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既有规定的约束，商鞅也只能同意了让鱼寒在交出纯属子虚乌有的俸禄之后再替上官倩妤挨那三十军棍，但考虑到这小混蛋的特殊身份，只要予以执行怕是还得挑个天气不错的日子才能起到应有的警示作用。

虽说是自己琢磨出来的损招不能有怨言，但吕祖谦跟陆游的仗义执言多少还是让鱼寒感到有些不太愉快，在糊弄得众人帮忙为娘子军制定出没有实物只有优惠政策的奖励之后，这个没脸没皮的小混蛋又开始琢磨着要给那两位大儒找点麻烦事。

“具体的章程，咱就先这么定下！倒是您几位是不是也该顺带考虑一下去留的问题？”虽说只是一些空口许诺，但说得太多也确实很难兑现，本就居心不良的鱼寒也是很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子将此言何意？”不仅对商鞅的严厉惩处做出了坚定支持，还在刚才据理力争阻止了鱼寒送出那份纯属离经叛道的特殊大礼包，陆游也早就料到了肯定会遭到报复，此时更是对那小混蛋突然露出的诡异笑容产生了非常高的警惕。

“眼瞅着咱就要造反了，您几位难道不该为自己的前程跟名声，再好好考虑考虑？”从吴挺奉旨攻打祐川城那一刻开始，鱼寒就只剩下了造反这一个选择，但吕祖谦等人也并非没有悬崖勒马的机会。

“汝若兴兵，为师岂能独善其身？”本就已经为了维护朝廷利益而做好了身败名裂的准备，吕祖谦在此时当然不会有丝毫犹豫，即使面对这种已经被彻底揭去遮羞布的大逆不道之事，他依旧显得极为平静。

完全不是一个大儒应有的正常表现，但真要说起来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毕竟吕祖谦自从当年在临安受到金国国师算计之后就已经迁居到了祐川，如今鱼寒作为祐川县令想要兴兵造反，他这做恩师的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陆某一生坎坷，唯离蜀北上之后……”陆游选择留下的理由也很充分，毕竟他这大半辈子确实没有受到过朝廷的重用，到了狄道城虽然也没少被某个小混蛋刻意刁难，但至少是有了一展才华的机会，况且北复中原可是他最打的梦想。

“吾等与敌军重重围困之中艰苦求存，朝廷大军却趁势攻取祐川，实属令人心灰意冷！”和鱼寒造反的理由差不多，辛弃疾也对朝廷这次的行动感到有些的愤怒，以至于他甚至不太介意背负乱臣贼子的骂名。

“诸位的理由都比较正当，但咱还得说一句，临安恐是已有变故！”鱼寒原本并不打算拆穿某些真相，毕竟吕祖谦等人在某些方面的能力确实非常出众，况且有人陪着一起给孝宗皇帝当炮灰再怎么也能让自己少挨点骂，但到了这个时候有些话就必须说出来。

“子将可有凭证？”吕祖谦等人又不傻，很早就根据吴挺的举动推断出了某些可能，只是一直不愿意去相信而已，此时听到鱼寒突然提了出来，也是显得比较焦急。

“咱这也不过是凭空猜测，但如果临安真有了重大变故，咱的应对之策恐怕也得做出适当调整，所以您几位还真得多考虑一番才行！”鱼寒相信吕祖谦等人在这之前确实做好了陪着自己瞎胡闹的准备，却也更相信他们不可能真正背叛朝廷。

可如果孝宗皇帝在皇权争夺战中失败，鱼寒也不打算替做事很不地道的太上皇跟太子扛黑锅，况且就算他愿意，人家也不一定会允许有那么个成天惦记着跟大金国做对的小混蛋存在。

商鞅在这之前也特别提醒过鱼寒，一旦因根本利益冲突而决定与太上皇或太子掌控的朝廷彻底决裂，就必须考虑到深受传统观念影响的吕祖谦等人可能做出的选择，想办法把这种危害甚大的内部隐患消灭于无形。

“若真是如此，子将可有何妙计？”已经听出了鱼寒这话里的意思，但有些事情还不适合现在就直接挑明，因为那很容易将矛盾立即激化，所以吕祖谦也打算先听听这混蛋弟子还能给出怎样的解决办法。

“妙计没有，不过您几位若是愿意，可陪魏王一同入蜀！”鱼寒相信只要魏王还有那么点雄心壮志就有很大可能会决定去给吴挺找麻烦，但考虑到那老实孩子身边也没几个可用之才，也就顺便琢磨出了这么个一举两得的馊主意。

毕竟蜀军不善内战的结论也就是鱼寒自己瞎琢磨出来的而已，至少在这个时代是不会获得太多的认可，所以吕祖谦等人应该很容易就把蜀地大军当作是能够阻止他做出危害大宋朝廷决定的最大依仗。

“魏王定计入蜀？为师为何从未有所耳闻？”知道魏王前些天偷偷跑到狄道城来溜达了一圈，却并不知道那老实孩子居然会被某个小混蛋撺掇着产生如此荒唐的念头，吕祖谦也是显得比较惊讶。

“暂时还没定下来，您几位若是有那闲工夫，不妨也去帮着给琢磨一下。”虽说鱼寒相信魏王最终会因为现实存在的困难而做出正确选择，但如果能让吕祖谦等人在一旁撺掇肯定可以加快这个进程。

“吾等若入蜀，子将当如何行事？”陆游很清楚，如果自己等人能够帮助魏王彻底掌控蜀地，确实能够在很大程度上防止鱼寒对大宋朝廷反戈一击，却也还是想要听听这小混蛋到底有些什么打算，即使这时候听到的很可能是假话。

“咱还能干嘛？继续跟完颜雍做对呗！”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虚假，却也是鱼寒的真实想法，因为他就算最终被迫选择了与大宋朝廷彻底决裂，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出挥师南下的决定。

“细作何时方可传回消息？”与吕祖谦等人更为关心鱼寒的选择不同，辛弃疾更在意这种最坏的局面会在什么时候出现，而这就恰好取决于已经秘密前往临安的细作什么时候能够打探到准确消息。

“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情！”为了能够尽可能打探到准确消息，鱼寒这次特意派出了好几个书童南下，也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

“如此说来，吾等倒也不用太过焦急！”一两个月的时间可能会改变很多事情，辛弃疾虽不敢保证孝宗皇帝能够扭转局势，却也不妨碍他为做出最终选择而进一步试探道：“贤弟适才所言，如何能令吾等相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