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围着黑歌絮叨个不停,黑歌却始终没有搭理她,把她气的不轻,扯住黑歌的胳膊,娇喝道:“喂,本小姐给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黑歌一副懒得理她的样子,扭头就走。
“喂……我都这么低三下气了,你还想怎样?”
“应该是我问你,你想怎样才对。”黑歌怒极,手指台球厅方向,吼道:“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安娜满不在乎地道:“不就是砸了间台球厅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回头让奥古斯特来赔点钱不就是了。”
黑歌瞪了安娜一眼,“没错,你爸是大亨,有的是钱。可是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是能用钱解决的。”
“那又怎样?”
“怎样?”黑歌冷冷一笑,“你知道你刚刚砸的是谁的场子吗?弗拉基米尔?阿列克谢,辛菲罗波尔的黑帮头子,那家伙跺跺脚,全克里米亚自治共和国都得震三震。”
“我当是谁呢,不就是黑社会嘛!他要敢惹我,我就让我爸找人把黑帮封了。”
“别以为你爸是议长,是富豪,就无所不能了。”黑歌没好气地接着道:“没错,你爸在警察局里有很多朋友,但是人家阿列克谢也有啊。你爸的朋友都是警界的精英,有头有脸的人物,阿列克谢的朋友表面上看起来不过是些警长,可是中国有句俗话,‘县官不如现管’,有那些底层的警长罩着,你爸奈何不了他。这就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阿列克谢就是地头蛇。他就算找人杀了你,你爸也拿他没办法。”
安娜怒目道:“他敢!”
“他当然敢。”
“他敢杀我,我爸杀他全家。”
黑歌掐着腰道:“没错,我相信你爸有能力替你报仇。可是大小姐,那时候你已经死了,就算报了仇你能活过来吗?能消除你爸的忧伤吗?好好想想吧!”
“这……”安娜一时语结,“好吧!算你有理,这次我是有点冲动。可是我那不是向甩掉你嘛!”
黑歌反问,“甩我干嘛?我在保护你啊。”
安娜垂着头,道:“我不想让人跟着,我想要自由。”
“我们又没限制你的自由。”
安娜不无伤心地道:“可是身后跟那么一帮人,终归让人不自在不是吗?我的朋友们都不敢跟我来往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的父亲是总统候选人呢!想要收获权力,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安娜的眼睛里流出了委屈的眼泪,“可是收获权力的是他,该付代价的也应该是他才对。凭什么把我也牵扯进来!他若当不上总统还好,若是真竞选成功,以后我身后跟着的人更多。”
“那只能说你命该如此,这是上帝的安排。”黑歌拍了拍安娜的肩膀。现在他开始有些理解安娜为什么这样排挤自己和同事们了。换做是他,每天身后跟着一群人,也会觉得不自在。
“现在怎么办?”安娜抽泣着问。
黑歌不解道:“什么怎么办?”
安娜张开挂着泪珠的睫毛,楚楚可怜的仰视着黑歌,问:“你和我都算是名人,阿列克谢的手下回头肯定能认出咱们来,他要是报复我可怎么办?”
“应该不会,你可是辛德维利的女儿,他若想动你怎么也得掂量掂量。”黑歌顿了顿,又道:“就算他真的想动你,你不还有我们呢么!我们即便豁出命去,也会保障你的安全。”
安娜从包里取出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长出一口气,“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她却没有注意,在她说出这番话的同时,黑歌眼神闪过一道一闪而逝的愁云。
安娜一介学生不知道阿列克谢的为人,可是黑歌跟着安德烈在保镖圈子里混了那么久,却对阿列克谢平日的行为常有耳闻。
他深知阿列克谢是个心眼很小的恶棍,凡是得罪过他的人,无论老幼妇孺,无一例外都遭到了残忍的报复。
阿列克谢这个人还有个特点,用好听点的话叫做不畏权贵,难听点就是为了维护他的名声和地位,谁都敢惹。
承然,安娜的父亲辛德维利在克里米亚自治共和国政商两界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但是依照黑歌对阿列克谢的认识,他非但不会因此对安娜另眼相看,反倒会变本加厉的找安娜的麻烦,借此杀鸡儆猴,让整个辛菲罗波尔,甚至克里米亚自治共和国的人都看到,他阿列克谢连辛德维利都敢动,从而立威。
而作为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在这个过程中黑歌也会上阿列克谢的黑名单。
想到这些,将安娜送回家后,黑歌第一时间拨通了正随行保护辛德维利的霍霍尔的电话,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霍霍尔。
电话那头,霍霍尔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黑歌,不是我说你。你惹谁不行,非跟阿列克谢过不去。这下可好,劫盟的麻烦还没肃清,又冒出个阿列克谢来。”
“这可怎么办?”黑歌纵然战力超群,但是作为一名刚满二十岁,处世不深的学生,在具体事情的应对上终究还是个雏儿,不得不多咨询霍霍尔这类老油子的意见。
“我跟阿列克谢没什么交情,咱这身份够不着人家,你明白吗!”霍霍尔稍作沉思,道:“这样吧!你把事情给老大汇报一下,让他想想办法。他跟阿列克谢身份对等,找阿列克谢聊聊,事情说不定就过去。”
“也只好这样了。”黑歌照霍霍尔所说,挂上电话后致电安德烈。
安德烈听了黑歌叙述以后,没好意思批评黑歌,只是用他那浓郁的山西口音嘟囔了句“这碎女子,真会给我找麻烦。我先联系一下阿列克谢,你等我回信。”
二十分钟以后,安德烈把电话打了回来。黑歌还道是安德烈把问题解决了,满面堆笑的接起电话,“喂,头儿,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黑歌问。
安德烈语气低沉地道:“阿列克谢约我今晚十点去他那儿喝茶面谈。估计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