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一个医生身后跟着几个护士快速的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的裴寒临皱紧了眉头:"怎么回事?不是让家属陪床吗?"
"我刚刚正好不在,去打水了。"
贺芳菲随手小花卡子塞进了裤子兜里,用焦急的语气说道:"大夫,我看输液针掉了,麻烦您在给从新打进去一遍。"
大夫叹了口气,虽然嘴里嘟囔着埋怨的话,但是还是快步的走到了裴寒临的床边,然后摸了摸裴寒临的额头,用听诊器听了听裴寒临的胸腔。
"病人心跳好快,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大夫收起了听诊器,然后直起身来,看着贺芳菲,有些不满的说道。
"怎么会受到刺激?"
贺燃看了看周围,有些不解的问道:"刚刚这里又没有人。"
贺芳菲插在兜里的手握紧了卡子,卡子的棱角深深的陷进了肉里。
"应该是噩梦吧。"
大夫随口说道:"毕竟烧的太厉害了,出现幻觉也是有可能的,你们现在开始,最好留着一个人在病房里看护。"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
小护士从新把点滴挂好,然后温柔的看了一眼裴寒临:"有什么紧急状况请立刻向刚刚那样联系我们。"
"嗯。"
贺芳菲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
温璟心在洗手间里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刚那一幕不断的在眼前闪过。
她在逃避什么?
该躲起来的人为什么是她?
裴寒临说他想她?
难道这又是什么骗术吗?
无数的呼吸乱想和难以自制的情绪如同漩涡一样在她本来就烦恼无比的大脑里盘旋,然后在撕扯着她的精神。
她甚至忘记了来时的目的。
狼狈的逃出手机。
"戴维,你现在在哪?"
"我还在原来的地方,你忙完了?这么快?"戴维听着电话另一头明显带着颤腔的温璟心不由微微皱起眉头:"怎么回事?裴寒临欺负你了?"
"我马上下去,你往门口开一下。"
温璟心根本没有心情去回应戴维的话,匆匆的挂断之后,随手揣进包里。
就在温璟心打算扭开厕所隔间的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声,温璟心一愣,随即翻手从新打开了一个旁边的门钻了进去。
"乔宇,你现在在哪?"
"你立刻停下手中的事。"
"我不管,那是你的事,给我把A市医院今天全天的监控给我掉出来,包括室外的,停车场的"
"立刻!"
被发现了么,温璟心微微皱着眉头,果然,贺芳菲来看裴寒临了。
乔宇是谁?
三年了,看来奇怪的敌人又增加了呢。
温璟心稍微和缓了一下呼吸,是啊,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比起那些,当前最重要的是??
"姐,你怎么在这?"
贺燃推开洗手间的门之后,看到贺芳菲不由轻轻的皱眉头:"我刚刚找了你老半天。"
"我不是让你给我留在病房里看着寒临吗!"
贺芳菲看着贺燃只觉得心里又多了一股火,为什么成天就没有一件顺心事。
"哎呀不要生气啦。"贺燃看着贺芳菲冰冷的眼神,不由赶忙陪笑道:"刚刚兄弟给我打电话了,说把白粉全部都拿过来了,我现在不能帮你照顾你男人了,要先去销掉了。"
"你赶紧给我去,还有上次那个死了都老头家,都给我烧干净了,别留一点痕迹,如果可以,最好坟都让他在世界上消失。"
贺燃不由勾起了一个笑容:"那种事物办不到啦,不过我尽量做到万无一失,就和处理那条畜生一样。"
"去吧。"
贺芳菲淡淡的说道,过了许久,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去:
"等下,贺燃。"
"怎么?"贺燃转过头来,有些疑惑的看着贺芳菲。
"白粉别全部处理了,给我留一些,最好掺进保健品或者别的什么给我。"
贺燃一愣,然后温柔的笑了笑,做了一个OK的手势,便出了洗手间。
"坏了吗?"
贺芳菲扭了扭一旁厕所隔间的门,发现怎么扭都扭不开,不由叹了口气:"什么事都是这样,没有一件顺利的!"
