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温璟心有些好奇的接过贺芳菲手里的复印件。
"这是房产证的附件啦,我拿着办事来着,正好璟心你看看,这个住址离你家远不远,希望是很近,等你把房子赎回来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做邻居!"
贺芳菲一边看着温璟心的表情,一边用愉快轻松的语气说道。
"我看看。"温璟心翻了几页,找到了写着地址的那一页。
在看到地址的一瞬间,温璟心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起来,她慢慢的读了两遍,然后看了又看。
这和她的房子,不是同一个地址吗。
温璟心一瞬间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全世界最可笑的坑里。
她抬起头,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但是手却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芳菲,这个文件会不会弄错了?"
"弄错了?不会啦。"贺芳菲温柔的笑了笑:"这是寒临特地买来送给我的,怎么会弄错——"
"碰。"
温璟心站起身来,把面前桌子上所有的碗全部推到了地上。
她这几年来第一次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第一次想要伤害每一个现在出现在她面对的人。
原来自己一直调查的房子,竟然是裴寒临买来送给贺芳菲的,哈哈哈哈哈。
所以呢?这几天他的表现是什么?是担心自己知道所以在害怕吗?
温璟心像疯了一样笑了起来。
可笑,蠢,全他妈去死吧。
想着就在昨天,她竟然还期待那个男人打电话给她?她竟然还以为她与他之间说不定只是一场误会?
明明知道前面是悬崖,她还是跳了下去,现在倒好,温璟心抬起手来,看着手被碎片划得全都是血,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都是你自己找的,温璟心,全都是你自己找的。
"璟心——"贺芳菲明显是被温璟心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间在吃饭的顾客都转过头来看着温璟心窃窃私语。
温璟心没有在看像贺芳菲,而是扔下了钱扭头就走。
看着温璟心跌跌撞撞离去的背影,贺芳菲并没有追上去,脸上的担心瞬间消逝了,剩下的只有一脸嘲讽。
终于忍不住了呢。
有的时候,我唯一不后悔认识你的事,就是了解你的弱点,然后看着你失控,痛苦的表情。
贺芳菲轻轻的笑了笑,只觉得心情非常的好,她付了钱,走出了店门,随手把手里的复印件撕得粉碎,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
温璟心快步的走在街边。
她已经彻底没有办法去直视贺芳菲了,哪怕她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做,她也没办法去直视了。
裴寒临明明是知道的,温璟心鼻子发酸,但是血液一个劲往头上涌,她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她曾经和那个男人说过,那个房子是她一直以来所珍视的,因为里面有她全部的回忆。
想着那个男人还点了点头。
温璟心不由心里一恶心,她扶着路边的树,干呕了几下。
骗子,全都是骗子,这么多年她隐忍过来,但是她所珍视的东西就像是破烂一样随意被践踏。
她热爱的工作辞职了,她忍了,她必须要搬到裴家受陈琴的折磨,她忍了,甚至!甚至!
温璟心抬起头来,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甚至!温氏被收购,她也忍了,她总是告诉自己,她总是不断的告诉自己,忍吧,忍的,忍忍忍忍...
换来的是什么?
换来的事一无所有被欺骗还要像个傻逼一样笑着去符合所有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肚子都有些痛,虽然一直用袖子擦着眼泪,但是却怎么样都擦不干净,泪水滴落在雪上雪。
温璟心停下了笑声,看着被融化的那一小点雪。
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在裴寒临的心里,估计连这样一点感动都没有吧。
就像他说的。
她温璟心算是什么东西呢?
她曾一度认为裴寒临心里一定有什么误解,她骗自己那可能只是他的气话,但是...
从现在看来,也许那才是裴寒临内心深处的实话吧。
温璟心走了一小会儿,就看见温家的旧宅子。
和她那天离开时一样,虽然有人买下,但是还是没有人居住的痕迹。
院子里的雪积的厚厚的。
想着之前她最喜欢在平滑的雪地上踩上脚印,父母虽然埋怨但是脸上却挂着爱着她的笑容。
这次她不会算了的。
温璟心沉下眼眸,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犹豫。
她会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亲手从裴家那里,亲手,从裴寒临哪里。
...
