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157欠下高利贷的原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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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苗家将房子都抵押了, 要债的人还不跟鲨鱼闻到了血腥味一样, 蜂拥过来,咬住不放, 哪肯轻易罢休。

苗父看到这些人凶狠的眼神就明白, 今天这点钱也是保不住了。他是真的绝望了,不止是无止境, 时不时跳出来的债务让他感到绝望,更重要的是苗小伟的糊涂、没担当。明明知道还不清债务,他还要把这个事给捅出来, 丝毫没有为他们这对年迈的父母考虑过。

“房子就抵押了三十万, 你们自己商量着怎么分吧!”苗父扫了这些人一眼,心灰意冷地说。此刻,他倒是有些庆幸将房子抵押给了银行, 不管怎么闹, 他们老两口还有个栖身之所。否则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们逼得卖房,现在歪打正着,无论他们怎么逼,也没办法了。

要债的明显不信:“你这房子怎么可能才抵押三十万, 想骗我们?咱们十几拨人, 你三十万还不够利息,老头识时务一点!”

苗父不跟他扯,把今天在银行签下的抵押贷款合同递给他们看:“你们来迟了,我以为只有两波要债的, 就抵押了三十万。我们老两口把自己的房子都抵押了,现在是家徒四壁,再也拿不出钱来了,你们要嫌不够就把这小子带走吧!”

“爸,爸,你不能这么做,你帮帮我……”苗小伟唯恐被要债的带走,畏缩地躲在苗父身后。

苗父也不管,推开了他,坐回了桌子前,拿起馒头开始吃饭,甚至还劝苗母:“吃饭吧,不吃生了病,咱们家可没钱住院,只能等死了。”

苗母看看丈夫又看看儿子跺了跺脚,伤心地捶打着苗小伟:“你怎么这么糊涂,你这是要逼死我和你爸啊!”

她的拳头能有多大力气,苗小伟任她打,只是一个劲儿地认错:“爸,妈,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改……”

苗父吭都不吭一声,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香肠,放进嘴里嚼了嚼,权当没看见。

苗母放不下儿子,可能借的亲戚都借了,甚至连住的房子都抵押了,她也是没办法,只能抱着苗小伟哭。

这种情况,要债的不知道遇到过多少起了,都麻木了。黑西装和口臭大汉纷纷表示,他们先来,苗父的这笔钱是给他们准备的,他们要先拿。

其他人当然不同意,瞧苗家这样子,这笔债很可能成一笔烂账,连本钱都不一定拿得回来,他们当然不肯妥协。

苗父也不想这些人一直闹,让街坊邻居看了笑话,或者闹出其他事情。他打了电话报警,让民警过来调解。

这种纠纷,警察也不好管,但又不能不管,这么多人凑在一块儿,万一发生流血冲突,也是他们的事。

所以警察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调解,经过好一顿扯皮,最后一家两万块,剩下的四万,由黑西装和口臭中年男人他们平分了,这伙人才走了。

但这只是暂时的,没要到钱,他们迟早还会来,苗小伟躲过了今天,躲不过明天。这些人,没钱也会想办法从他骨头里榨出二两油来,不然会见天地想着法子折腾他。他欠了多少人的钱,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每天一波人折腾他,半个月都能不重样是肯定的。

想到这些人层出不穷的要债手段,苗小伟就胆寒。等人走后,他立即跑进了卧室里,打开衣柜,拉出最下面的行李箱打开,将衣柜里的衣服胡乱扯下好几件团成一团,塞进了箱子里,拖着就往外面跑。

苗母走进来差点跟他撞上:“小伟,你这是要干什么?”

