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姚青这件衣服是范思哲的!”
“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这个。你丫是真的喜欢他吗?拿来!”
王静被赵亮抢白了一句,脸上着实有点挂不住。可是女孩子看到名牌发句感慨那是本能好不好。
“傻站着干嘛呀。”赵亮拿了姚青的衣服和包就跑了,任慧玲回头看王静憋着脸还跟那块站着呢。
“他凭什么说我不是真心的。要不是他拿个大喇叭乱说话嘲笑人家,我看那个孙旭也不会来撞姚青,说不定就是要撞他的,累晕了才撞错了人。”
“行啦,快点走吧,去看看姚青怎么样了,哎!你等等我呀。这丫头今天要疯了不成。”
姚青倒地时,就觉一阵天旋地转,当场就吐了。鼻子也撞破了。赵亮慌得连忙去扶,冲跑过来的程风易修铬几个人叫:这瘪犊子是故意的。几人立马就要找人家干架,被张尔勉和赵建辉拦住了。对方的亲友团也跑进了赛道,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他这种是属于剧烈运动后骤停引起的身体不适反应,,手肘和脑部的ct目前看是没有问题的,就是手摔乌筋了。鉴于现在病人处在昏睡状态,我建议还是住院观察两天比较妥当。”
“那鼻子出了那么多血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这种是属于特发性鼻出血,猪肝,龙眼补一补就行了。”
“好,那一切就听医生的。”
“你们谁是家属?在这签个字。”
“我来签,我是病人的辅导员。”
“好了,赶快去办住院手续吧,你们现在都可以出去了吧。”老医生最后一句话是对着一屋子的人说的。
赵建辉拿着住院单站起来,“好了,同学们都先回去吧,姚青没事,要住两天院,想来看的明天再来。”
赵亮和王静都争着要留下来陪床,多呆了两个小时,最后还是被赵建辉赶回去了。
姚青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醒了?”赵建辉放下报纸,从椅子上站起来。
“辅导员。”姚青作势想要坐起来,刚动,哎呦一声,又倒回去,两只手心皮都擦破了,疼得厉害,根本使不上劲。
“别动,还是躺着吧。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倒没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就是手疼,还有有点饿。想吃东西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那我现在下去买。”
“谢谢辅导员。”
赵建辉拿起外套,“对了,半个钟头前帮你接了个电话,叫孟彦隋的人打来的。问你在哪,刚说完情况对方就给挂了。”
现在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孟彦隋有没有吃饭呢。姚青伸手将床头柜子上的手机拿过来,小心用几个手指捏住,播了孟彦隋的号码。正在通话中。隔了一下再播,还是通话中。肯定是忙得没空。要不晚点再打吧。
到底是病人还是要吃点粥之类的好一点,赵建辉走了两站路才看到一家粥店,买了一份白粥和几个包子。怕姚青等急了,回来直接打车到住院部楼底。可推开病房的门就傻眼了,人怎么没了,连被褥都换掉了。同房的其他病人都已经睡了,赶紧到护士站询问,被告知:刚刚已经转到楼上单人病房去了。什么?转病房了?这是怎么回事,赵建辉问了病房号,赶紧提着粥一路跑到楼上。
在过道拐弯的地方差点撞到人,只听得这人对着电话那头一声厉喝:拢〉瓜帕苏越砸惶
推开门,见姚青好好地躺在床上,赵建辉把东西放到餐桌上,环顾了一下病房,“这是怎么回事?”
