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尉迟雍此时或许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今年陆国天气颇旱,数个地区的庄稼都已枯死,百姓生活虽暂时还靠着去年的存粮得以维持,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待秋收之时若颗粒无收,那陆国势必饿殍遍野民不聊生。他身为陆国的王爷,已为此事忧心许久,却一直找不到解决的良策。
除非侵占他国,用他国边境城池的存量来补给本国。可今年岳国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反而是风国因为临海空气湿润,反而土地肥沃庄稼长势良好。
或者要求全国富豪开库放米赈济灾民,可天下哪有那么好心的富豪肯斥巨资来支持那么多地区的需要,除非有个富甲天下完全不将这些看进眼里的富商出面。尉迟雍细长的眼睛蓦地一亮,早就听闻风云宫有金山银矿,如今应该还在那个小丫头的手中吧?
如此说来,若想度过此难关,非攻风国不可!
打定了主意,尉迟雍便立即披上衣服进宫面圣商量有关事宜,此事宜早不宜迟,若是战事一直拖到秋收之际那便真是有害无益了。
其实瞿墨一直也在提防着尉迟雍,陆国大旱必定要在秋收前有所举动以安国内民众,可是瞿墨算遍了所有可能,却没能料到尉迟雍此次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风国,而是风国内那个富敌三国的女子。
由于没有料到,所以所有人都在战争前的平静下过得异常舒心,瞿墨最近清闲了不少,于是便时常逗留在苏墨画府上。有了苏轩的陪伴,苏墨画也笑得愈发多了起来,瞿墨看着也舒心。
为免众人再度纠缠于选妃之事,瞿墨便欲将苏墨画接到宫中,可苏墨画却一直没有正面回应,没有说好但也没说不行。今日他坐在团桌之前再次提起道:“随我进宫吧”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在初识时苏墨画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初那个眉目锋利眼光似刀的瞿墨竟会对她这般温柔相待。
苏墨画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看了看自己愈发锋利的指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笑了笑道:“那墨画该以什么身份入宫呢?”
瞿墨看着她,认真而又专注:“做我的皇后,好吗?”
苏墨画眼神闪了闪,第一次有些犹疑,做他的皇后?闭上眼她仿佛看到了瞿墨行刑前几日唐媛媛伤神憔悴的脸,她看见了她泪眼朦胧地跪在地上请求自己的父亲救救瞿墨,她看见她在最后时刻说愿与瞿墨同生死时的决绝。况且,除了唐媛媛,他还有张黎,他是一国之君,以后会有更多的唐媛媛和张黎,她自问不是个大度的人,她还做不到那样的地步。
见她动摇,瞿墨将她的手拉过来包进掌心轻声道:“跟我走吧,我定会好好待你的。”他是不善言辞的,可他对她的一往情深他相信她都看得清楚,他将用毕生的精力去呵护她。
苏墨画看着他的眼中带着些温情,她还记得在她的内心一片荒芜亟需温暖的时候,是他陪在她身边给她添煤加炭,温热了她的身也温热了她的心。可是她不能一辈子都赖在他身边啊,苏墨画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能做你的皇后,其实惠贵妃是真心爱你,她是真正能和你同生共死的女子,你莫要负了她。”
瞿墨急了,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他抱紧她道:“不要说旁人,我在意的是你,你知道的。”他有些叹息地:“你还是在等那个人吗?那若是等一辈子也等不回来呢?放弃吧,墨画。”
“不会的,哥哥不会抛下我的,即便是要等一辈子我也会等的,我不会放弃的!”苏墨画信誓旦旦地,不知是要说服瞿墨,还是要说服自己。
“那你可曾将我看进眼里?”瞿墨的声音很低沉,有压抑的火花迸射出来。
苏墨画一心想要辩解,并未觉察出他的转变,她依旧倔强地道:“我看得见你的付出和守候,可是这辈子我,我,”她也有些急了,平日里的那股子小孩子脾气又一股脑地涌了上来,于是就愈发执着道:“我,非风钺不嫁!”
非风钺不嫁!
远远地,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么坚定那么执拗的声音,一个身着白衣的清冷男子站在溪边蹙紧了好看的眉毛,是谁?那么熟悉,熟悉得他似乎都能想象到声音主人的样子。记忆中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拉着他的衣角,欢快又幸福地叫他“哥哥,哥哥”,可是那又是谁呢?
似乎,是很重要的人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