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桌一椅...
这些,都是娘亲和她一点点布置的。
这是家,她的家,哪怕娘亲离开之后这个家并不温暖,哪怕那些家人对她并不喜欢。
她是个念旧的人,若非不得已,她也不想离开,也只想岁月静好无忧。
这世间的事情大多不能如人意,你说是吗?
"那婉夫人..."陌夏开口道。
"姑姑不是猜到了吗?"不待陌夏回答,挽灯脸上扬起无邪的笑容接着道:"我有好多方法可以无声无息的要了她们的命,可若是直接要了她们的性命太便宜她们我也不一定能毫发无伤的脱身。"
"既然这样,那我何必伤人八百自损一千呢?常言不是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她们就在那里,又不会跑,姑姑担心什么呢?"挽灯抬起手,缓缓的撩起一丝飘落的头发,"她们想要什么就给她们去,得到之后再失去可比不曾得到更痛苦,你说当她们自满得意时却瞬间失去所拥有的一切,那时候她们眼神一定很美。"
陌夏看着面前少女那笑容,心中更多的是心疼,半年来,她看着面前的少女一点一点的变强,她明白这孩子的算计也不过是为了守护想守护的温暖。
身上的那些伤痕,手里的资源,她拥有的,都是她一点一点谋划来的,看似万千宠爱一身,其实根本无人管她。
接下来的几日,挽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日子过得极其的悠闲。
可与挽灯这悠闲不同,有的人开始担忧了。
"夫人..."侍女小心翼翼的喊道。
"掌嘴"妇人一袭烟雨丝制作的裙子,腰系玉带。
"你们下去吧——小姐何必和这些不懂事的下人计较呢?尝尝,这是厨房当做好的燕窝。"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姑姑,我在想正事呢?"带着一丝孩子气的语气,"你说,那小孽种会不会去告状呢?"
"侯爷会相信吗?"而后在妇人面前耳语道。
"是我想多了,那就这么办。"妇人笑的极为满意。
立秋之后的天气,是一天比一天的冷,挽灯如同冬眠的动物,最近宅在屋子里。
那天陌夏好奇扫了一眼挽灯最近看的书,瞬间忧伤,她以为小主子看的什么高深的书目或是账本,其实看的是一堆江湖传闻和志怪传奇。
"主子,下雨了耶。"一道惊呼夹带着一股冷风。
"咳咳...咳咳。"挽灯不由的捂住口,却依旧是住不住的咳嗽。
陌夏扫了安然一眼,安然不由一脸愧疚的望着自家主子。
"我也正想看看雨呢?"挽灯笑道。
她还是喜欢灵动的人儿,木头美人多没意思,也可能是自己老了吧。
披上披风,挽灯突然感到一股痛意袭来,不由捂着心口。
陌夏不由的扶住,下意识的把了下脉,眼中却泛起担忧。
这少女的身体,比她想的还要糟糕,简直差到极点,可又不能大补,被毒素所伤,哪怕再努力,内力也不会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