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城河畔,春水伴着春花,与世家女子一路赏来,赏了不少的精致,暖风吹得人也很舒服,颇有暖风熏得游人醉的滋味。
到达游春地后,几家的贵女三三两两的结了伴,各自去赏景,只待吃过午饭,才又与众人集合一道回去。
慕容姝与王兰结了伴,延了河畔走着,走走停停间,不慎惬意。突然,不知是谁家的小姐叫了一声‘慕容公子’,引了一片的视线看向慕容姝。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自家的兄长不知何时也出了府,着了一身青色的长衫在不远处的谢亭与人对弈,坐在慕容湛对面的,是位着了白衫的公子,远远望去,身姿挺拔,气质出尘,只是距离太远,有些看不清面容。
扫一眼周围满含期待的看着自己的贵女们,也晓得了她们的想法,不过是女儿家的小心思而已。
当今氏族仍以慕容氏为首,加上慕容湛少有才名,自然得众家女子青睐。先前在宁远还没与周婉定亲的时,几人齐名,可现在宁远已与周婉有了婚约,一众出行的贵女大多是家中嫡系,自然也不会再去太于向宁远纠缠,自然,慕容湛也就成了大多京中贵女所倾慕的对象。
十几岁的怀春少女们,见到心仪的公子想上前结识,又怕贸然搭讪未婚公子失了礼数,只好把希望放在与慕容湛一母同胞的慕容姝身上。
慕容小姐于郊外偶遇兄长遇要上前见礼,同行的各家小姐为了不失礼数,亦随了她一同上前,这其中若是不慎发生个哪家小姐与他眉目传情之类的,传出去也能成为像话本子里一般写的佳话,而非是哪家的小姐见到哪家公子突然心动,冒昧上前欲接连理等有损闺阁名声的话。
一般遇到这类情况,慕容姝也就顺水推舟了。这一路走来,各家姑娘明里暗里的打探,一腔心思已是了然,加上慕容湛的桃花本也就不少,多上一两朵也无妨,与其回绝伤了表面和气,何不如做个人情出来,日后提起,这些人也能稍稍想起一些好了,不至于记恨。
还有就是,对于与兄长同坐之人,慕容姝亦是存了几分心思的,远远地看不真切,借着看兄长的借口,也好一睹下棋之人的风采。
“居然在此地见到了兄长,真是意外,不知众位姐姐可愿同姝一同上去见过兄长?”
慕容姝说着询问道,周围的贵女连声应是,连带着看慕容姝的眼神,也带了几分真意。
与一众人走近谢亭,白衣公子的面容才越发清晰起来,不出慕容姝所想,白衣的公子果然生得俊朗,既有书生的俊逸斯文,眉宇间又有几分英气,倒是刚刚好,虽只着了一身白衣,却不染纤尘,风骨雅正,与慕容湛对坐,竟也没有损了半分风采。
只见他执棋的手骨节分明,根根如玉,看起来最是赏心悦目不过,与慕容湛谈笑之间,风华尽显,一番作态倒是让慕容姝想起了前日在自家兄长桌案前看到的那封信来。
悄悄看一眼世家女子的神态,眼底对于白衣男子都有或多或少的惊艳,只是见他身着白衣又眼生得紧,想着也不是什么世家子弟,纷纷歇了心思只看着慕容湛。
约是两人下棋太投入,不想因了别的事情分心,察觉慕容姝等人,也没停了棋局继续下着。众女也都晓得些观棋不语的规矩,皆停了声响,只在一旁默默看着。
美色当前,周围除了风声便只有棋子落到棋盘上的声音,滴滴答答的声响映着下棋的美人,格外的好看。
等到一局终了,白衣公子小胜,慕容湛才起身向众女见礼道:“方才是湛下棋太投入了,怠慢了诸位世妹,湛这就给诸位赔个不是。”
众女听此又纷纷回礼,一派和谐的作态。一旁的白衣公子倒是显得淡然,并未起身,仿若在等着慕容湛处理完琐事候再继续与他下棋。
与一众人寒暄了许久,众女也不好在慕容湛前讲些女儿家的琐事,一时没了话题,在气氛有些微妙时,慕容姝委婉的表示了自己想单独与自家兄长相处一会儿的意愿,众女纷纷表示愿意理解然后不舍离去。
与最后走的王兰告完别,亭中就只剩了慕容姝等三人。
用眼神向自家兄长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意图,慕容湛才不紧不慢的向白衣公子说道:“文定,这是小妹慕容姝,小字阿禾。”
似是对慕容湛这番介绍有所诧异,被称文定的公子将目光转向了慕容姝。
对于自家兄长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小字说给陌生男子听,慕容姝先觉得有些羞耻,而后才装着镇定的说道:“阿禾见过公子,不知公子可就是常与阿兄通信的南斎先生?”
“确是在下。”
说完,男子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慕容姝看一眼兄长,却见他竟在一旁饮起了茶,一脸看戏的样子,被慕容姝暗里扭了一把,才慢慢放下茶杯, 又开口介绍道:“阿姝,这是南斎先生,单姓曾名书意,字文定”
闻此,慕容姝才再见了礼说道:“阿禾久慕书意哥哥之才,今日得见,真是缘分,阿禾初至邺城,不懂京中事物,还愿今后,书意哥哥能不吝赐教。”
最后一声书意哥哥,慕容姝叫的坦然自若,还带着女儿家的娇气,说罢,双目微垂,更显娇态,只是一旁的慕容湛没忍住喷了茶水,曾书意也没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约是从未见过像慕容姝一般的世家姑娘,曾书意不禁红了脸说教道:“纵是我大周民风开放,慕容姑娘也许稍稍重视些女儿家的礼节,矜持些为好。”
“南斎先生的意思,是嫌阿禾不懂礼数吗?”慕容姝问道。
“慕容小姐的礼数,自然,是周到的,可我与姑娘是初见,这样称呼,怕有不妥。”曾书意回话时,稍显停顿,与方才众女围在谢亭时那副置身于外的样子却是不同。
“阿禾自幼也曾读得先贤之言,慕于先生之文华,只是今日初见于先生有些激动,相让先生于琴棋上赐教一二,不想先生确是不愿与我亲近的”慕容姝说完,本还笑意盈盈的脸低了下去,显得有些落寞。
曾书意见此,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太掬于礼教了,忙道:“我并无此意,姑娘若有不解,我定将所学相告。”
听此,慕容姝脸上再次漫上了笑意,也不客气的撵了自家兄长坐到旁处,直接坐到了曾书意的对面,拿了旗盒就准备下棋。曾书意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对上慕容姝笑意盈盈的双眼:“都道南斎先生棋艺无双,阿禾想要讨教一二许久了,既是如此,那书意哥哥,我们下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