何西看了一眼手里的地址,确认再三之后,敲了敲面前有些破败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何西把手中的资料递给了面前的男人,然后笑了笑:"你好,我是裴氏的员工。"
那个人看了他一眼,然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已经不修车了,你走吧。"
他把手里刚刚何西递给他的资料直接从新塞回了何西的手里,看都没看一眼,就当着何西的脸把门关上了。
何西一瞬间不由有些黑线,现在的人脾气怎么都这么大。
他耐心的又敲了一会,门另一头却不在回应他。
但是何西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汽车修理厂现在就能联系这一个员工了,废了那么大的劲找到了,怎么空手而归。
随着他敲门声的越来越大,周围的邻居不由都探出头来好奇的看着他。
终于,在何西的疯狂"扰民"下,老头终于坐不住了,把门打开了。
脸上一脸不耐烦和愤怒:"你这个后生仔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现在不修车。"
何西微微笑了笑,也不气,用一直脚撑着门,防止老头在关上:
"大爷,我不是来找您修车的。"
"不是修车的?"老头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那是干什么,推销我也不要,没钱。"
"不不不是。"何西摇了摇头,看了一下周围,然后礼貌的说道:"我是真的有重要的事要问您。"
"什么事。"原本老头放松下来的表情瞬间又变得非常警惕,他打量着何西,用怀疑的口吻问道。
何西看了看周围,然后慢慢的说道:"能进去说吗?这件事很重要,我保证不会为难您。"
老头听后直接就要关门,却发现怎么用力门都关不上。
低头一看,才发现何西的脚早就伸了进去。
"你——"老头只觉得一口老血在自己的嗓子里吐不出来。
"大爷您别气,这确实事关非常重要,问完我立刻走人,保证不再找你,您如果不想回答,也可以拒绝回答。"
何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安慰着面前的老人。
老人看着越聚越多的邻居,不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侧过身来:
"你先进来吧。"
何西赶忙钻了进去。
屋子很破旧,东西都有些发霉了。
"有什么事就赶紧问。"老头抱着胳膊,警惕的看着何西:"我儿子一会就回来了,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
"不会不会。"何西尴尬的笑了一声:"你看我这身板,您扑上来三拳两脚都能给我干地上。"
老头听何西这么说道,不由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少废话,赶紧问。"
"嗯是这样的。"何西原本还想墨迹两句,玩一下感情牌,但是看起来对面前的老头一点作用都没有,只好直接说道:
"您是胜利修车厂以前的员工对吧。"
"...对,你怎么知道。"
"啊,您当时很有名,在那里,我们这些后备都知道你。"何西连忙撒谎道。
"你也是修车的?"
"...对。"
老头做了下去,倒了两杯水,递给了何西一杯:"唉,有名没名有什么用呢,我混了一辈子,现在还不是整天担惊受怕的?"
"担惊受怕?"何西有些好奇的问道。
老头沉默了一些:"不过也是我自找的,毕竟干了那种事,虽然我也是无奈的..."
"什么事?"何西立刻提起精神,没等老头继续说,便快速的说道:"老师傅,当年那个汽修厂不是运营的很好吗?为什么突然一夜之间倒了?"
老头淡淡的看了何西一样,然后冷漠的说道:"什么生意不是这样,昨天还红火,今天就关门大吉了。"
"不过这件事也怪我。"
过了许久,老头有些哽咽的说道:"那时候我也不小了,怎么还是会干那种蠢事情呢。"
何西一听油有门,不由等着老人继续下文。
但是老人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张了张嘴,最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我说太多了,你走吧。"老头站起身来,用与外表完全不相符的气力捏住了裴寒临的胳膊,把他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何西吓了一跳,赶忙挣脱了老头的手:"您别啊,您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别问没有用的,好好修你的车。"老头一边大声的斥责着何西,一边把何西扭到门前。
"你还这么年轻,以后别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