这让姚青怎么讲呢,说是自己老板给自己换了病房,那还要解释自己住在哪,干什么,不好好专心读书,出去给人做什么厨师呀。
“是我朋友给我换的,他说那边人多会吵不方便。”姚青选了一个折中的说法。
姚青在北京还有这样的朋友,姚青这个朋友的标准可够高的,赵建辉心想。
门这时候从外面推开了,进来的正是自己刚才差点撞到的那个人。
原来就是早些时候打电话来的那个叫孟彦隋的人。这人衣着讲究,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一派沉稳,看来不仅仅是标准高那么简单。
孟彦隋给站着的赵建辉让座,孟彦隋给坐着的赵建辉让茶。
赵建辉给孟彦隋解释了事情的经过。不自觉地就把孟彦隋当成了姚青的家长之类的角色,实在是这个人的言语行止太理所当然了,摆明了,姚青是他家的。
“赵老师,这里我来看着就行了,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孟彦隋说的十分之客气有礼。
赵建辉又嘱咐了姚青两句,这才离开。
“我代姚青送送你。”孟彦隋将赵建辉送到电梯口,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赵老师,这是之前你代付的住院费,虽然不是大数目,我这么做俗气了点,但是一码归一码,请收下。”
赵建辉将钱接过来,孟彦隋大方伸手,彼此握了一下,孟彦隋稍一点头,转身就走。
虽然年纪和自己相差不大,但是短短的接触,赵建辉觉得和这个人在一起,你很容易就会被他牵着走了,这种感觉,很不好。
姚青躺在床上,两只手手心向上,贴在枕边,很像是投降的样子,有点滑稽,可是现在在孟彦隋看来这样一点也不搞笑,因为上面擦满了碘伏,脸上也是,像个花脸猫。孟彦隋站在床边,和姚青大眼瞪小眼,不说话。
“我有点饿了。”孟彦隋好像很不高兴,姚青看着桌子上的粥忍不住说。
孟彦隋默默脱掉西装外套,挽起衬衫袖口,将姚青小心扶起来坐好,放一个枕头在背后靠着。
拿过餐桌上的粥,捧在手里,估量一下温度,用调羹舀了一勺,递到姚青嘴边。
“嗯,好吃。你晚上吃了没有啊?”姚青还不忘关心一下孟彦隋。
“没有。”孟彦隋说着又舀起一勺,却是进了自己嘴里,“难吃。”接着一勺喂给姚青,一勺喂给自己,不一时就吃了个干净。
“疼吗?”孟彦隋将碗放好,抽纸巾给姚青擦嘴,仔细避开鼻子上的伤口。
姚青举了举两只手,“就是手还有点疼,一时半会没法做饭了,要不这两天你到大院那边住吧。”
都破相了,还想着自己的职责所在呢。什么时候,姚青能想着自己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私人厨师,而仅仅只是因为孟彦隋这三个字,这个人。
“出了这种事,为什么第一时间不给我打电话?”
“当时就吐了,人难受,后来就迷迷糊糊的,一直睡到刚才,醒了就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我就想你肯定忙,就想晚点再打。”
这个解释勉强合格。孟彦隋颜色稍霁。
“现在怎么样了还难受吗?要不要再睡一会。”
“难受倒不难受,就是饿得慌。”
姚青当时又是吐又是流鼻血的是有点吓人,让人以为会不会跌坏了脑袋,其实里头倒是没有伤着。现在睡了这么长时间已经缓过来了,下午的饭没有吃,刚才买的粥倒让孟彦隋吃了一半,根本就没吃饱。
姚青里面穿着病号服,外面套着孟彦隋的西装外套,就这么出了住院部。也不开车,散步一样,见着一家小吃店很干净,就进去了。
店很小,只有盖饭,砂锅,馄饨之类的小食。时间算晚了,店里已经没什么人。
“想吃点什么?”孟彦隋问。
姚青仰头看着墙上的价目牌,“嗯,我想要番茄炒蛋盖饭,还有茶叶蛋,卤干子,再有个汤就好了,我还很想吃牛肉,可是这里只有牛肉砂锅。”
“老板,把你们砂锅牛肉里的牛肉单独切一盘子,钱随你看着算。”孟彦隋的话让老板一愣,随即便说好嘞。
姚青两只伤手藏在西服袖子里,肯定是自己吃不了的了。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饭菜上来了,孟彦隋便一勺一勺地喂,自己也吃上几口。将茶叶蛋剥了皮,两人一人一口,两口正好吃完一个。剥了两个,手上便沾满了那种黑黑的但是很好闻的汁水,用餐巾纸一擦,全是褐色的印子。
孟彦隋点的一份云吞,随便吃了几个便搁下了,味道没有姚青做的好,皮厚了,馅太鲜。
“吃饱了?”
“嗯。”
两人慢慢散步往回走,因为是单人间病房,回去晚也不存在会吵着别人的问题。
住院部的这条路上,此时无人,只有一盏盏路灯亮着,吹着初秋的夜风,倒有了几分萧瑟的味道。
“累吗?”
“不。”
“冷吗?”
