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这是?”刘孜本以为是中间毒性出了问题,可看到明珠从疼痛到恢复这么段的时间内,委实有些匪夷所思。
本来拿明珠试毒的愧疚之心也变成了惊异。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姑娘,究竟是什么身份。
“公子有所不知,我自幼体质便异于常人,寻常毒物进口,也就是疼上一阵子儿子,只是这次吃进去的东西毒性实在是强了些,才让我难以支撑。”明珠想也未想的将实话脱口而出,生怕刘孜觉得自己在演戏。
听到明珠的解释,刘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有了新的打算。这样一个可遇不可求的人儿,就这样随意放了回去,岂不是不太划算?
刘孜想想,也没表现出什么看怪物的眼神,只像是如释重负一般说道:“原是如此,这次是在下连累姑娘了,所幸姑娘没事,不然在下这一生,都要在愧疚中度过了。”
“这不关你的事,公子不用内疚,再说,我不是也没事嘛,我分得清是非的,我只怪那个暗中下毒的人,但愿他千万别被我逮到,哼~”
明珠属于那种典型的好了伤疤就会忘了疼的人。这时候毒性散去,也就没觉得中毒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反而宽慰起了刘孜。
“姑娘心性之豁达,在下着实不及。”刘孜说着向明珠拜了一拜。明珠连忙拦住他,表示自己真的不在意。一番拉扯之后,刘孜才顺着台阶没有再拜。
“对了,公子,你说这毒因你而起,那究竟是怎样的人要至你于死地啊?平日里,你都有这么多危险的吗?”明珠后知后觉的想起方才刘孜说是因为他的原因才会中毒,不由得关心问道。
“确实如此,说来惭愧,在下姓刘,单子为孜,是这江阳王府的世子。只可惜生母死的早,家里姨娘一心想让庶弟继承这江阳王的位置,家父年老了难免偏心,故而连着在下在江阳的地位,也逐渐尴尬。庶弟为了王位,自然是百般毒害,我顾及兄弟情义,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避开,没想到这一次,竟还连累了姑娘。”
明珠的问话正中刘孜下怀,便半真半假的说了这么一番说辞。边说边不留痕迹的观察着明珠的反应。
只见她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为自己不平的样子,刘孜心中得意的同时又有些复杂。只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听到这样的话语,都会为自己感到不平,自己那位位高权重的父亲,又是怎么做到最自己的一切置之不理,甚至纵容庶弟姨母几次三番的毒害自己。
“不是明珠我胡说,公子这样忍让的做法,实在是太温和了些,要依我看,就还给公子的姨娘庶弟一些狠狠的教训才行。我娘常说,能使出下毒这种做法的,是最卑劣的人才会有的想法,这样卑劣的人,就该让他们,也尝尝毒物的滋味。”
明珠说着,难得的想起了自己前一会儿中毒的难受滋味,说话时也真带上了几分怒气。
她虽然单纯了一些,但自小就在摘月楼中长大,也不是什么别人以恶待我,我还要以真心回报的人。
“姑娘说的自然有道理,可在下在这江阳根基未稳,又哪来的能力让庶弟和姨娘得到教训呢?此事,还是就此作罢吧。”
刘孜做出无奈状道,话里还有几分苦涩。只盼着明珠听他这么说,能说出一些他愿意听到的话来。至于明珠口中的下毒者就是卑劣的言论,他只觉得有些可笑。在这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环境里,谁又能做真正的君子。
“公子放心,此事交给我来就好,公子只需要告诉我你那庶弟姨娘长得如何,住在哪里,公子想要怎么让他们长记性就好。”
明珠很合时宜的说出了刘孜想要听到的话。一番说辞很是大义凛然,颇有几分要为民除害的样子。
明珠想,此事后,自己也算是帮了这位美人儿这么大的忙,那此事过后,这位美人儿应该也能够接受自己了吧,到时候如果能够一亲美人儿芳泽,岂不是人间美食。
初入社会的明珠又哪里知道,这人心向来是最难算的。人的面孔有太多幅,有时看到的和想到的,总会是不一样的。
“那姑娘切记,只要稍稍给他们一点教训就好,切不可下手太重啊。”刘孜似是被明珠说动,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啦,公子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这样一直被欺负。”明珠只觉得眼前这位公子实在是太善良了一些,颇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意思。
太过善良吗?刘孜听着明珠的言论,心中不置可否,没有多说什么的话。
明珠既然要给刘孜“报仇”。自然要做出一些完善的准备,这几日更是有了充分的理由黏在刘孜身边陪着他进进出出。
刘孜有意在明珠年前营造出一个善良的人设,弄得明珠一颗芳心乱窜,心花怒放的。全然没有想过其中的真假。
在一个花好月圆,春风和煦的夜晚,刘孜递给了明珠一个小纸包道:“月姑娘,这是你要的东西,我托人找来了,给!”