苗小伟抓住苗母的手,激动地说:“妈,妈,我不能再呆在这儿了,我会被他们弄死的,我得走。妈,你身上有钱吗?给我一点。”

苗母打开钱包,就只有两百块,她抬头看着苗小伟。

苗小伟也不嫌弃,一把抽走了两张百元的纸币,又问:“你支付宝呢?还有微信,里面有钱吗?转一点给我,妈,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

苗母为难地看着他:“你知道的,我跟你爸都不用那什么支付宝和微信。”

这倒是,可就两百块够干什么?住晚便宜的连锁酒店就没有了。苗小伟拉着苗母的手,恳求道:“那你的银行卡呢?里面多少有点钱吧,把你的银行卡给我一张吧!妈,我的亲妈,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苗母扭头看向苗父。

苗父不动如山,低着头喝小米粥,仿佛没听到母子的话。

男人有时候就是比较理性,说苗父不爱苗小伟吗?也不尽然,为了苗小伟,他把攒了很多年的棺材本都掏出来了,就是为了让苗小伟能少坐几年牢,早点从里面放出来,也可以为了苗小伟把房子都给抵押了。但自从这么多要债的找上门,从苗小伟喊出他们家把房子抵押开始,苗父就意识到了,这个儿子是救不了了,他们老两口根本没有能力把他捅出来的窟窿全给堵上。只能顺其自然,听天由命了。

苗母活了五十几年,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其实她心里也清楚的,但她放不下自己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抚养长大的孩子,不忍看到自己的儿子受苦受罪,所以还在犹豫。

苗母这一举动,让苗小伟意识到,家里应该还有一点钱,不过掌握在父亲手里。

他立马拖着箱子,走到苗父身边,苦苦哀求道:“爸,你……你就给我点钱吧,就几千,行吗?”

苗父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家里现在总共就只有一千多块钱了,距我跟你妈发工资还有半个多月,这是我和你妈的生活费。你全拿走了,是想让我和你妈都饿死吗?”

“你……你可以找个朋友借一点应应急,等发了工资就还他们。爸,帮我一次吧,就这一次……”苗小伟拉着他的胳膊,表现得非常可怜。

但苗父的同情心和父爱已经在他一次又一次的闯祸中挥霍殆尽了。苗父不理他,掰开了他的手,又拿了一个馒头,干嚼了起来,视苗小伟为空气。

苗小伟不禁有些埋怨苗父。不就一千多块,给他又怎么样?他盯着苗父的背影看了几秒,忽地松开了抓住行李箱的手,然后一蹲身,手快速地伸进了苗父的上衣口袋里。他知道,他爸的银行卡都放在钱包里,而钱包一直随身带着,一般放在右侧的口袋里。

一把掏出钱包,苗小伟把银行卡一股脑儿地取了出来,然后把空空如也的钱包还给了苗父。

苗父气急,骂道:“混账东西!”

他站起来,拉着苗小伟:“你这不孝的东西,把银行卡还给我!”

苗小伟当然不肯:“爸,你就给我吧,就一点点钱,给我吧……”

见他不给,苗父伸手去抢,父子俩争抢起来。

苗小伟急红了眼,猛地一把推开了苗父。

苗父年纪大了,被他这一推,登时往后一退,撞到了桌角,撞得桌子晃动起来,碗筷叮当响。

苗父被撞得不轻,坐在地上,揉着后腰,爬都爬不起来,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苗母吓坏了,赶紧过去扶着他的胳膊:“他爸,他爸,你没事吧,你撞到哪儿了……”

苗小伟听到母亲的惊呼,父亲的呼痛声,脚步一顿,有一瞬的犹豫,但下一刻,他就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看到他这决绝的背影,苗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苗小伟这一举动,彻底打破了苗父心底最后一丝幻想。这个儿子就是白养的,没心没肺,只顾自己,根本不管父母的死活,他就当没生这东西吧。

苗母看着苗父躺在地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吓坏了。她拿出手机,想拨打120,刚按出了数字就被苗父给拦住了,将通话给摁断了。

苗母抬起头焦虑地看着苗父:“他爸,你的腰得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去医院不花钱吗?扶我起来。”苗父叹了口气,一只手抓住桌腿借力,在苗母的搀扶下坐回了椅子上,喘着大气。

苗母不放心,掀起他的衣服,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很明显的外伤,只看到后腰有一团青团那么大的青紫,这才松了口气,跑回厨房,打了点冷水,拿了一张干毛巾过来,对苗父说:“你撞到药了,我给你冷敷一下。”

苗父点头,趴在桌上。

苗母换了几次水,给他冷敷了十几分钟。苗父感觉好了一些,遂拉起了苗母的手说:“好了,我已经没事了。你也歇歇吧,桌上的东西留着我明早收拾,今晚咱们都早点睡吧,这几天都没睡个好觉。”

难得丈夫表现出这么温情的一面,苗母有点感动,可心里又还记挂着儿子,不由得往门口一望,担忧地说:“小伟要是被那些人抓到了怎么办?”

