,在老辈们面前他哪有半点威严:“段前辈……”

“这位是……”战狼也是微微一惊。

“金北第一,薛焕,中天临终前将全部修为都传给了他。”完颜永琏对战狼介绍。

“原是焕之……为何跪着?”战狼掌握情报,当然知道薛焕,但眼前人此刻负荆请罪,和印象中威风八面的薛焕相去甚远。

“末将在处理林阡的这件事上,与王爷的想法相悖,恳请王爷收回成命。”薛焕斗胆陈述己见,“逼迫林阡入魔可能会便宜幕后黑手,催促林阡自裁或许会重蹈渊声覆辙。所以末将希望王爷采取原定的迂回策略,用‘阡陌之伤’慢慢削弱林阡,在林阡的正常状态下让他败死。”

“焕之所说也有道理,我逼林阡入魔,确实有欠考虑。”完颜永琏苦笑,面朝战狼求助,“我与林阡两败俱伤,政敌们便有空可钻,事实上这几日环庆真不安稳,王冢虎和祝孟尝趁解涛不在击败了万演,平凉、河东、山东等地,宋匪亦有见势滋长,以上种种,哪条都可将我弹劾。我想,此计不宜再继续,免得事态一再恶化……既然林阡形同虚设、甚至威信不再,不妨策划‘阡陌之伤’,或许那是唯一的万全之策。”

“王爷。年少时我曾在一大段泥泞中经行,一路诸多困难,屡次险些陷入,却凭着信念一一克服。然而天色昏暗,我跋涉几百步后,看到前方遥遥无边,忽然开始怀疑初衷,终于打了退堂鼓折返,不料才走上回头之路,便不慎陷入泥中难以自拔。天亮后才知道,我只差几步就走过去了。”战狼开口述说,完颜永琏认真聆听,薛焕越听越知其意,神色一凛,无法辩驳,果然战狼不同意自己,“环庆平凉既已有变,不如将逼迫林阡入魔的决断进行到底,或许能在得到川蜀之后回援,否则很可能两面皆失,与年少时的我一样失误。王爷,克服万难,信念意志最为要紧。”

“然而……会否便宜哪个居心叵测的王爷……”凌大杰面露难色。

“如若王爷剿灭林阡一统天下,还有哪个杂碎敢出面找死。”战狼微笑,压低声音,“大杰,我家王爷是天命所系。焕之,你也可告诉那轩辕九烨,不信的话让他自己算一次——他有那个能力。”

“段大哥,这话不能乱说啊……”凌大杰一惊,这话搁三十年前还好说,现在,完颜璟的耳目无处不在,哪怕王爷没那心思,都能被他逮着机会就秋后算账。

“王爷,越拖下去反而越会两败俱伤,唯有速战速决才能置林阡于死地,只要王爷保全战力,圣上不敢过河拆桥。段炼愿助王爷一臂之力,正面逼他入魔、侧面催他自裁,两种办法都可尝试。”战狼即刻对完颜永琏请缨。

“段施主,是因天命而不怕幕后黑手,却是为何不惧渊声再现?”和尚略带佩服地问,看出他的魄力在岳离之上,完全能够帮王爷决断,而且很容易就被王爷采纳……然而,正面的阻力是幕后黑手,侧面的阻力是渊声,段炼曾被渊声打“死”,居然毫不畏惧?

“死过一次,何惧之有。”战狼眼神中全然坚毅。

“却又为何不同意阡陌之伤?”薛焕觉得那风险最小。

“我从东线回来,林陌孤家寡人,根本无法成事,如何能与林阡一较高下?”战狼说那难度最大。

薛焕一愣,不得不叹:“确实,差太远了。”

“那便继续。”完颜永琏看战狼已经来到身边,而林阡等人再无可用之棋,便不再迟疑,“再迫林阡入魔一次。”

“我的行踪,刻意流露吧。”战狼看出凌大杰想要他隐藏行踪出其不意,但战狼却说没必要——

“既让林阡做好硬仗的心理准备、铺垫他再次被逼入魔,顺带着也可以为王爷抓您身边的南宋奸细啊。”

腊月廿三傍晚,黄鹤去说战狼突袭七方关,灭魂说战狼出现于大散关……

林阡闻讯,直接从樊井手里挣脱,提刀跨马,前往李好义所在之处救护——

陇南?散关?林阡也得两天,不可能同时出现一处。

就算战狼本人在散关先战独孤清绝,都一定会有高手被置换来七方关;

而战狼如果亲自来了,更加不是李好义能对付!

所以林阡必须冒险上阵,先将西和稳住再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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