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前面的村镇,尉迟昊到底是给苏墨画找了一辆马车,差了武艺高强的人去赶车,车内宽敞豪华,铺了厚厚的垫子,尉迟昊亲自将苏墨画放在了马车上面,给她盖了被子,看着她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他的一颗心也放到了肚子里。
最后要走的时候,尉迟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热水瓶子给苏墨画放进了被子里,随后他便将自己的铠甲穿好,继续起码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只是一颗心却不像最初出发时平静了。
苏墨画醒来后,只觉得全身酸痛,尤其是一双手火辣辣地疼。她从被子中将手抽出来后,就见她的一双纤纤玉手冻得肿得像个馒头,她看着那双看不出来是双手的东西顿时便流出了眼泪。
怎么,怎么会冻成这样了,苏墨画满眼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全数涌了出来。她忽然想起那会儿她实在是太冷了,一直用手抓着自己的衣襟,所以就把手冻坏了。她一向最在意自己的一双手,总是嫌弃它们太过凌厉和纤细,如今这双手肿成了如此模样,她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她拿着一只蹭了蹭另一只,却不想这一蹭让那股火辣辣的感觉直直地到了心底,苏墨画“嘶”地吸了一口气,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方才她冻得晕了过去,在睡梦中她还看到了哥哥,哥哥那么好看那么温柔,可是怎么她一醒来就会变成这样呢。
苏墨画吸吸鼻子,觉得委屈又痛心,想起那个白衣绝尘的身影,她再次吸吸鼻子,觉得更委屈了。
要是哥哥在身边,她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军队依旧在有条不紊地前进,苏墨画现在只顾着一双疼得火辣辣的手,早已经顾不上前去前线的事情了。可是不是她不想,事情就不会发生,到底路还是在走,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大概又走了四天的时日,苏墨画一觉睡醒后,被几个士兵咋咋呼呼地从车上拉下来。洛国的天气到底要比朔国要暖和些,但尽管如此苏墨画的那双手一触及到那寒风,便立刻疼得钻心。她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但是这一幕却落入了尉迟昊的眼中,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但却并未说些什么。
朔军与前线的军队汇合,驻守的将军和尉迟昊交接了兵权,并在宜城城外安营扎寨。苏墨画也被分给了一个帐篷,帐篷内放着一个火盆子,但是却没有人给点火,若是平时苏墨画可能还能想点办法,但是如今她双手都不能做什么太大的动作,连脱衣服、吃饭都成了困难的事情,就更不要提钻木取火什么的高难度行为了。
帐篷门外还受着两个士兵,大抵是怕她会逃跑,苏墨画皱皱眉,只能笨拙地将自己身上的那个狐裘大衣拉得严严实实的,但是却还是冻得直哆嗦。苏墨画到底还是忍不住了,没必要和自己置气,于是她拖着沉重的身子跑到门口朝那两个侍卫道:“快去转告你们太子我的手冻坏了,这里没有火,如果他还想要做成事情的话就不要让我晚上冻死。”
那两个士兵却都没有说话,动也没有动一下,苏墨画瞪了他们两眼,又气呼呼地走了回去。她一屁股坐在床上,越想越觉得委屈,嫣红的唇也忍不住撅了起来,光这一会儿的功夫,眼泪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待尉迟昊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苏墨画支楞着一双馒头似的手,坐在床上哭得梨花带雨。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过“梨花带雨”这个词了,但是却一直不得要领,他也看过了红楼中的不少女人,她们或冷艳或娇嗔,但却都不能让他有这种感觉。
哭了都不会让人觉得丑的女人,他觉得只有眼前这一个。自他觉得自己对苏墨画动了心后,就愈发喜欢起了这个女子,愈发觉得她的一颦一笑都是美得不行,她虽娇嫩但是却不失风韵。
“真是,本太子若不来,就要将我的美人儿冻坏了。”虽说如此,但尉迟昊却还是没个正经,穿着端正的铠甲走了进来,他走至苏墨画身边伸手抬起她的脸,见那个女子瞪着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时,他仍旧是忍不住心生荡漾用指腹帮她将脸上的眼泪擦了下去。
苏墨画小脸一扭就躲了过去,她抬起自己的手臂,声音中带着哭腔道:“我已经冻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