苗父听到这个就烦躁:“你管他呢?他那样心里有咱们这当爹妈的吗?”

“可是,一想到他会被那些人大晚上的丢进冰冷的水库里,或者让他举火盆,吃大便,我这心里就难过。这可是咱们唯一的儿子啊!”

苗父闭上了眼睛,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明显不愿提这个话题。

苗母看到他那样子,悲从中来,捂住脸伤心地哭了:“我这辈子究竟造的是什么孽啊。”

哭了一阵,见苗父还是不搭话,似乎是铁了心不管苗小伟了。苗母咬了咬牙:“不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伟出事。你不管,我来想办法。”

可说是想法,但能借的人她都借过了。苗母找了一圈,发现自己竟找不到人,她心一横,直接拨通了沈容的电话,打了过去。

苗父扭头就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备注,当即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沈容比他们老两口看得更清楚,这就是个无底深渊,谁也救不了苗小伟。她根本不会答应出钱救苗小伟,等自家老伴撞了南墙,自然就死心了。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苗母竟然把沈容的手机打通了。

唯恐沈容一言不合就挂断手机,苗母马上哭泣着卖惨道:“沈容,沈容,求求你,现在只有你能救小伟了。你就帮我们一把吧,我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

沈容听到苗母的哭声就估摸着是苗小伟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的事暴露了。她故作不知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见沈容还愿意听她说话,苗母马上将事情叙述了一遍,然后哭泣着说:“那些人太狠了,前天差点让小伟窒息,昨晚让他去举火盆,这样天天变着花样折腾,会逼死他的。沈容,你就帮帮我们吧,我也是实在找不到人了,才会求到你身上。”

沈容沉默了几秒,开了口:“你想让苗小伟摆脱掉这些要债的威胁是吗?我倒是有个办法。”

听沈容有办法,苗母忙不迭地问道:“你说,什么办法,你快告诉我!”

这激动的口吻引起了苗父的兴趣,他也凑了过去,听听沈容说什么,免得老伴被沈容忽悠得找不着北,犯了错误,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了。

沈容慢悠悠地说:“他具体欠了多少钱,谁也不知道。你们还不起,我也不可能拿我父亲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去救他,如今只有一个办法,让他重新被收监。”

“收监?”苗母怔了,这结果并不是她想要的,当初就是为了给儿子减刑,他们可是把一辈子的积蓄都拿了出来。

沈容不理会她的怀疑,点头道:“没错,就是收监。你打电话给苗小伟,告诉他,只有离开本地,走得远远的,这些要债的才找不到他,让他去买一张火车票离开这儿。等他去了火车站,你们再打电话给周警官。根据刑事诉讼法规定,被取保候审的犯罪嫌疑人,未经执行机关批准不得离开所居住的市、县,否则算逃逸。周警官把他抓回去,关进拘留所,要债的就没法折磨他了。”

似乎很有道理。那他们折腾这一圈,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把小伟弄出来,图什么啊?

见苗母不出声,沈容就明白,她这是不大情愿。可现在的形势由不得她情不情愿,苗小伟还是进去呆着吧,而且最好多呆几年,在里面别出来了。

倒是不沈容好心,而是苗小伟现在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上。俗话说,穷寇莫追,他现在很危险,被逼急了,谁知道会做出什么铤而走险的事。要知道,苗小伟现在最恨的就是她,万一被要债的逼到了绝路,拎着刀子来跟她同归于尽怎么办?她倒不怕,就怕牵连到沈家人。

反正苗小伟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苗父苗母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现在让他重回拘留所,对大家都好,对这个社会也好。

苗母不知道沈容的算盘,她只是被苗小伟知道了,苗小伟一定会恨她的。作为一个母亲,她承受不了这样的眼神。

倒是苗父听了之后沉默了一小会儿,握住苗母的手劝她:“就按照沈容说的办吧!”

