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瞿墨一直被以唐腾为首的一众大臣堵在御书房内,一直到了晚上才得以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卧龙殿内。看着苏墨画沉睡的面庞,他的心顿时安定下来,只要看着她,他就能告诉自己他所坚持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为了他的小猫,他可以对抗一切。
可是他第一次觉得无力,或许他不能想自己想象的那样保护她呢?瞿墨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不管怎样,他会拼尽自己最大的力气的。他答应过她,要护她无忧。
叹了一口气,瞿墨在苏墨画的床边蹲下来,正想细细看看她,却见苏墨画翻了个身只将后背留给了自己。瞿墨苦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苏墨画顺滑的黑发,只得站起身来默默离开。
待他走后,苏墨画眼角的泪水也浸湿了枕巾。
接下来的几日瞿墨仍旧周旋于前朝和后宫之间,苏墨画坐在卧龙殿内发呆,耳边净是些旁人的闲言碎语。她本是不在意这些的,可是不知怎的听罢了还是觉得闹心。
无非是说些她是红颜祸水,天生的贱胚,勾引了皇上不说,还害了一直宽厚的皇贵妃,真是狼心狗肺心眼坏透了之类的。苏墨画捏着被角叹了口气,真真是无趣极了,这些天里她的心被这些话填得满满的。
繁星坐在一旁给她剥瓜子,拨了一堆也不见着苏墨画吃,自那日苏墨画提过一次回家的事情后便再也没有说过。她有心却不好问,便也只能看着她这么一天天地发呆,一天天地瘦下去。
便是在这时,许久不曾露面的上官娇娇出现了,此次的她似乎是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和跋扈,反而是一脸的深沉。
苏墨画本就心情不佳,于是也就不想理她,目光只在她身上淡淡扫过,便收了回去,只当是没有这个人一般。她这个时候来,怕是也不会说什么好事。
只是苏墨画不理别人,那不代表别人也不理她,上官娇娇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冷声问道:“你是不是活不长了?”
苏墨画眼神一滞,一向懂规矩的繁星此刻却插了话,她的声音中也带着寒意:“你胡说什么?”她冷眼瞪着上官娇娇,似乎她再多说一句,她便会毫不犹豫地飞身过去了结了她。什么事都可以说,唯独这件不行!
“我是不是胡说你们两个心里清楚,明明自己就是个要死不死的病秧子了,却偏偏还要跑出来祸害人。”上官娇娇走至苏墨画的身侧冷哼道:“苏墨画,你根本就是活不长了,旁人不知道,别以为我也不知道。”
见苏墨画不作声,上官娇娇继续紧逼道:“你那日伤我的手法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修炼了什么功夫我也是知道的,瞧瞧你那干细的手指头,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
“住口!”繁星顿时怒发冲冠,身形一闪便晃了过去,上官娇娇毕竟也是练家子,繁星的这一击被她躲过。繁星气不过再次挥掌上前,她内力深厚上官娇娇不敢懈怠,二人在卧龙殿内缠斗起来。
守在门口的顺子叹了口气,一甩袖子赶忙又跑去找瞿墨报信儿了。
在狭小的室内,二人又皆无兵器,那比得就是谁内力更深谁更灵巧,上官娇娇虽也是高手,但却毕竟不比繁星自小便开始修炼,二人在对峙间她被逼得不住后退。一个晃神儿,繁星便一掌逼近,她被击中胸口连退几步。
正在这时,苏墨画的声音却慢慢传了过来:“你说得对,我就是活不长了。”
没有治疗身体的良药,她确实活不下去了,所以她才急着想回无花谷,就待在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与世长辞,说不定也是一种福分呢。
“咳咳,”上官娇娇捂住胸口咳了两声,而后继续冷嘲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纠缠师兄,你这是在拖累他你知道吗?你都要死了,你还赖在他身边干什么!前朝为了你都乱成一团了,你看得见师兄累得满眼都是血丝吗?苏墨画你知道为自己图安逸,一心不管旁人的事情,你根本就不爱师兄,你若是爱他的话,你不会忍心看他受到这样的折磨!”
是啊,她只知道为自己图安逸,她不是没有看到瞿墨的疲累,她只是想多给自己和瞿墨一点时间,也多给他们一点机会。撑过去了,她就留下来。
可是,苏墨画握紧了双手。
可是似乎,他们并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瞿墨,墨画与你终究是无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