“有点。”
孟彦隋便将西服的两个袖子扎起来,这样风便钻不进去了,只是折坏了这上好的西服料子。
“笑什么?”姚青问。
“笑你这样子像个怪物。”
姚青只看到自己身上,却还没看到过自己的脸,现在已经是白一块,黄一块的了。
到了住院部楼下的24小时便利超商,孟彦隋让姚青在大厅那边等着,自己进去买了点水果和牛奶。
“待会喝点牛奶再睡觉。想吃什么,我明天让人给送过来。”
“哦,那你回去开车小心点,要是没吃饱,回去煮点饺子吧。”刚才看孟彦隋好像没吃多少。
“谁说我要回去的。你现在是病人,手脚不方便,没人陪着怎么行。单人间病床那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说到两个人一起睡,倒真没有什么奇怪的,到日本旅游的时候,两个人一直都是睡一张床。
回到病房,目测了一下病床,是蛮大的,是一般病床的两倍宽。
姚青放在床头的手机这时候忽然响了,是刘何洋发的一条彩信,用手指点开来看,是他和尤咏的一张合影,附言:我的手机新屏保,青儿,我终于得手了。仰天长啸三声!
这家伙笑得可真够开心的,姚青看着也笑了,喊孟彦隋来看。孟彦隋评价:女孩子长的不错。
都忘了要告诉刘何洋自己住院的事了,看他这么高兴,明天再说吧。不说绝对是不行的,以后要是被他知道出事了不告诉他,估计能把他气飞喽。
晚了,洗洗睡吧。
说得容易,做起来就难了点。姚青两只手不能沾水,膝盖也有擦伤,怎么洗?只能用盆接水洗脚。连刷牙都得孟彦隋伺候。孟彦隋看着镜子里给姚青刷牙的自己,忽然很想笑,要是被下属看到平时颇严肃的孟彦隋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何况被伺候的那个主还一脸不怎么情愿的表情,什么叫少刷一天也没事,这么不讲卫生。
刷完牙,孟彦隋拧了个毛巾把子,小心给姚青擦脸。
又伺候着喝了牛奶,这才算完。
“睡吧,两只手平放,不要乱动。”孟彦隋仔细看了看姚青的脸,没有两个礼拜肯定是好不了的。
真的晚了,孟彦隋忙了一天,回到家刚吃完饺子给姚青打电话,就得知姚青跌伤了的消息,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一路风驰电掣地赶过来,又折腾了这一晚上也着实累了。现在人就睡在身边,触手可及,心里总算踏实了。
房间里温度适宜,就是少了台加湿器,明天要记得一并送来。
关了灯,睡觉。
迷迷糊糊之中,觉得身边的人磨蹭着起了身,接着卫生间的灯亮了,又被门掩上了,只露出一条亮缝。
“哎呦!”姚青叫唤了一声,孟彦隋已经完全醒了,一下坐起来,鞋也没顾上穿,三两步到了洗手间门口,姚青那句口齿不清的别进来正说着呢,门已经被孟彦隋打开了。
姚青立在马桶前面,宽大的病服裤子退在脚踝那里,裸,着两条直溜溜的腿,上衣的下摆还有一角咬在嘴里,两只手的食指各执一边像个架子一样支着那根秀气的小东西,对准马桶,正要发射,可能是被惊回去了,点着头只吐出几滴来。
对于姚青来说这真是个让人十分窘迫的局面。
姚青挪了挪脚,转了半个身子,背对孟彦隋,“你出去吧,我自己能行。”背后一时没了动静。姚青刚想转身把门带上,孟彦隋已经从背后贴上来,将姚青两只伤手拿开,一手把宽大的衣襟下摆捋在手里,一手捏住那根小东西,对准了位置。
姚青遄。皇比弈蛞狻
背后的人竟轻轻地吹起了口哨,就是妈妈们哄小朋友嘘嘘时吹的那种。迳酰
终于经过一番酝酿,在音乐的伴奏下,水柱顺利出闸,直奔马桶而去。
两个人静静地站在略显狭窄的卫生间,低着头注视着姚青的宝贝。
“好了。”姚青偏过脸提醒,鬓角正好碰着孟彦隋的嘴唇。
孟彦隋就势贴着暗自吻了一下。帮姚青将裤子提好,洗手,再用毛巾给姚青擦手。
“睡吧。”
一大早,刘何洋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
姚青受伤住院,还是昨天晚上的事,昨晚上还发简讯呢,居然没告诉他。
看准了病房号,轻轻一推,开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背对着门,两手按在枕边,倾下身子,应该是作势要吻床上的人。嗯?那病床上的人不就该是姚青吗?
你要干什么?刘何洋大喝一声,一脚将门整个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