“他爸,小伟会恨我们的。”苗母惊呼出声,都忘了电话那端沈容还在听着。

苗父拍了拍她的手:“他要恨就让他恨吧。咱们当父母的为他考虑再多,他都体会不到咱们的苦心的,就这样吧。当咱们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他进去了,在里面好好呆着,虽然不会过得很好,但也总比在外面,天天被高利贷逼债强。”

好像是这样,苗母沉默了,连沈容是什么时候挂断电话的她都不知道。

犹豫了许久,她终于咬牙同意了苗父的决定:“好,这个电话我打。”

苗父握住她的手劝道:“就当没有这个儿子吧。都说年轻夫妻老来伴,以后咱们俩相互照顾,先走的那个人就在地下等后面的那个人,总不至于没个依靠。有一方先走了,还活着的就把房子卖了去养老院住吧。”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苗母吸了吸鼻子,捂住嘴,颤抖着手拿起了电话。

苗父见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她:“你可别帮着小伟逃跑。他吃不了苦,大手大脚的,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盯着都闹出这么多事情来,真跑到几千里外去了,借钱不还被人弄死了都不知道。让他回拘留所吧,好歹还活着,你想他了,还能去看他。”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苗母被苗父说动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求,就只求儿子好好地活着,一家人安安生生的,她就知足了。她颤抖着手,拿着电话,找到了苗小伟的号码,久久没能按下去,因为这一通电话一旦按下去,苗小伟就会被重新收监。

“打吧。等他进去了,要债的找不到人,来找咱们老两口闹一闹,咱们也拿不出钱来,迟早会消停,大家都安生。”苗父劝苗母。

苗母闭上眼,按下了号码。

那边,苗小伟刚找了个酒店安顿好,然后点了个外卖,筷子刚拆开,还没来得及吃,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过来一看见是他妈,犹豫了一下,接起了电话:“喂,妈,爸没事吧?”

“就是撞到了腰,没什么大碍。”苗母看了苗父一眼,在他的鼓励下,吸了吸鼻子说,“小伟,你知道的,咱们家现在拿不出钱来了。那些人肯定还会来找你,妈真的怕,妈这辈子不求其他的,就希望你平平安安。”

苗母的真情流露让苗小伟心里很不是滋味,放下了筷子,呐呐地说:“妈,对不起,是我错了,让你担心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没有回头路了。苗母擦了擦眼泪说:“小伟,你走吧,买张车票,走得远远的,这样他们就找不到你了,也就不能折磨你了。以后即便见不到你,只要你好生生地活着,妈就知足了。”

苗小伟不曾想到他妈打这通电话竟然是让他走。不过这个主意真不错,只要他逃离了本省,跑到千里之外去,要债的肯定找不到他,也就没法再这样折磨他,而且他也不用坐牢了。

“好,妈,我听你的,我这就去买票。”苗小伟心头火热,连外卖都不吃了,蹭地坐了起来,将衣服披在身上,推开椅子,拿起还没打开的行李箱就走。

从电话里听到苗小伟拖动箱子的声音,苗母知道他这就要走了,忙道:“小伟,你买了票告诉妈一声,妈想悄悄去送送你。”

“好,妈,我先挂了,等买好了票,我再发信息给你。”苗小伟丝毫没有怀疑苗母,兴奋地挂断了电话。

苗母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嘟,痛苦地将头磕到了桌子上。

苗父见了,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安抚她:“你也是为了他好,不然他迟早会被要债的弄死。”

老两口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就收到了苗小伟发来的微信。

这次由苗父出面,打电话给周警官,举报苗小伟准备逃逸,并将火车票信息发给了周警官。

周警官挂了电话,马上带着人去了火车站。

未免夜长梦多,苗小伟买的晚上的高铁,去往隔壁省西部的一个县,距离本市大概四百多公里。那是一个旅游小城,要债的绝对想不到,他跑那地方去了。

到了高铁站,苗小伟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发车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还早。他就在火车站找了个饭馆进去点了一份红烧鸡排吃。

