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犹豫了一下,然后讪讪笑道:
"不过话说回来,总裁这还真是不像您呢,以前生意场上,连我您都怀疑。"
裴寒临招了招手,示意何西闭上嘴。
谈恋爱的情商果然都是零这句话一点错都没有,裴寒临扭过头去,看着窗外已经小了很多的风雪。
不过何西的话倒是让裴寒临心里的一处地方稍稍动摇了一下,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贺芳菲。
就像何西说的,芳菲在心里一直是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但是话说回来,裴寒临当初不也是这么想温璟心的吗?
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微微一震。
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心每天都在变化的道理他也不是不明白,但是裴寒临总是觉得怀疑身边的人就是在背叛。
何西看着裴寒临,不由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
"总裁,你也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
"你说,上次的那个汽车维修厂倒闭了?"
裴寒临打断了何西的话,何西微微一愣,然后"嗯"了一声。
"你从新查一下这件事。"裴寒临转过椅子,看着桌子,一脸深思的样子淡淡的说道。
"从新查一下?"何西有些不解的重复了一边:"可是,总裁,当时查的已经比较清楚了,当年的那一批员工都不知道哪去了。"
"我知道。"裴寒临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语气,但是脸色却越发越有些难看:"这次换个方向查一下。"
裴寒临慢慢的说出了心里的想法,何西一边听,只觉得心里越发越震惊,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裴寒临依旧那副平淡的眸子:
"你说的是认真的吗?总裁,那可是您未来的妻子。"
"我让你查你就去查。"
裴寒临看着何西惊讶的表情,一瞬间不由心里十分的烦躁,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这么久之前的事都没有进展,只能从身边的人下手了。
他并不觉得贺芳菲会做什么,他不认为周围任何一个在他身边的人会做什么。
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好事,不是你去相信你别人,别人就应当不去辜负你。
裴寒临咬了咬嘴唇,没等何西在说什么,就冰冷的继续说道:"好了,你下去吧,我还有事。"
"嗯。"
看着何西从门后把门关上,裴寒临只觉得一阵头疼。
拿起钢笔批阅着材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好好的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
就算自己有这个条件也没有这个心力。
现在裴寒临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
烦躁。
真是烦躁死了!!
他干脆放下手里的钢笔,轻轻的按摩着太阳穴,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进。"裴寒临没有好气的说道。
就在看见推门进来的人一瞬间,裴寒临突然觉得刚刚的心情就算是好的了。
"你怎么来了。"裴寒临皱着眉头打量着顾淮柯,语气冰冷的说道。
顾淮柯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裴寒临明显的不友好,但是也不生气。
"我像做以前的职位,在总公司。"
"什么意思。"裴寒临看着顾淮柯那平淡的眸子,不由噗嗤笑了一声:
"顾淮柯,你是不是突然来和我提条件太核凸了?你是不是还有事情没有和我说明白。"
"我没有什么要和你说明白的。"顾淮柯淡淡的说道。
裴寒临听后微微摇了摇头,嘴角那一抹嘲讽的弧度不由变得更加明显了:
"你现在也不小了,我希望你的三观端正一些,我是你的老板,你这次撇下分公司私自回国这件事,你确定不需要和我说明白么。"
顾淮柯心里不由一愣,他知道这次来找裴寒临一定会被刁难,但是无论如何,他必须要留在国内。
想着最近璟心与裴寒临越来越多共同出现在一个场合,虽然璟心曾经明显表现出对裴寒临的不喜欢,但是顾淮柯心里就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是因为回国拿东西。"
过了许久,顾淮柯淡淡的开口,裴寒临没想到顾淮柯会找这么幼稚的借口,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
"拿东西,当时您催我催的太急。"顾淮柯笑了笑,故意咬紧了"催"这个字眼,然后继续道:
"所以我有很多东西,嗯,都是我平时需要的重要物品,忘记了。"
