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的平局,却偏偏就出现了意外,金国国师再次搬起石头砸中了自己的脚背。
而之所以会出现意外,完全是因为场内多了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还流着鼻涕的小屁孩!
要说这小屁孩的棋艺也不是太高,能后发制人胜了大宋的一位国手,但谁要是真全盘照搬了他的棋路,又偏偏会在占据先手的情况下被杀得个落花流水!
二十四比二十六,这结果让金国国师觉得比前两次的失败都还要憋屈,也幸亏他的心态还算可以,否则肯定会被气得吐血好几斗!
当然了,作为大金国的国师,不仅心理承受能力远超常人,就仅是那脸皮的厚度也绝非大宋君臣可与之相提并论。
一胜三负,这要是换了旁人,那还不得赶紧认输结束比斗?
可再瞧瞧那位国师大人呢?或许人家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越挫越勇那句话的正确性,硬是到了这个时候都还端坐在台上谈笑风生,并且主动提出了最后一场比试的项目。
“公子,您好厉害!”或许是因为先前的质疑而产生了愧疚感,主动让出了身边的座位,珮儿也不忘继续凑上去做出表扬。
厉害?本公子真正厉害的是那啥时候,你还没体会到呢!
反正自家娘子不仅不反对,而且还有助纣为虐的前科,若不是碍于眼前的形势,鱼寒说不定还真会调戏一下赢来的这位侍妾。
翻着白眼,没把这种糊弄不了任何人的客套话放在心上,更不愿意去招惹那个妖精让自己憋得难受。
“败家子,你不好好地在台上呆着,怎么又回来了?”能力肯定不如嚣张的金国国师,但要说脸皮的厚度,鱼寒认为秦可卿也绝对不比那位逊色太多。
“不回来干嘛啊?就台上那些个老大爷,跟他们多呆一会就得多长好几条皱纹!”要说鱼寒这话还真不是完全在瞎胡扯,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个棋艺精湛的小屁孩,那些个观棋的君子们能不多问两句?
差点就被那些个大人物用异样眼光给戳出好几个窟窿眼,却偏偏没办法跟人家解释为何能够创造出这样的奇迹,更不敢说自己是因为瞎胡闹才跑到了大宋,鱼寒能不多长几条皱纹?
“老大爷?”想象着台上那些正值壮年的朝廷重臣被打扮成白发苍苍的模样,秦可卿极为不屑地瘪着嘴道:“就你这脸皮,还怕被人家给盯着?怕是见得没好处,才赶紧逃回来的吧?”
“咱这脸皮咋了?厚实点才防晒!”从不否认自己的贪婪,也从不掩饰自己的无耻。鱼寒为了证明自己的诚实,甚至还戳了戳自己的大门牙。“瞧见没?咱这牙口保护得多好!”
厚脸皮防晒?第一次听到这么不要脸的说法,差点被逗笑的秦可卿没觉得那两瓣大门牙有什么好看的,反倒是认真审视了一番后非常肯定地说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古人诚不欺我也!”
“多稀罕啊!狗嘴里要是能吐出象牙,咱不早就发财了?”就知道这美女怎么看自己都不顺眼,鱼寒也干脆顺着人家的话,来了个破罐子破摔。
“你……”原本是想表达感激之情的,可每次看到这小混蛋就总忍不住要和他斗嘴,秦可卿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秦姑娘,你就别跟鱼贤弟一般见识了!”早就知道鱼寒无耻的时候有多么不要脸,也觉得跟这满肚子坏水的小混蛋耍嘴皮子,除了把自己给气糊涂之外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彭兄,你来还钱?”被官家赋予了新的使命,彭龟年却不好好呆在对面的高台上等着跑腿递消息,却突然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鱼寒似乎只能找到这个解释。
“你……”差点就被这话给堵得憋过气去,好在跟鱼寒相处了不少日子,彭龟年也有了些许抵抗力,摇着头解释道:“这不是今日比试已经结束,官家让为兄来告诉你……”
“结束了?那厮认输了?”很不礼貌地打断了彭龟年的解释,只因秦可卿实在难以掩饰自己的激动心情。
四战三胜,其中有两次都是因为那个无耻的小混蛋,或许自己下次应该对他态度稍微好一点?
“认输?你当那是谁?人家可是大金国的国师,能这么轻易就认输?”还没等秦可卿开始想象未来的相处方式,鱼寒却已经帮她回到了残酷的现实当中。
“没认输?可他不都已经……”不战而败与五战两胜,这二者之间的区别还是挺大。自认为这是对方在竭力挽回颜面,秦可卿却更是好奇地问道:“既是如此,官家何不趁胜追击?”