等吃过饭玩了会儿手机,终于开始检票了。因为是始发站,提前了半小时检票。

苗小伟拖着箱子,去检了票,然后找到了自己所在的车厢和位置,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等列车停止检票时,他忽然看到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前面那个赫然正是周警官。苗小伟吓了一跳,连箱子都不拿了,蹭地站了起来,扭头就跑,刚跑出去,就撞上一个警察。那人飞快地掏出手铐,拷在他的双手上。

“走吧,苗小伟,你在取保候审期间逃逸,跟我们回去吧。”周警官拽着苗小伟的手,将他拖了出去。

这个时候月台上已经没人了,苗小伟龇着牙,舔了舔嘴唇,恨恨地盯着周警官:“你怎么知道我在火车上?我没想逃逸,我只是想逃开那些要债的。”

“按照规定,在被取保候审期间,未经相关单位允许,不得离开所居住的市、县。你偷偷买车票,带着这么多行李,逃往他地,不是逃逸是什么?走吧。”周警官懒得理他,示意同行的警察把他带走。

苗小伟死活不肯走,偏着头,愤怒地问道:“是我爸?还是我妈?到底是他们谁出卖了我,你告诉我,让我死个明明白白。”

听到他怨恨的声音,周警官蹲下身,抬起他的下巴,鄙夷地说:“你该好好反省,为什么当初愿意倾家荡产都要替你还款,以让你少坐几年牢的父母,为什么会突然放弃你了!这都是你自找的,也别在我面前耍横了,走吧。”

一席话说得苗小伟悻悻的,再也没了先前那副愤世嫉俗,一副你们都对不起老子的模样。

他垂着头,有气无力地跟着警察出了车站,坐上了警车。

从头到尾,他都没发现,夜色中,有两个头发半白的老人相互搀着,远远地望着,直到他上了警车为止。

见警车呼啸而去,走远了,苗父回过头,轻轻拉着苗母:“都看见了,这样是最好的结果,走吧,咱们回去吧!”

***

过了两日,又有小贷公司的人又陆续找上了门,而且还出现了不少生面孔,这让苗母庆幸不已,得亏她当时狠下心,听从了沈容和老伴的建议,把儿子送回了拘留所,否则,这么多人,每个折腾一次,她家小伟不死也得残。

不过苗小伟已经被收了监,冤有头债有主,法律上也没规定,老子一定要替儿子还债。要债的再找苗父苗母就站不住脚了,更何况,苗父苗母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他们也不敢逼得太狠,否则,万一这老两口反过来碰瓷,或者干脆不活了,跟他们鱼死网破怎么办?

搞了几天,见苗小伟的父母实在是拿不出来钱来,又没有小孙子什么的,能威胁他们,要债的只能自认倒霉,渐渐消停了。

连续三天,都没有人来找麻烦。苗父苗母绷得紧紧的神经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经过这次的沉重打击,老两口什么都不想了,就只想安安稳稳地在单位里干到退休,踏踏实实过完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

可这种平静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通电话打破了。

“喂,周警官,是咱们家小伟有什么事吗?还是他的案子要开审了?”苗父接到电话,紧张地问道。他们已经没有钱给苗小伟请律师了,就用了援助律师,判多少年,听天由命吧。

听到苗父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周警官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出了这种事,他也不可能瞒着苗父。

停顿了几秒,他平铺直叙地说:“重新收监后,我们给苗小伟做了一次体检,发现苗小伟hiv阳性,为避免出现误差和失误,今天又给他做了一次检查,还是阳性。也就是说,苗小伟感染了hiv病毒。”

“hiv病毒,很严重吗?”苗父没学过英文,对字母并不敏感,只是从周警官的语气里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周警官缓慢地说:“hiv病毒就是俗称的艾滋病。”

晴天霹雳不外如此,苗父失魂落魄地坐到了沙发上,连手机掉到了地上都没去捡。

同样接受不了的还有苗小伟。

他抓住门,不停地拍:“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肯定搞错了,我怎么会感染这种病呢?”

就算判十几年,只要好好表现,他也能在四十岁之前出狱,人生还只过去了一半。可这种没法治愈的病毒,却相当于对他宣判了死缓,他的未来一眼就可以望到尽头,能不能活着出去,他都不知道。

已经查清楚了苗小伟的开房记录,查到他是如何在短短七八个月内花掉好几百万的,周警官是一点都不同情他:“你三天两头换人开房,放纵自己滥交前就应该想到这个可能!”

