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她是不见了?”
陆司璟摇头,“这一天我都没有在医院见过她。”准确的说,是昨天见了她之后,她就再也没来过。
夏今惜消失了,平白无故的消失了。陆司璟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找到她,偌大的街道上,他苦笑,“是我吓到你了吗?”
他继续向前走,背后伤口的血浸湿了一片。
背影看来是无尽的苍凉。
“冷……我好冷……”
黑暗不见光的小屋子里,夏今惜蜷缩在地上,看起来已经神志不清了。
只是隐隐约约间,她仿佛还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那双温暖的大手在她头上摸了摸。
“夏今惜……”
陆靳寒双目复杂,眉头紧锁,还好他找人跟着她,否则还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居然跑到夏家来了。而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居然也跟了过来!
陆靳寒看了看周围,漆黑的小屋子里打开满是灰尘的窗帘布,一缕微弱的光才射了进来。
夏宅,当初的豪宅,如今却是荒凉一片。
陆靳寒掩下去心头的那股复杂,走过去对着躺在地上的夏今惜踢了两脚,“夏今惜,给我起来。”
可是女人丝毫没有反应,只有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冷,好冷……”
陆靳寒眉目带着不耐,却也只好蹲了下去在她额头上摸了摸。
好烫。
陆靳寒一惊,看着夏今惜苍白的脸色,手指不自觉的摸上了脸上的那两道疤,随即如同烫手山芋一般将手缩了回来。
他心头居然掠过了一丝不忍。
“为什么你要变得那么坏,还是你从来都是一副蛇蝎心肠……”陆靳寒眉头深锁,似乎极为不甘,又极为痛恨。
“爸爸,妈,对不起,我错了……”
女人突然出声喑哑,陆靳寒仿佛被吓了一跳,回过了神思。刚刚抽回的手却被夏今惜狠狠的抓住。
“不要走,妈妈,别走,别离开我。”
“啊!走开,你们走,走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夏今惜神色变化,却无一不是痛苦异常,那两道伤疤在她脸上苍白而死气沉沉。
陆靳寒心微痛,面色复杂,却忘了抽回手,“早知今日,你……”
“陆靳寒。”仿佛睡梦中的突然呓语,嘴角微微带着弧度又慢慢的收了回去,带着极为的痛苦和悔恨,“我恨你。”
“我没有,我没有。”
“疼啊……”
夏今惜发高烧了,慢慢的蜷缩成了一团,将自己紧紧的抱住。她或许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断断续续的呓语,可陆靳寒却看的有些酸涩。
“疼?你有我疼?夏今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失望,多恨你?”
“你毁了我爱了那么多年的人……”
不同于以往咬牙切齿,陆靳寒声音微弱,仿佛生怕被人听见了一般。
“你怎么就没死呢?五年了,都弄不死你。”
陆靳寒闭着眼睛,脸上却多了一抹憔悴。
迷糊间,夏今惜什么都没听到,唯独这一句,清清楚楚。
原来梦里的陆靳寒也是要她痛不欲生,也是想要她死的。
凌晨三点。
夏今惜在小黑屋里醒了过来,意识渐渐清醒。她还记得,从医院里跑了出来,她顶着一张形如女鬼的脸来到了她曾经的幸福乐园。
可是却怎么睡着了?
听说人死后会有灵魂留在曾经最留恋的地方,她不该来的,让爸爸妈妈看见她这个鬼样子。她是不是应该马上走?
窗帘隐隐晃动,夏今惜抬眸却看见,仿佛有一个人影。
“醒了?”
男人的声音虽然沙哑了,可是夏今惜还是听得出来。所以刚才不是她的幻觉?陆靳寒刚才是不是想掐死她?
“你凭什么来这里?”夏今惜站了起来,屋子里的灯是坏的,夏今惜靠着刚才的声音来源,望着那个方向,“陆靳寒!你不要出现在这里好不好?你为什么要来?你滚!”
这里是夏家!
而他,是让整个夏家覆灭的罪魁祸首!
如果爸妈在,他们不会希望看到这个人的!
“凭什么?夏今惜,”陆靳寒打开了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女人微红的眼眶,不知怎的他突然觉得女人脖子上的狗链有些刺眼,“你觉得这里还是你的夏家么?”
“夏家没了,你爹妈都没了!你还以为你是榕城最尊贵骄傲的夏家小公主呢?”
“闭嘴,你闭嘴!”女人愣住,这是夏今惜时至今日都还没有完全接受的事情。
只是片刻,她靠着墙角蹲了下来,止不住的眼泪最后却是号啕大哭。
这是第一次,五年里第一次,如此撕心裂肺。
陆靳寒没有说错啊,夏家没有了,早就没有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他们?”她泪眼朦胧,抬头就是陆靳寒那张寒凉的脸,“陆靳寒,我们之间,到底是谁欠谁的?”
仿佛就是这句话,刺激了陆靳寒一般,他一个健步走到蹲着的夏今惜身边,狠狠的抓住她的头发向上拎,“谁欠谁的?夏今惜,你想知道到底谁欠了谁吗?好,我带你去看!”
陆靳寒拖着夏今惜的头发走了出去,凌晨三点的榕城,夜格外寒冷,却抵不上夏今惜头皮的疼痛。
她有预感,或许今晚她可以知道陆靳寒到底为什么这么恨她了。
是因为宁烟吗?
不至于的,不至于赔上四条人命。陆靳寒放过话,他是一个喜欢“一命抵一命”的人。即便认定了宁烟是她撞死的,也应该是她来偿命。
只是夏今惜没有如愿,陆靳寒也没有如愿。他的电话适时的响了起来。
“靳寒,我找不到她了。”
是陆司璟的声音,格外苍凉,“如果她在你手里……你把她还回来,好不好?”陆司璟哽咽着,“你答应过我的,放过她。”
“哥,”陆靳寒眯着眼,看着有些惊讶的夏今惜,她大概是听到了,陆靳寒手狠狠一松,女人便摔倒在地上,陆靳寒眼见着夏今惜脸上一闪而逝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面色,才开口,“她是在我手上,我会把她送回来。”
陆司璟,他的大哥已经沉沦了。
“你听到了?”挂掉电话,陆靳寒伏下身子,依旧居高临下,“没想到这样一张脸,也丝毫不耽误你勾引男人。夏今惜,你太脏了,你配不上他,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