“您老抬头看看这天,都啥时候了啊?还乘胜追击,你当官家不饿啊?”从卯时三刻折腾到了酉时将近,这也就是四五月份临安的天黑的比较晚,否则早就饥肠辘辘的鱼寒还真得担心官家在回宫的时候被摔着。
“啊?都这时辰了?”仿佛是这才反应过来,有些羞涩的秦可卿似乎也明白了鱼寒为何会在获胜之后有这番举动。
“娘子,收凳子走人了!”官家都已经宣告了今天的比试结束,鱼寒还杵在这里干嘛啊?难不成还真被那几位大内高手给盯出了感觉不成?
不认为上官倩妤会做出什么荒唐的事,却也相信忙活一整天没捞到任何好处的鱼寒真有胆子让人把台子给拆了拿回家当柴烧,彭龟年赶紧快步上前阻止道:“鱼贤弟,鱼贤弟……”
晃了晃栏杆,觉得这材质还算凑合,只是杵在这校场之内比较碍眼,正打算做好事替官家收拾场地的鱼寒很不情愿地转过了身。“干啥?”
“这可是朝廷的东西,将来还要……”暗自庆幸自己阻止得及时,彭龟年可实在没脸去面对旁边那些神色怪异的大内高手。
明目张胆地盗窃公家财物,在大宋朝会被拖出去打板子么?这可能得看官家的心情如何。
“哦!”不敢保证自己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得到了提示的鱼寒也只能放弃原有计划。“娘子,咱就别忙活了,回家吃饭去!”
“那你明天还来么?”默默地跟在鱼寒的队伍中离开了校场,不需要再担心被嫁到了北方,秦可卿却还是有些关心最后一场比试的人选。
“明天还来干嘛?”正在忙着寻找柴府车队,好甩掉某个麻烦,鱼寒也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比较困惑。
“比试啊!最后一场比试啊,你要是不来……”一天之内连续见证了两次惊天逆转,秦可卿才不管使用的手段是否龌蹉,却已经对鱼寒的存在有了更多期许。
“别说这最后一场比试绝非短时间内就能得出结果,就算是,你问问彭兄有没有胆子去跟着瞎掺和?”反正身边就只剩下了自己人,鱼寒说话的时候也少了几分顾虑。
“这……”很想给出一个突显豪气回答,但最终还是碍于君子风度没好意思睁着眼说瞎话,彭龟年也有些羞愧地说道:“鱼贤弟所言不假,此番比试确非吾等可参与!”
“听见没?彭兄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虽说比芝麻大不了多少,但他都不敢参合的事,您让咱这……”原地转了几个圈,鱼寒这才指着自己的胸膛道:“就咱这种侯考的穷书生,能有几个脑袋,敢去跟着瞎胡闹?”
“啊?这么严重?”反正是胜局已定,能不能继续恶心那位金国国师都已经不重要,秦可卿也实在不愿意让鱼寒为此招惹上杀身之祸。
“其实也并非如鱼贤弟说的那样,只是……”本就不是什么秘密,顶多到了明天就会引起天下人的注意,彭龟年也决定有必要先让秦可卿这个名义上的当事人多了解点实情。
或许是输急了眼的缘故,连着几次都把自己折腾的灰头土脸的金国国师这次可是真下了狠心,提出了一个让大宋无法拒绝的比试,手笔很大也很……
一个月的时间,金国让出原本可能成为彩礼送给柴府的涟水城,宋方提供破破烂烂的喻口。双方各展其谋,就看谁能在规定时间内率先获得对方治下民众的认可!
很荒唐的提议,已经是彻底撕破了脸皮,把大宋朝廷直接拖进了这场冠以秦可卿名义的比试当中。
就这种差使,别说是白身的鱼寒和等待重新接受安排的彭龟年,就算是吕祖谦那位当朝太学博士,那也不敢轻易跑去瞎掺和啊!
败了,还不得被那些渴望能通过这种非战争方式收复故土的朝廷重臣们口诛笔伐?
胜了,也没有任何好处,说不定还得被扣上个妖言惑众的名头,引起不少不必要的误解。
很怀疑这是金国国师在进行某种特殊的测试,猜到对方可能采用的一个手段,鱼寒也不无担忧地对彭龟年道:“彭兄曾主政一方,未知这辖内白丁有多少?”
主政一方?这小混蛋在拐着弯地骂咱呢?那个县尉的差使,还不就是给人打杂的?
不想做出回答,却又觉得鱼寒会问这话肯定有着其用意,彭龟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应道:“说来惭愧,为兄多年碌碌无为,治下民众白丁超七成!”
“七成?”比预想中的少了点,但鱼寒也很难得地没有出言调侃,只是跳上了牛车嚷道:“出发,回家吃饭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