一句话说得苗小伟无言以对。他想不到,那些他垂涎的男色,他以为的美好而又火辣的夜晚,都是他的催命符,不但掏空了他家的钱,还要搭上他的命。

这一刻,苗小伟是真的后悔了,连要债的上门他都没这么后悔过。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就是再后悔,也没办法改变他已经染上了这种无药可治的病毒,只能慢慢地等死这个事实。

苗小伟变得颓废极了,往往一坐就是一天,像尊雕像一样,除了吃饭上厕所之类的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他几乎都不说话。

苗父苗母伤心一场,最终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只能时常去拘留所让民警转交一些东西给他,让他在里面过得好些。但为了儿子这个病,哪怕马上就要退休了,他们也不得安生,为了还房子的抵押贷款,为了还晓晓家的三十多万,也为了挣钱给苗小伟买更好的抗艾药,别的同龄的老人都颐养天年,含饴弄孙了,苗家老两口却在想法设法地找事情做。苗母找了一个周末的钟点工做,苗父经常加班,就为了多挣点钱。

很快就到了苗小伟一审的日子。一审判了他十三年有期徒刑。

苗小伟没有上诉,被转移到了监狱。

他被判刑的这一天,沈容并没有去旁听,因为那天是沈大嫂生孩子的日子。

沈大嫂上次就是因为生不了,最后顺转剖,造成大出血,才会输血的。这次沈容极力劝服了沈大哥,让他找了熟人,提前了十天给沈大嫂做剖腹产。

现在剖腹产手术很成熟了,几乎不会有危险。沈大嫂被推进去半个小时左右后就被推了出来,护士沈家人报平安:“恭喜,生了一个男孩,母子平安。”

给沈家人看过孩子后,护士先把孩子抱走了,过了一会儿,沈大嫂也被推了出来。

母子俩都被送回了病房,孩子就放在了病床旁边的婴儿床上,手腕上戴着沈大嫂的名字,以免抱出去洗澡之类的弄错了。

六天后,沈大嫂和孩子平平安安地出了院。

沈容把卖房的钱全转到了原主父母的户头上,这笔钱差不多够他们老两口养老了,加上还有沈大哥照顾他们,她也可以放心了。

任务完成,沈容在脑子里呼唤:系统,你最近好像一点都不聒噪了。

而且她不叫,这系统都不出现了。

系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喜悦:我这不是有点忙吗?恭喜宿主,又完成了一桩任务,

沈容醒来发现自己坐在医院随处可见的蓝色塑料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张化验单,包包里支出一角,像是一本病例。

不等她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一个穿着白衣的小护士走了过来,弯腰递给她一只盛满了温水的一次性杯子:“沈女士,喝点热水,想开一点吧!”

“好的,谢谢你。”沈容朝她笑了笑,拿起水杯浅浅地抿了一口,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谢谢你。”

小护士惊讶地看着仿佛换了一个人的沈容,挤出一个笑:“你没事就好。”

这个病人真奇怪,刚才还备受打击,差点昏厥,她就去接了一杯水回来,病人好像就想开了。哎,不过想不开又能怎么样呢?这可是不治之症——癌症啊!

沈容走出了医院,看到医院旁边有一个郁郁葱葱的小花园,转身走了进去,找了一排棕色的做成木桩的椅子坐下,看着面前那棵开得正盛的桃花,闭上了眼睛,消化接受到的信息。

这次她的身份是一名胃癌晚期的贵妇。

原主跟丈夫从小到大,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到了十几岁,渐渐滋生出了情愫。双方的父母也乐见其成,于是两人顺理成章的恋爱,结婚,可以说是羡煞旁人。

原主身体不是很好,加上家境优越,所以毕业后就结了婚,做起了家庭主妇,第三年生下了一个健康活泼的儿子。夫妻和睦,公婆明理又喜欢原主,拿原主当亲女儿一样,加上生活优渥,原主的一生简直像是开了挂,说是一帆风顺也不为过。

