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规模不算很大的私人会所。
秦亮拿着一张红色的类似于请柬一样的东西在门童眼前晃了一下，大步走了进去。
忽然他停下脚步，回头，墙角的边缘，一片衣角一闪而过。
他浅笑，收回视线，转身走了进去。
四楼。
走廊最末的一间包房。
秦亮直接推门进去。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他。
因为这个点，他出现的时间有些突兀，齐刷刷的一片全部站了起来，更甚的，已经掏出了手枪，对准了他的头。
秦亮这副模样，对他们来说是陌生的。
秦亮脸上未见半分惊慌，而是将视线看向了坐在最中间的男人身上。
“把枪收下，你们都出去吧。”坐在角落阴影中的某个男人开了口，声音冷酷，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沙哑。
很快，包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你怎么过来了？”
秦亮直接坐在了他的右手边的沙发，往后一靠，翘着二郎腿：“他们似乎已经怀疑我了，我这个身份也隐瞒不了多久了，你打算让我用这个身份多久？”
男人慵懒的眯起眼睛看着他，短促的笑了一声：“急了？”
秦亮点头，他确实急了：“给我一个准信，我不想这么一直等下去，如果你不愿意帮我，我也可以自己去报仇。”
“你觉得以你自己的能力，你能够报仇？子言，你待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般急躁？”
没错，秦亮就是陈子言伪装的身份，这一切都要多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听着他的话，陈子言努力压下浮躁的心情：“还要多久？”
“一切事情，都会在今年内结束，这个答案，满意吗？”
也就是九个月的期限。
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陈子言也不介意多等等，他答应道：“最好如此。”
“对了，提醒你一句。”男人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慢条斯理道：“你跟莫延霆的恩怨，最好不要牵扯别人。”
“这个别人是指谁？”
男人勾唇，缓缓的吐出了一个人名。
陈子言微微惊讶，随后嗤笑一声：“你看上她了？”
“不，我只是欠她一条命。”
……
莫延霆的秘书辞职回去结婚了，经过人事部的层层筛选，最后选了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
她来面试的时候，上半身就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下半身是一条灰色的裙子，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毛呢外套，脚上蹬着一双耐克的运动鞋。
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土气。
但是她的能力确实在外表之上。
莫氏集团选人从来不看外表。
更重要的一点是，莫延霆已经结婚了，人事部也不会给他安排一个太漂亮的女人。
就算他们想，上头也不会批准的。
当初找秘书的时候，李黛就给他们下过命令的，只管往丑的挑。
最近过来应聘的，也就这个女人最丑了。
第二天她来上班的时候，依旧是这样的一副打扮。
只是身上的衣服的颜色有了些许的变化。
谭秘书正在跟她做一些交接：“……其实莫总的脾气很好，只要你踏踏实实将自己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工作上的内容，都在这个文件里面，里面详细的写了你每天的工作内容，还有莫总的个人爱好，今天你跟着我走一天的流程，晚上回去将这份资料背熟，你就可以很快上手了。”
杨音一一记牢：“好的，谢谢谭姐，我一定好好背下来。”
谭秘书觉得这个新人的态度还不错，至少一天下来，她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跟疲惫。
跟每个人说话都是十分客气的。
虚心求教的人，总是比较讨人喜欢。
“还有一点，莫总是结了婚的男人，如果一些女人打电话进来，不管公还是私，都要按照程序来，当然除了莫总的老婆，别的想见莫总的女人统统拦下，知道了吗？”
杨音点头，然后问道：“莫总跟他老婆是不是很恩爱啊？”
谭秘书的脸上多了几分严肃，她义正言辞道：“看在你刚进公司什么都不懂的份上，你问这样的话，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下次不准再问了知不知道？”
杨音不知道她为什么一下子就变了脸色，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忙低下头，认错：“对不起谭姐，我不该问这样的话的。”
谭秘书的脸色缓了缓：“没事，我也不是怪你的意思，这是公司，我们身为莫总的秘书，不能跟别人一样去八卦自己的老板，以后不管看见什么，除了公事，最好管住自己的嘴，什么该说的，什么不该说的，你心里要有一个分寸。”
杨音：“是。”
刚开始工作的日子，杨音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做事。
但是总是会有那么一些意外发生。
今天早上她起晚了，打车过来，急急的跑到公司打卡，她已经用最短的时间了，还是吃到了五分钟。
在莫氏集团，迟到五分钟，直接扣款一百。
杨音的情绪表现的有点低落，加上昨晚没睡好，她去泡了一杯咖啡提升，结果一个不小心，把咖啡打翻了。
看着淌了一桌子的褐色液体，她整个人都是崩溃的，这些文件里有些是没有备份的，因为是公司的机密文件，打印出来后就将原稿删除了。
“……”
杨音急忙扯了纸巾去擦，但还是来不及了，文件被染成了深一块浅一块的咖啡色，不能用了。
谭秘书走过来，看到那份被染了咖啡的文件时，眼上像是笼了一层冰霜，泛着锋劲的冷意：“杨音，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这份文件，明天莫总要要，你居然把它给毁了，你到底怎么做事的？”
“对不起谭姐，这份后果我会一人承担的。”
“你承担有什么用？”谭秘书的语气升高，脸上升腾起了怒意：“这份文件没了的后果你知道是什么吗？啊？”
骂归骂，问题终究还是要处理。
谭秘书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你先将有备份的文件找出来，打印好，然后再将那些没底的文件手动录入，这个被咖啡弄湿了，有的字还能够看得见，小心点把咖啡渍擦干，别弄破了。今天你什么都不用做了，老老实实把这份文件弄好，其他的我来处理。”
杨音耷拉着脑袋：“谢谢谭姐，还有对不起。”
“那就好好工作，我不希望再出差错了。”谭秘书深深看了她一眼，紧抿着唇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