说罢直径走出了洗手间的门。
贺芳菲刚刚关上门,那个坏掉把手的隔间里,温璟心的手机就刺耳的响了起来。
温璟心握住门把手的手疯狂的颤抖着,瞳孔也不由的放大了起来。
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呢。
老头的死亡。
大猫的死亡。
还有一个奇怪的弟弟。
一切的猜测果然都没有错,温璟心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想笑,但是却笑不出来。
真正知道全部是贺芳菲做的之后,却没有一丝推测得到证实的那种快感。
有的竟然只是莫大的失望,甚至难过。
温璟心扭开了门,看着镜子中自己眼里充满的血丝。
一切都开始了,她也会扼杀心理最后一丝所谓的仁慈,贺芳菲,你所做的一切,完全处于你个人的自私。
三年了,不,是这八年来,你所做的,终究不可能如同净水一样,蒸发在空气里。
那种污秽的事,只会变成酸雨,然后浇还在你自己身上。
"你怎么回事?下来的这么晚。"
戴维侧过身子打开了车门,温璟心坐下之后,把头靠在座位上,闭着眼,久久没有说话。
戴维简单的打量了几眼温璟心,也不再说什么,直接发动了汽车,一路上车子开的很平稳。
直到到了戴维的豪宅,温璟心才淡淡开口:
"戴维,我明天可以请一天的假吗?我想静一静。"
戴维微微有些诧异,温璟心在林氏就职三年,除了逢年过节,从来都没有请过假,即便是生病也如此。
"戴维?"
"当然。"戴维轻轻的开口道。
院子里开满了花朵,这些都是在温璟心搬过来之后,戴维命令下人去做的。
在温璟心来之前,戴维一直讨厌这里的一切,因为这些都是那个所谓的"父亲"赠与他的。
就是因为那个男人,一切都??
"戴维,花很漂亮。"
温璟心看着戴维把嘴唇抿的紧紧的,淡淡的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戴维回过神来,看着温璟心温顺的侧脸,不由心情微微缓和了一些:"你喜欢就好。"
"谢谢,那么。"温璟心停下了步伐:"我先上去了,戴维你不用送我了,先去忙吧。"
戴维点了点头,看着温璟心开门的背影,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淡淡的开口:
"璟心?"
"嗯?"
看着戴维有些犹豫不决的表情,温璟心有些诧异:"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吗?"
"不,不是,今天在医院,发生了什么?"虽然知道面前的女人绝对不会告诉他,但是戴维还是忍不住的开口。
"没什么。"
果不其然,又是这一句话,戴维垂下眸子,轻轻的"嗯"了一声。
看着在脸前被关上的门,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你喜欢??就好。"
??
裴寒临虚弱的睁开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引入眼前。
没有阳光,整个屋子寂静的可怕。
他做梦了,梦到了那个女人。
轻轻的举起一只胳膊。
看着自己的手。
这只手上仿佛还有她余下的温度,那么真实的触感,仿佛她真的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里,不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心却如同嚼着黄莲。
她怎么回来看他呢?她那么狠毒,那么恨他,怎么会来看他呢?
就在裴寒临起身稍微喝点水的时候,身旁轻微的呼吸声让裴寒临心理一乱。
裴寒临迷糊的转过头去,看着那个趴在自己床前的女人。
"寒临?你醒了?"
似乎是听到声音,贺芳菲抬起头来,睡眼朦胧的看着裴寒临,当她的眸子对上裴寒临的眸子的一瞬间,贺芳菲不由放大了瞳孔。
"寒临!你,你醒了!"
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贺芳菲趴在裴寒临的身上,从喜悦的声音,变成了哭腔:"寒临,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烧坏了,医生说你这次特别——特别严重。"
不是温璟心。
裴寒临眸子毫无聚焦都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不是温璟心。
会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他。
会为他哭泣的,怎么可能是温璟心呢。
一直以来,陪在他身边的,都是贺芳菲不对吗?
罢了。
一滴眼泪从裴寒临的眼角溢出。
滑落在枕头上。
"贺芳菲。"
贺芳菲听后抬起头来,满眼泪水的看着裴寒临:"我在,寒临,我在,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过来。"
没等裴寒临在说什么,贺芳菲胡乱的抹了两把眼泪,也顾不得淑女形象,起身,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抓住了。
"寒临?"贺芳菲有些不解的回过头来看着脸色苍白的裴寒临:
"怎么了?你渴了吗?"
裴寒临微微的摇了摇头。
"那你是饿了吗?我们等医生过来看过之后再说这些好吗?"
裴寒临再一次摇了摇头,虚弱的看着贺芳菲。
"贺芳菲,我们??"
"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