裴寒临只觉得可笑的要命:"哦,所以呢,你连请假都免了?看来顾妹夫你现在权利不小么,要不要下一步来坐我的位置,这样你更轻松。"
"不了。"顾淮柯也不气,嘴角还挂着那适当的微笑:"裴氏这么多年,我并不想让他败在我的手上。"
裴寒临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顾淮柯这么说。
"嗯,我看你挺有自知之明的。"
"是。"
裴寒临轻轻看了一眼顾淮柯递交的书面申请,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用手拍了两下。
"不行。"
顾淮柯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是还是不由轻轻的皱紧了眉头:"为什么,我完全符合条件。"
"嗯。"裴寒临翻阅了一下手中的文件,然后淡淡的说道:"是符合条件。"
"那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条件是我定的,顾淮柯,注意你说话的语气,现在是工作时间。"裴寒临轻轻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桌子,挑起眉毛说道:
"在你私自回来之后,我不把你开除已经够可以了,你这个周之内立刻给我回法国的分司。"
顾淮柯看着眼前傲慢的男人,不由眼角有些发红,他咬着牙轻轻的说道:"有很多比我更合适的。"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裴寒临低下头来,不在看着男人。
真是完全不容商议呢,顾淮柯轻轻的喘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现在的心情。
不过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是把自己支走,就以为温璟心能彻底的属于他裴寒临了么,痴心妄想真是够可以的。
干脆不在说什么,直接扭头摔门而去。
裴寒临,你如果要用这种态度对我,那也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
温璟心坐在家里,抱着大猫有些发呆。
已经多久没有这个时间就回家了,她都有些不适应了。
原本想着洗个澡早早的睡觉好好补眠,但是发现生物钟的力量比她想象的更加强大。
她拿起手机,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这是她第N次看着空荡荡的手机屏幕。
有点,有点期待。
温璟心赶紧摇了摇头,狠下心来把手机扔到枕头下面。
站起身来,跑到浴室里,大猫在身后摇着尾巴快步的跟着她。
她放了一池子的水,然后把头埋了进去,一阵冰凉刺激到了她的每一根神经。
但是神智却丝毫没有清醒。
满脑子还是那个男人的一言一行。
她扭过头去,看着沙发上男人的大衣,不由有些愣神。
冷漠与暴力她都应对了过来,一点的温柔却让她如此的招架不住。
原本想平静的度过四年,但是裴寒临却又在最后的时候残忍的给了她看似向希望的那一抹笑容。
真是,真是太过分了。
就在温璟心看着镜子自己狼狈的摸样的时候,电话突然震动了起来,因为是在枕头下面,所以响声有些闷。
温璟心心里一跳,快步的走了过去,接起了手中的电话。
"喂。"有些局促不安,温璟心故作平静的说道。
"是我,璟心。"
温璟心一愣,微微的垂下头来:"嗯,芳菲,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璟心,听说你病了,你现在怎么样了?"
"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温璟心温和的说道。
"那就好。"贺芳菲微微笑了笑:"我有一件事一直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哎呀,还能有什么事,就是婚礼场地的事啊。"贺芳菲讪讪笑道:"璟心,记不记得好几年前你说过要陪我去选场地,不会现在不算数了吧。"
"...嗯,不会。"
温璟心听着贺芳菲愉快的声音,不由勉强的笑了几声,心里却乱成了一锅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想好了吗?"
"嗯,明天吧,我都挑好场地了,不多,就三四个,都是比较好的,到时候璟心帮我一起看看。"
贺芳菲语气十分温柔,听着对方答应之后,嘴角不由轻轻的勾了起来,随便在聊了几句家常,就挂断了电话。
她坐在裴寒临的屋子里。
裴寒临又是一宿不回家,月光微微的透过窗户撒了进来,照在了被翻乱的抽屉上。
桌子上面躺着一本房产证。
贺芳菲轻轻的用手拿了过来,她知道温璟心的房子是被人买走了,但是不知道竟然就是裴寒临买走了。
还有有点眷恋么?
柔软的月光照在了贺芳菲的脸上,显得苍白又危险。
眷恋那个女人曾经的家,裴寒临买下来,是打算送还给温璟心的么。
贺芳菲要着嘴唇,红色的鲜血顺着嘴角留了下来,滴落在房产证的封皮上。
真贪心啊,温璟心,她贺芳菲得不到的,你一样也别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