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玩笑的，别当真。”瞧了眼顾临安的神色，柳锦昔非常识趣地住了嘴。
看他不说话，柳锦昔眨了眨眼，“我错了嘛……”
饶是夜色撩人，顾临安看着那满含无辜却又藏着几分狡黠的笑意的眼眸，竟有些熟悉，在这次任务之前，他所见到的她也无这般感觉。
他第一次竟有了犹豫的时候。
顾临安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他该拿这丫头怎么办才好。
转身开了灯，在灯光亮起之时，他这才发现眼前的人不仅半夜来找他给了他个“惊喜”，这独特的宛如小花猫的狼狈样子也让他很“惊喜”。
“怎么回事？”
“这个……”看他有些惊讶，柳锦昔这才想起刚刚摔了一下，摔得满身都是灰，手上略微擦破了一些，甚至还有些流血，之前一心念着找顾临安，倒也没怎么关注自己，现在才感觉有些疼，不过还好不是脸着地没毁容，但也沾染上了灰。
她翻个窗跟经历了大逃亡似的。
顾临安微微皱了眉，那深邃的眸子忽明忽暗，看得她心里直打鼓，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生怕往后顾临安打算派人一寸不离地看着她。
直到被一双手握住，感受到手上温柔的触感，以及那微微让人感到舒服的风，柳锦昔惊讶地睁大了眼。
“疼吗？”
“不疼。”柳锦昔弯弯眼眸，摇了摇头笑着看着他。
顾临安让她坐下，从桌上取了医用酒精，修长的手指取出袋中的棉签，一反平时毫不在意的样子，小心翼翼地为她擦着酒精。
“疼么？”顾临安又问了一遍，不过手下的动作明显轻了。
“不……不疼，嘶。”酒精的作用下，虽有些疼，柳锦昔还是摇头回答着，眼里透出点点星光，“想不到……帝国有名的将军大人，竟然也有为别人如此温柔上药的模样呀。”
“你不是别人。”
柳锦昔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愣了神，她……她没听错吧？
平时高冷，冷峻的顾临安，竟说出这么温柔的话？
是不是说她之前做的一切也不算无意义呢？
而如今的顾临安也没之前那般孤傲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以后想找我直接来。”看她发愣的可爱模样，顾临安沉吟道。
“可是你……”
他之前不是不让她来找他嘛？现在又是闹哪一出？
“不会再拦你。”
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直让柳锦昔激动地一个伸手就抱住了他，感受到贴在自己身体上的柔软，顾临安僵了僵。顾临安微微偏了偏头，轻咳一声推开她，“以后还是注意些。”
不知道是指这行为还是说半夜来找她这件事。
“习惯就好。”
只不过柳锦昔这随口一回，让顾临安上了心，眼眸却暗了下去，闪着危险的光芒，“习惯……？”
习惯……这丫头，是不是对许多男人都这样。
嗅出了几分危险的气息，柳锦昔连忙摇头，“我平时绝不是这样！只习惯对你这样。”顺带还举起手来一副发誓的模样。
“对我也不可以。”顾临安听着这回答心中的淡淡的郁闷才散去，可又想起之前她那所谓的“惩罚”，真的让他又恼又惊。
不仅是让他恼她竟会这样，还惊的是他心上却起了波澜。
这些，绝不允许出现。
顾临安敛了敛之前眼中的温柔，这句话之后，又是一副平常冷漠的模样，“虽然你能来找我，但是以后唐敏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你，而且……我忙，最好还是别来。”
“…顾临安？”柳锦昔没想到他态度变得这么快，简直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为你好，夜深了，回去吧。”
为她好……
时而忽冷忽热，他这弦外之音她当然听得出来，虽然答应了可以，但是……不一定能找得到他。
这么多年来，他永远就这么拒绝人。
前一秒给了希望，下一秒又亲手掐灭了。
“顾临安……你到底懂不懂？”柳锦昔抬起头望向他，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像是赌气一般地道出心中所想，“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是想要得到你的喜欢。”
没让他反应过来，柳锦昔就凑近他直接吻上了他的唇，将他即将说出拒绝的话以吻封缄。
顾临安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吻，带着些许稚嫩与少女气息，刹那间让他愣了一瞬，哪怕软香在怀，理智还是让他推开了她。
“我看你是越来越胡闹了！”顾临安从来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到这地步，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喜欢他。
“胡闹？”柳锦昔气笑了，“在你眼里，我这些只是你眼中的闹剧？”
“我是你哥哥。”
“对啊……哥哥”，柳锦昔讽刺地勾起一抹笑，像是抽空了力气，“因为你是我哥哥，所以这些年，对我疏远，因为你是我哥哥，所以……总要逃着我？”
……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柳锦昔收回了目光，唇角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低声喃喃了一句，“或许我们不是兄妹呢。”还没等他问出什么，柳锦昔就转身离开。
“顾夕……”顾临安想叫住她，却又沉默了，他也没什么理由留住她。
却又想起那年那个小女孩弯着眸子的清澈笑意。
“临安哥哥我很喜欢你。”
“以后嫁给你好不好呀？”
又想起这些天她那一颦一笑，那可爱的模样，他竟无意间记在了心里。
若不是那年的变故……
顾临安从书架上取出那本熟悉的书，熟悉的书页里却没有了那朵桃花花瓣。
是她拿走了？
顾临安看着书，想起了她的一句话。
“或许我们不是兄妹呢。”
她……这句话什么意思？
顾临安放下书，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那低哑的嗓音染上了些许波动。
“查查十年前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