但原主一直有个遗憾,她喜欢孩子,一直想养个漂亮可爱的女儿。只是她生儿子的时候伤了身体,很难受孕,加上她的身体不好,双方父母和丈夫也不让她生了,所以只能作罢。

不过原主的这种遗憾在儿子八岁的时候得到了消除。因为知道妻子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原主的丈夫姜俊凯在他们的儿子姜锐八岁那年领回来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说是在公司去福利院做慈善时看到的,觉得她一定会喜欢,所以就想收养这个女孩。

小女孩长得粉雕玉琢的,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像黑葡萄一样,可爱极了。原主怜惜她的遭遇,遂同意了丈夫的提议,收养了这个女孩。

如果九年过去了,原主的儿子已经十七岁,这个小女孩也十四岁了。儿女双全,丈夫体贴又事业有成,本是再美满不过的家庭,但厄运降临到了原主头上,她被查出患了胃癌,而且是晚期。

原主备受打击,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丈夫,进而被儿子和女儿知道了,一家人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的情绪,只想她能开心地度过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旅程。

可这种平静在原主被查出来患病的第二个星期就被打破了。

那天,她丈夫去上班,两个孩子去上学了。她接到了一通电话,一个陌生的女人打来的,告诉她,姜俊凯早就出轨了,而且还有了一个私生女,那就是她现在抚养的那个女儿——姜莹莹。

原主一开始是坚决不信这个事的。但等丈夫回来,一家人坐在桌子上吃饭时,她仔细观察,发现姜莹莹的眉毛长得非常像姜俊凯,鼻子也有点像。然后诸多被她忽视的细节都冒了出来,比如,在这个家里,姜莹莹最粘姜俊凯,对比她只大三岁的哥哥和自己这个养母却没那么亲热。还有姜俊凯每年出国出差,只要是假期,姜莹莹一定会嚷着去,姜俊凯也都带着她。

现在想来,哪是去出差,只怕是别人一家三口团聚吧!

原主虽然天真,但也知道,没有铁证,这种事不能乱说。她悄悄收集了丈夫和养女的头发,送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显示,姜莹莹真的是姜俊凯的亲生女儿。

她构筑了三四十年的美好世界一夕之间坍塌。原主回去就跟姜俊凯摊牌了,并执意要离婚,但姜俊凯不同意,一是他对原主还有感情,二来离婚肯定要分割财产。

但原主执意要离,夫妻俩大吵一架,姜俊凯负气离家。他前脚一走,他包养了十几年的小三就找上了门,将一叠不堪入目的照片摔在原主面前,嚣张地说:“你以为俊凯爱你?连在床上你都不能满足他,抱着你跟抱着一条死鱼一样,你知道他忍了你多久吗?跟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对俊凯来说都是折磨,要不是看在你爹妈都死了的份上,俊凯早跟你离婚了,你别不知足……”

小三的刺激,加重了原主的病情,她当时就气晕倒了,被放学回家的儿子发现,送进了医院,但没抢救回来。

原主死后三个月,姜俊凯就娶了小三。

少年姜锐恨父亲在外面养小三,更恨小三气死了母亲,他认贼做妹九年,一气之下,跟姜俊凯大吵了一架,被姜俊凯扇了两耳光,半夜负气出走,在路上遇到了酒驾的司机,出了车祸,当场丧命。

他死后,姜俊凯伤心没几天就搂着新妻和娇女,和和美美地继续过日子了。小三母子转正,修成正果,将原主母子在别墅里的一切痕迹都消除了。

沈容看完原主的故事,心中唏嘘不已。薄情丈夫,狼子野心的狠毒小三,单纯养尊处优了一辈子又身患绝症时日无多的原主哪斗得多。

忽地,她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沈容拿起一看,来电显示是“老公”,也就是原主装得人模狗样的丈夫姜俊凯,除了电话,他还发了好几条信息过来,最近的一条信息说他快到医院了。

对了,原主刚才查出胃癌的第一时间就哭着给姜俊凯打了电话,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说出这件事就昏了过去,因而姜俊凯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事。

现在还不能让姜俊凯知道这个事,否则小三也一定会知道,然后钻出来蹦跶。沈容一瞬间有了主意,马上把病历本和检查单子之类的全撕地粉碎,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然后拿起电话,边给姜俊凯打过去,边往小公园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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