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吾等现在可以转而议论国号之事？”虽说还不敢完全相信鱼寒的承诺，但至少在短时间内是不用担心朝廷会因为这小混蛋与大金国做对而遭到牵连，放下些许担忧的陆游等人也终于有了闲情逸致讨论那个原本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话题。

“国号这事您几位凑合琢磨一个就行，倒是……”鱼寒本就对这事不怎么关心，况且以吕祖谦等人的能力而言，就算再怎么瞎胡闹也不会整出个丢人现眼的名头，此时当然也就显得颇为大度却也想要顺便做出点报复而已。

“胡闹，此事怎可凑合？”虽说也没谁会把这事太过当真，但哪怕是注定会遭到覆灭的存在，所使用的名号也必须做到除了好听之外还得扯出某种神乎其神的渊源，也就难怪吕祖谦会对鱼寒这种随意的表现感到非常愤慨。

“不凑合又能咋样？咱现在没名没分，总不能照着老规矩给打出个‘狄国’的旗号吧？”虽是调侃的语气，却还真就遵循了某种约定俗成的规矩，毕竟以往那些国号大多是以当权者所享受的前朝封赐爵位或地名为主，只不过鱼寒想出来的这个名头的谐音也确实有点欠抽！

“汝若愿与天下为敌，可用此国号！”原本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但或许是因为参与讨论的人数有限，也或许是因为鱼寒的瞎胡闹产生了不良影响，陆游居然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却在稍许放松之后又板着一副面孔道：“依陆某之见，可循夏伯之利并取谐音而定……”

“别！您老可千万别出这馊主意，都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您老甭管用啥字，这听起来都有那么点别扭！”地名是暂时不能使用，而鱼寒到现在为止也没能拥有朝廷的正式爵位，偏偏他要学着夏伯以姓氏为国号还会让人听了就有些嘴馋。

“务观之议却有不妥！”再次表示出了对混蛋弟子的支持，吕祖谦虽然没有采用鱼寒所言的混蛋理由，却也是在没有做出任何解释的情况下说道：“若追根溯源，狄道乃为商周故地，赢氏非子因养马有功受封于此，故吾等可循此理而定国号为……”

“天下苦秦久矣，吕师您这是打算受天下读书人的口诛笔伐呢？”鱼寒相信吕祖谦不会如此糊涂，却还是非常无礼地出言做出了阻止，毕竟这小混蛋虽然不介意名号的问题，但有些事情很容易引起商鞅等人对过往的回忆。

注定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率军离开，鱼寒就指望着能够把商鞅等人糊弄得跟自己一条心，以便能够找机会好好地恶心一下那个做事很是缺德的始皇帝，如今哪还能就这么容易让那几位大叔没事就念叨着过往的辉煌？

“依贤弟之见，又该立何国号？”眼瞅着两位饱学之士连话都没说完就遭到了无情嘲讽，辛弃疾可不愿意享受到同样待遇，况且按这年头的规矩国号本就应该由鱼寒做出决定，此时也就理所当然地把烫手山芋直接扔给了那小混蛋。

“幼安兄您做事可真不地道，咋绕来绕去又把这事绕道咱头上了？”对辛弃疾做出了谴责，却发现吕祖谦跟陆游都正在用一种很不友好的眼光斜乜着自己，鱼寒也只能赶紧硬着头皮提出自己的建议道：“诸位想必也记得，咱当年在长安城外折腾出了一场闹剧，还糊弄走了好些个神棍，若是现如今能据此……”

纯属是偷懒的行为，毕竟按照这年头的规矩，如果想要在造反的时候更容易获得支持，最好还能顺便杜撰个比较离奇的身世，可鱼寒既没有汉高祖斩白蛇的勇气，也不敢学着赵匡胤让娘亲跟神龙发生点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连曾经的经历都不能随便道出。

而随着这些年生活条件的改善，被从长安拐到狄道城的那些白莲教徒虽然已经没有了往昔的狂热，但对于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依旧念念不忘，特别是鱼寒单枪匹马杀入敌营屡受重创依旧安然无恙的事实更让他们认定这是受了某种庇护才会出现的奇迹。

借着白莲教徒的宣传给自己笼罩上一层神秘光环，或许在将来不久的某一天会被拆穿，但至少现如今能够派上点用场，偶尔也会投桃报李的鱼寒也打算顺便用数百年后据说存在过的借口解决眼前的麻烦。

“日月为明，荡邪除恶？”或许真是巧合，当鱼寒东拉西扯道出了那个曾经让他神往不已却饱受某些精英诟病的国号之后，陆游首先是感到了眼前一亮，并且立即就琢磨出了和某个泥腿子皇帝差不多的解释。

“咱不就是琢磨出了个临时凑合着用的名头么，您老能不能别寄予这么高的厚望？”鉴于铁木真已经能够被糊弄得率军跑去西边瞎胡闹，蒙元恐怕难以在短时间内应运而生，被迫改变了部分历史的鱼寒虽然也很希望让那个硬到了骨头缝里的帝国横空出世却并不打算亲手完成这个艰巨任务，或许可以在闲得无聊的时候去朱熹那里糊弄个孙子辈过来接管狄道事务？

“依幼安所见，此国号是否合适？”忍住了把孽徒给踹飞出去的冲动，吕祖谦显然也对能够与某位神灵扯上关系的国号感到比较满意，否则也用不着在此时还要特别征求辛弃疾的意见。

“此事非同小可，尚需详加斟酌！”辛弃疾当年跟随耿京在北地组织义军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甭管什么事情只要能够跟神灵扯上点关系就更容易获得普通民众支持，但这年头的白莲教也只是初具雏形，最大的影响力还是在中原地区，如果想要打出明王降世的旗号，恐怕还有一大堆的准备工作需要完成。

“子不语怪力乱神，如今吾等恐又要行那离经叛道之事！”和陆游对望一眼之后纷纷露出了苦笑，只因吕祖谦也非常清楚，所谓斟酌也不过就是要为这种神乎其神的名头找出符合传统规则且容易被愚夫愚妇所接受的解释，而这事显然与大儒们所遵循的圣人教诲有着一定冲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