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一间房?”
来挽舟不能理解他的丞相是什么思路,明明有足够的银两。
柳锦昔义正言辞地点了点头,唇角漾起弧度:“你看啊”,顺势压低了声音,“一为节省银两,二是还可以保护你。”
“而且我们两个都是男的,怕什么!对吧?兄长。”柳锦昔爽快地拍了拍来挽舟肩,柳锦昔有时候觉得她真的糟蹋了这副好皮囊。
行为举止没有任何谦谦君子的自觉。
不等他反应,柳锦昔就甩银子给了掌柜:“一间房。”
没有顾及大不敬的罪名牵起他的手就上楼。
来挽舟突然感受到:
她的手很柔软,跟女子的手一样柔滑。
“你……”来挽舟疑惑看向柳锦昔,她好好的怎么会这样?这个木钰,越来越奇怪了。
在他眼里,木钰一直是个安分知趣的人。
有智谋,也有势力。
他对木钰,有欣赏,可更多的时候是有忌惮。
他毕竟是为君者,拉拢木钰是现下最好的选择。
所以他一手提拔为丞相,却有时优秀到忍不住与其作对。可一旦有异动,他也不介意亲自铲除掉。
可就这么在他眼里,这么一个在外潇洒不已,在他面前清冷得安分做好一个臣子的木钰,现在反常得很。
反常得不符合身份,也很可爱。
比以前那样好了不少。
“想什么呢?该不会是害羞了?”
柳锦昔松开了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来挽舟故作威严的脸微微一松,打开门走了进去,不想和她理论。
害羞?两个男人能害羞什么?
他来挽舟从来没有害羞的时候。
面对日渐高冷起来的傲娇少年,柳锦昔关好了门,在他对面坐下。
“陛下……这一天的路上,你看到了什么?”
柳锦昔颇有兴趣地问道,似笑非笑。
她想看看来挽舟当君王到底合不合格,前些天的表现她觉得着实有点昏君了。
遇上木舞弦,来挽舟智商和情商要是变低了,那为君守天下这个任务,难度有点大。
来挽舟淡淡瞥了她一眼:“唤我兄长,这么不懂遮掩。”
之后看向她,认真地吐出了一个字。
“蠢。”
……
再次被吐槽智商的柳锦昔,她不过就是想讨好一下,皇帝不都喜欢听别人叫他陛下吗?
“兄长……那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柳锦昔不依不饶。
知道她想问什么,自然不是单纯的看到了什么。
但来挽舟竟不想回答她,只是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别问这些了,能看到什么呢……看到了也不是说说而已,要用心。”
还没坐了多久,就转身下楼。
他知道她是想考验他,可若是连民间的一切都不知,那他不配为这君王。
不明不白的柳锦昔,看着背影,摇了摇头,叹气。
看来她完成任务之路,还很漫长。
一天不停歇的赶路,来挽舟还不准雇马车,只是骑马而行。
柳锦昔好不容易到了歇脚的地,系统又去补充能量了,更没有陪她聊天。
实在疲倦得很,很是随意地撑在桌上打算眯一会,可困倦挡不住,管不了什么礼数,顺势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一个美得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儿,长而浓密的睫毛掩下平日里清澈明亮的眸子,不像以前平时那么清冷,也不像现在的缺根筋。
就这么看起来很安静,安静得有一种恬静之美。
一打开门,来挽舟就看到这景象。
他愣了愣,关门的动作更加轻柔了不少,舍不得发出一点动静。
这个家伙……这么安静的样子,真少见。
来挽舟在她旁边坐下,饮了口茶向这睡着的人儿看去,忽然紧了紧茶杯。
这脸……跟女人一样柔美,却是男儿身。
也是稀奇。
睡着的样子看起来红通通得可爱极了,明明是男子……
来挽舟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掐一下,与此同时……
“陛……兄长……”
柳锦昔醒了,见来挽舟在看着她,有点不可思议。
来挽舟收回手。
“短短时日,我就换了个称呼,毕兄长?”
似笑非笑,来挽舟尽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觉得傲娇少年又不知犯什么神经了,但毕竟她如此不雅地趴在桌上在先,柳锦昔低声回道:“失礼了。”
来挽舟愣了一下。
“无事。”
……
用过晚膳,来挽舟难得与柳锦昔主动谈起了政事。
要知道,今天来挽舟可懒得回答她的话。
柳锦昔感觉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但对于能讨好来挽舟的一切事,她向来不拒。
无限的示好,可以有效地避免以后的结局。
至少……她忠心不是?
从局势谈到对策,甚至还偶尔提起了往事,柳锦昔有着木钰的一切记忆,所以可以游刃有余地回答出来挽舟抛出的问题,有些时候还适当修改了一下。
来挽舟对她的回答很满意。
而从政事谈到抱负时,她却没有料到……
“为了天下。”
来挽舟很直接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听起来很冠冕堂皇,可柳锦昔仔细观察着来挽舟,却找不出半分虚伪。
那双眼眸提起天下时,好似藏了浩瀚星河一般,而且非常认真。
认真的神情好似一位故人。
他说他陪她的时候也是如此认真,哪怕很难,但甘之若饴。
而来挽舟,也是为了一件事,哪怕他现在势力不稳,更有夜国虎视眈眈,可他依旧愿……为了天下。
这两人,说相似,却又不相似。
柳锦昔想起了一些事,心中有点涩,也有点无心交谈了。
看出她的态度,来挽舟更不勉强。
明天还要赶路,也需要早点歇息。
可……只有一张床榻,不禁犯了难。
距离要试验是否能完成任务的柳锦昔,眼见着离这机会很近了,心情也好了许多。掩下内心的心思,而是继续与来挽舟套近乎。
可没想到来挽舟选择让她睡床榻上,而他去收拾一下找些东西铺成地铺。
而作为提出一间房的柳锦昔怎么可能错失这个好机会,而且让皇帝睡地上,她那么忠心,怎么能允许呢?
抓住来挽舟收拾东西的手,柳锦昔友好地笑了笑:“怎么能让你睡地上,这不是折煞我了吗?而我睡地上,想必你也不忍心,不如一起?”
来挽舟不着痕迹地抽开了手,对于柳锦昔莫名的讨好,这些天时常是有,也不怎么惊讶了。而他正想拒绝,可柳锦昔下一句话却让他改变了主意。
“莫非……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