明珠顺手接过轻轻一嗅,确实是巴豆加了一点断肠草粉的味道,遂放心的把纸包收好道:“嗯,我这就帮公子去教训一下那两个人。”
临行前明珠再一次向刘孜确认:“公子,你那位姨娘实在西院对吧,然后你那位庶弟在南苑,他们的膳食都是从一处送过去的,只是他们素来小心,没次都要提前验过?”
“对,明珠姑娘此去,可一定要小心啊,切勿因小失大。”在得到刘孜的确认是,明珠就潇洒的翻了墙出去,没有注意到在明珠走后,刘孜神色未明的样子。
明珠啊明珠,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明珠走到刘府做膳食的地方正准备在饭菜里动手脚,就听见一旁负责膳食的一个老妇人说道:“你们可都得小心一些,今晚三公子要在夫人那里用膳,要是一个不好,你们可都等着挨打吧。”
老妇人尖刻的声音配上她那指顾气颐的模样,当真像一个刁婆子。明珠在暗处撇了撇嘴,暗叹这样正好,省得她还要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跑。
明珠身形隐在暗处,并未让别人察觉,顺利的跟着一种送膳的人来到了那位姨娘住的西院。
轻轻一跃,便悄无声息的攀上了屋顶,掀开一片瓦砾,透过屋子里烛火的光亮,隐隐可以看清楚房间里的布局。明珠观察的几眼,悄然合上瓦片,转移到了饭桌正上方的位置。
膳房的人把膳食在餐桌上一一摆好打开,只见得道道都可以称得上是色香味俱全,明珠想着,就觉得浪费了这样一桌好的膳食,真的是不应该。要不然,等他们中毒了,自己把剩下的搬过来吃一点,反正自己吃了也不会有事。
看着他们母子两个在验过毒后即将动筷,外面也适时的传出了明珠与刘孜提前商量好的动静。
“走水了,走水了。”外院里突然有人喊道。
周姨娘与刘越听到动静遂放下了碗筷,忙出去看外面的动静。整个西院了藏了不少了好东西,若是因为有水少了其中的一两件,她可是会心疼的。
母子两个相互扶着走出门外,才见得不过是东厢房那边冒了一点儿火星子,下人一盆水泼过去,便灭了个干净。
“大惊小怪的东西。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就这样一点儿火星子也值得你们费这么大的劲儿,反而扰了我与越儿用膳的兴致。”周姨娘没好气的朝着一种下人斥责道。
“阿娘莫要因为这些人动气,这没事不就是最好的事吗?儿子扶您回去继续用膳就是。”刘越向周姨娘劝道,说着朝院子里的下人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退下。
趁着一屋子的人出去的空档,明珠掀开一片瓦,对着空隙把药粉洒下,药粉入了膳食中的汤汤水水后自行化了开来,看上去并未有什么肉眼上的变化。
明珠本意只是让两人吃一些苦头,再看刘越方才对待下人时也没有多过分的样子,反而还劝那位姨娘住手,明珠想,这样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故而只撒了一点点药粉进去。
明珠只想着吃着苦头就好,没想过要害人性命这样的事情。
给两人的膳食里下完药,明珠便悄悄的离开了。
再说刘孜那边。明珠一走,刘孜就派了人跟上去,回来禀报情况。跟上去的人看到明珠下了药就回来了,倒是比明珠要快了几分,于是赶在明珠之前,便把情况悉数告诉了刘孜。
“当真只是轻轻一撒就把药下了进去?没有惊动旁人?”
刘孜听到属下的禀报,不确定的再次问道。他本以为,刘府怎么着也是一个王府,在布置如此森严的情况下明珠能够悄无声息的自由出入委实让人吃惊。
这样可以如若无人般自由进出的身手,仅一个摘月楼中普通的下人就可以做到?委实让人难以相信。好在眼前这姑娘心思看上去还算单纯,可在利用范围内。否则,这样的人,不能为己用,自然要早早除之才行。
在想到除去明珠时,刘孜莫名的心悸了一下,好像,有那么一点儿不舍得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