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原本只是出于某些顾虑才打算给土贼们一个面子,也好顺便打探对方的真实意图,可谁曾想这个叫宴明的混蛋不仅没有三跪九叩反而还直接发出了威胁,就算李仁孝可以不予理睬,殿内那群西夏重臣也无法忍受。
“本少爷的胆子要不大,还能代表鱼大人讹诈你们?”非常坦然地道出了此行的任务,只因宴明虽然是首次出使西夏,但在此之前商鞅可是领着陆游来谈过一笔买卖,而那两位大叔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当年就看出了李仁孝的勃勃野心和色厉内荏,正忙着带人在西夏各地散播谣言的陆游只给了宴明一个忠告,那就是只要能够进了西夏皇宫也别管对方说些什么,直接把他们当作是欠债的泼皮,拿出纨绔横行霸道的作风就行!
“好个狂妄无知的小贼,本王真不知你哪来的这番底气!”皇帝没有表态,那是因为金口玉言,有些话一旦说了出来就很难再有挽回的余地,所以还需要舒王李仁礼先帮着做出一定程度的试探。
“底气?本少爷没底气!”一个有些另类的回答,宴明继续着自己狂妄的表现并用一种很是轻蔑的语气道:“本少爷自幼好赌,这次就赌你们不但追不上我军,而且还没胆子南下!”
“嘶……”倒吸了一口凉气,毕竟能够站在这大殿之内的西夏文武也还有些能耐,只是这么一句话已经足以让他们明白了李仁孝被迫接见土贼信使的苦衷。
话说这狄道土贼纯属是耍无赖,仗着西夏对于大金国的畏惧玩了一手漂亮的狐假虎威,如今除非是完颜雍愿意承认在西北所遭遇的失败,否则谁要是敢率军南下对土贼展开围剿就是在直接挑战大金国的威严。
数十万西夏大军追了一个月都还没能确定土贼们的主力所在,如今居然得知对方在迫不得已的时候还有个非常安全的大后方,这也就意味着除非谁有能力将其予以就地歼灭,否则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土贼们溜之大吉,休养生息之后继续跑来瞎胡闹。
“大金国主仁义无双,若闻得属国有难,必不会置之不理!”一个让人想起来都感到头疼的困局,但也并完全没有办法破解,而这满朝的西夏重臣显然也不缺乏这方面的能力。
毕竟西夏虽然不能直接派兵进行跨境作战,但作为附庸他们在遇到难以解决的麻烦时是可以向宗主国请求帮助,所以只要能够说服完颜雍做出特许,西夏大军就可以赶着闹事的土贼们对狄道城发起进攻。
“这位大叔的耳朵好像有点问题,那本公子就再提醒你一次,徒单克宁大军已被击溃!”要说西夏将领提出的解决办法确实有可能变成现实,而且想要进行驳斥也比较困难,但宴明只是再次重申了进殿时就道出的那个事实。
“你……”刚才还显得有些洋洋得意,自以为找到了化解对手损招的办法,如今听了这话却又有点哑口无言,只因为这位思维敏捷的西夏将领也非常清楚那个事实到底代表着什么。
如果大金国依旧能够维持先前的强势,完颜雍或许还真不介意找一群免费的仆从军帮着剿匪缉盗,但随着徒单克宁的兵败,大金国在西北地界已是兵力空虚,这个时候他们想要做点什么决定那还不得多长个心眼?
毕竟李仁孝做事本来就不太地道,经常为了点蝇头小利而在暗地里搞小动作,之前又跟鱼寒有过一定程度的合作,这个时候西夏大军请旨南下,完颜雍就算是心胸再怎么宽广,不还得防着此举是在引狼入室?
“你什么你?要不信,本少爷就再跟你赌一次!”眼见得自作聪明的西夏将领已经有所畏惧,宴明却没打算放过这个能够得寸进尺的机会,很是嚣张地建议道:“本少爷现在就可以传讯,让王将军领着你们那三十万狗腿子去洪州溜达一圈,然后就赌大金国是先缴了你们,还是先灭了狄道?”
“尔敢!”虽说殿内的西夏重臣不会蠢得明知对方设下了陷阱还要上当受骗,但也同样没人敢参与到这个赌局当中,只因洪州就紧挨着大金国的保安州,三十万西夏大军一旦紧随狄道土贼出现在了那里,就很容易让人误解为是打算对徒单克宁前后夹击。
“不都说了么,本少爷除了胆子大就没别的能耐!”宴明并不擅长行军作战,但他相信王翦既然敢让他把这事拿出来对李仁孝进行要挟,那就一定有办法领着已经洞悉了阴谋的西夏大军去跳这个陷阱。
“说吧,尔等到底想要什么?”李仁孝的野心是建立在能力之上,他其实很清楚,就西夏如今这种兵力部署方式,确实很容易就被对方抓住机会领去激怒大金国,但他同样也知道就这些闹事的土贼还不具备对西夏造成根本威胁的实力。
“还是您老爽快,那咱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此行就是奉命前来跟您谈笔买卖!”扯了半天终于开始触及了正题,宴明倒也实在不好意思就这么继续浪费李仁孝的时间,也很是坦然地道出了真实意图。
“谈买卖没问题,但尔等不该先拿出点诚意么?”别看李仁孝身为一国之君,但由于西夏的组成比较特别,他平时也没少跟那些善于使泼耍横的部族头领打交道,此时自然也就知道该用一种怎样的方式应付眼前这混蛋。
“您老要是想让咱撤军?”宴明也知道,李仁孝所谓的诚意无非就是想要王翦别在继续领着大军瞎胡闹,但他就算是已经做出了准确的判断,却也还是很无耻地回应道:“很可惜,咱只负责谈买卖,其它事得看王将军的心情,毕竟本少爷不过就是个从九品狗腿子,实在没办法替那些大人物做决定!”
李仁孝一听这话就知道对方是想要彻底掌握主动权,虽说他并不打算率先做出妥协,却还是不得不面带讥讽地回应道:“如此说来,你那主子还真够无耻!”
“您老这话在理,我家鱼大人除了不要脸之外,也确实没啥别的能耐!”在府学里接受培训的时候就曾听鱼寒说过,这年头的谈判就是在比谁的拳头更大以及谁更无耻,所以宴明倒也不介意稍微多给李仁孝一点面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