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温?”刘禅挑了挑眉。
李昱颔首道:“不错,这张温在江东颇有才名,孙权曾问及文武,张温之才能与何人相比?刘基说可与全综相比,顾雍却说,张温之才无人能及。”
刘禅微微点头:“嗯,张温此人的确是有才学,奈何他虽有才学,孙权却不能用之啊!”
“额……”李昱听了这话,却不知如何作答,如今孙权称帝,张温奉命出使大汉,为保持两国关系而来,如此艰巨的任务,按理说孙权应该会交给诸葛瑾,然而这一次却不是诸葛瑾,而是张温,可见孙权对张温的看中了,这怎么能说算不上重用呢?
不过刘禅来自后世,深知这张温的下场,历史上张温也曾出使过蜀汉,但由于张温在蜀汉称赞过蜀汉政权,回国之后遭到了孙权的记恨,孙权又觉得张温的名声太盛,担心不能为自己所用,随后借故将其免官了。
在三国演义里,还有一段难张温秦
宓逞天辩的故事呢。
“这张温是个人才,不过可惜……”刘禅摇了摇头,不由得叹了口气。
刘禅他坐视孙权获得石亭之战的胜利,为的就是与孙权彻底决裂,不给自己留下祸患,这张温哪怕是有经天纬地之才,此行的任务也不可能会成功。
如果他愿意投降还能保住性命,如果不愿意投降,其下场可想而知。
毕竟刘禅的鼎镬有一段时间没煮人了。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张温带着几个随从抵达了长安。
长安城外,张温与麾下的几个随从一脸惊骇的看着长安新城:“这是长安城?怎么可能?”
张温今年不过三十五岁,并不像老一辈的士人那样见多识广,在黄巾之前有四处游历的经验,他所去的地方,也仅限于江东罢了。
尽管没来到过长安,但张温也被如此巨大的城池给吓住了。
张温手下的一个随从说道:“我听来长安的商人说过,蜀国在拿下长安之后,在其外围修建了巨大的城墙,不过城墙里面,却是非常空旷,只有老长安城有人居住。”
张温皱了皱眉头,对着随从叮嘱道:“到了长安,要称呼大汉,不得称蜀,否则咱们都有杀身之祸!”
“诺!”
“如此雄伟的城池,足以容纳人口百万,哪怕现在还没有多少人居住,也可见汉帝之志啊!”
张温看着眼前如此雄伟的长安城,不由得感叹起刘禅的志向。
老长安城其实不小,也能容纳二三十万百姓居住,作为国都,完全足够。
但为何刘禅要建立如此庞大的城池呢?
其目的自然是希望大汉能够更加繁荣昌盛,视大汉为中央帝国,视长安为天下之都。
由此可见刘禅的志向不仅仅是定鼎中原,一统三国那么简单。
“哎!”旋即张温不由得叹了口气,他想到了孙权。
孙权的志向其实并不小,做皇帝的志向,普天之下有几个人敢这么想,而且孙权不仅敢想,还真的做到了。
可与刘禅相比,孙权的那点志向,就是大巫见小巫了。
并且孙权虽然称帝了,但他的志向不在天下,他纯粹就是想当皇帝,想要满足自己的欲望罢了,就跟当年的袁术差不多,说实话,有些自不量力。
张温想到这里,又是叹了口气,望着这雄伟的长安城,内心复杂不已,他此行的任务可谓艰难无比,说不定这长安城,就是他的葬身之所。
“走吧!”张温深深的吸了口气,带着随从向着长安城门走去。
鸿胪寺是负责掌管诸侯及藩属国事务的地方,并且负责一切外交事务,目前鸿胪寺的长官乃是蒋干。
张温想要求见刘禅,还得先到鸿胪寺报道,然后经鸿胪寺上报刘禅,获得刘禅的允许,张温才能见到刘禅。
次日早朝。
未央宫中。
大鸿胪蒋干手持笏板,拱手而出,对着刘禅说道:“启禀陛下,孙权谋反称帝之后,派遣使者张温前来长安,昨日找到了鸿胪寺,希望获得陛下的接见。”
孙权虽然割据江东,但他名义上还是大汉册封的吴王,如今他不声不响的称了帝,从名分上来说,属于谋反,算是背反朝廷。
但孙权这个谋反却又非常稀奇,一方面他自己称了帝,但另一方面,却又承认大汉的政权,承认刘禅也是皇帝。
古之立国称帝者,都视自己为正统,很少有人自己以正统自居,却又承认其他政权的合法性。
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历史上蜀汉和东吴就是这样,孙权称帝之后,蜀汉是承认了其政权的合法性的。
不过这也就导致了蜀汉自身的正统威信不足,俗话说天无二日,国无二主,皇帝是独一无二的,你自己是皇帝,就不能承认别人是皇帝。
孙权一方面自己称了帝,一方面却又承认大汉的皇权地位,降低自己的威信,这其实是在向刘禅示好。
刘禅冷声道:“哼,孙权本为朕册封的吴王,打赢了一场石亭之战,竟然敢背反朝廷称帝,还敢派使者来长安,真是好大的胆子,传张温觐见,朕倒要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对了,朕听说当年邓芝出使江东,孙权曾在大殿外竖起一口鼎镬,让邓芝与贾逵相争,如谁说的不能让他称心如意,就得下鼎镬。
来人啊,也给朕在大殿外竖一口鼎镬,如张温说的不能让朕称心,也让他下鼎镬。”
“诺!”
一众文武听了这话,顿时满头黑线,只怕不管这张温说的是什么,都免不了下鼎镬的结局吧?毕竟你的鼎镬,可从来没有白放油。
“宣江东使者张温觐见!”
“宣江东使者张温觐见!”
“宣江东使者张温觐见!”
内侍们操着公鸭嗓子将刘禅的命令层层传递出去,一直传到宫门外,护卫得到消息,前往鸿胪寺去叫张温。
等张温抵达未央宫的大殿门口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护卫早在大殿外的天台上竖起一口鼎镬,鼎镬下方干柴烧的得正旺,鼎镬之中,油也开始热了,生起阵阵呛鼻的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