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接手投资公司后,更加忙碌,纪元第一次发现,他原来是工作狂。
周日,他在书房做事,她飘来荡去,意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李茂笑了,说:“过来。”
纪元过去了,站在他边上。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抱她坐在怀里,问:“元仔,你想要什么?”
她说:“想你陪我玩。”
他笑了,继续翻看桌上的资料。
她觉得闷,要走,被他抱住了。
他说:“别乱动。”
她现在是他的抱枕?
她索性枕着他肩膀,玩手机打游戏,他是她的单人沙发。
扯平了。
他说:“元仔,你身上很好闻。”
她说:“你身上也很好闻。”
“打什么游戏呢?”
“纪念碑谷。”
“玩到哪了?”
“公主利用锅炉蒸汽,拿回小帽子那一关。”
他轻轻扳回她的身体,说:“我看看。”
她给他看了,他笑着问:“你用我手机下载了多少游戏?”
她说:“没多少,十来个。”
他笑着说:“趁我睡着,连我手机的壁纸都换了。”
她看他一眼,说:“你人是我的,手机也是我的。”
他忍俊不禁,说:“下午陪你玩好不好。”
她说好呀。
他亲了她脸上一口,抱她起来了。
他从书架挑了一本加缪的局外人原版,笑着说:“看会英文书,困了睡午觉。”
她翻了翻,书很薄,可以看一看。
他继续做事。
下午,他休息,陪她坐在沙发看电影,外国犯罪片。
他说:“犯罪片的逻辑统一,凶手小时候很不幸,成年后靠杀人排解。”
她说:“茂,我们合伙去当连环杀手怎么样? ”
他笑了,说:“如果长大后幸福,还可以挽回。”
她哦了一声,说:“你不加班,我就觉得幸福。”
他说:“带你在身边,好不好?”
她说好。
看完电影,他打开音响,放了一首靡靡的英文歌。
女歌手在唱,我体会过夏天的阳光,在你每次走进我家门的时候。
他说:“这首歌适合用来表白。”
她笑了。
周一,投资公司开会。
李茂已经和尚飞交接过了,尚飞身边缺人,这边的人手带过去了。
李茂组建了新的项目团队,核心人物是他过去的下属,直接从廖家集团过来的。
纪元没资历,很自觉,开会坐在席末,跟听课一样。
她认人,一位叫秦岳的风格比较激进,在会议上说:“我们手上筹码太少,应该先买个壳来玩玩。有家做医药的地方上市公司,今年再亏损就要退市了,正合适。”
秦岳身边叫禾晓静的,主攻政策法律审计的,说:“哪个壳不是地方上的心肝宝贝,你想要就要的?没有和地方打交道的资本人脉,有钱也不一定带你玩。”
秦岳笑了,说:“不比从前了,背靠廖家大树好乘凉,多少人脉关系随便用。咱们现在是游兵散勇了。”
李茂对于下属的牢骚,当没听见,平静地问:“假设,壳有了,你们打算往里面放什么资产?”
投资公司买了上市公司的壳,注入优质资产,做好财经新闻宣传,做好市值管理,往往能在股市吸引大量资金。
毕竟,中小投资者只关心一只股票是否有利好的新闻,是否有逆转的股价,并不关心这只股票是否缺乏实业支撑,是否借重组进行概念炒作。
纪元认为这个做法很邪气,但成功了,也很有效,可以迅速吸引筹码。
秦岳说:“我找了三家备选公司,都是网络行业的,一家在上海,一家在杭州,还有一家在成都。如果要收购,我建议速战速决。一个行业投资热了,监管往往就来了,我担心明年政策收紧。”
李茂问:“说一下这三家公司的主营业务还有各项财务指标。”
秦岳早有准备,用幻灯片展示了细节,纪元听了个大概,上海那家做网络游戏开发,成都那家主营金融大数据,杭州那家涉及消费金融领域。
秦岳说:“杭州那家狮子大开口,估价和我们有分歧。剩下两家,相比较成都而言,上海是一线城市,我优先选上海这家。”
李茂很了解秦岳,追求速度,细节会出问题。
李茂问禾晓静的意见。
禾晓静说:“上海那家没完成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的重新备案,成都那家做审计,函证客户的工作量非常大。只有杭州那家,虽然我们买入要多花钱,但能迅速重组,省时省力。我相信,很快就能在资本市场获得回报。”
李茂说:“那就杭州这家公司了。”
李茂让秦岳和禾晓静出差,负责谈妥收购事宜。
散会后,秦岳心里犯嘀咕,问禾晓静:“今天开会坐最后面的是谁?那小妞长得脸生。”
禾晓静笑了,说:“她呀,就是害咱老大被集团解除职务的红颜祸水,提供特殊服务的那位供应商女职员。”
秦岳八婆地来了一句:“这也宠的太过火了吧?老大怎么还带小情人到会议室里来?”
禾晓静笑着说:“还有更过火的呢!听说两人是新婚呢!”
秦岳咋舌,说:“结婚了?老大真被女色冲昏头了!”
禾晓静笑而不语。
下午,李茂要去香城出差,带上纪元。
司机开车,同行的有助理,有两位部下,一位老蔡,一位老周,资历不浅。
老蔡斟酌,说:“重组表面上是一加一大于二的好事,很多人都想做,但是处理得不慎,很容易全军覆没,负债累累。”
重组牵涉太多利益方,一旦发生纠纷,拖延起来,形势会变,成本收不回来。
老周也说:“要讲天时地利人和,股市平稳,监管宽松,各利益方都很有意愿促成合作,最后才能做成。”
李茂说:“我明白二位的意思,重组最忌讳战线拉两端。既在壳上面费功夫,又在注入的资产上熬时间。”
老周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老蔡说:“医药行业还算景气,壳资源很有可能漫天要价。”
老蔡不同意秦岳的思路,医药企业都很精乖。
李茂说:“所以这次我们去挑一个更惨的行业合作,比如彩电行业。”
老周和老蔡笑了,放心一点,他们在廖家几十年,相比较于廖骏,更看好李茂。
这才愿意跳槽到成立不到一年的投资公司。
听说这家公司的资本来源于外省一家集团,这也有些稀奇,不知道二少爷走了什么门道。
讨论完正事,车上闷,李茂在纪元耳边说小话。
“任何一种关系,只要牵涉三方及以上,很容易陷入无休止的纠纷。处理问题,尽量把关系控制在一对一的范畴里,简单,可控。”
纪元轻声问:“所以你不会出轨的,对不对?”
李茂笑了,低声说:“我和你是永恒的一对一,好不好?”
她干脆地点头。
他凑近她耳朵,碰了碰,气息拂过来,笑着说:“越来越会顺着我的话,反将我一军了。”
她耳朵发烫,手臂上起细细的颤栗,身体轻轻避开一点。
他看见她脸上一片红晕,笑了。
两人坐在一处,总有无声的亲密,幸好同车的人都识相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