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率军作战，鱼寒负责把守的狄道城南门却在金军两轮进攻之后就已经被攻破，只因他事先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手会使出那种非传统武器，以至于他根本无法凭借传统手段来阻止这个结果的发生。

震天雷，宋室南迁之前的发明，抗金名臣李纲曾在防守汴京城的时候用来对付过金军，如今却被兀鲁黑麾下精锐的金国骑兵给扔到了狄道城南门！

这也幸亏兀鲁黑使用的震天雷还比较原始，否则就凭刚才那一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别说是那个纯实木打造的普通城门，怕是连狄道城的整个南城墙都得垮掉一大截。

“公子！要不咱……”虽说敌军使用了出人意料的新式武器并且取得了巨大成功，但负责南门防守的将士并没有因此出现慌乱，知道鱼寒还藏着一手克敌制胜损招的项鹏更是及时做出了提醒。

“别急！”足足在狄道城南门外埋下了五千斤火油，只要鱼寒一声令下，甭管是金军身上穿的纸甲还是手里拿的震天雷派不上用场，但这小混蛋还是在略微犹豫之后就拒绝了这个应该是非常正确的提议。

压箱底的东西就只有那么点，一旦现在使用就没有办法在短期内获得补充，而金国收复狄道城的决心也不可能因为一两次战斗的失败就有所动摇，所以除非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否则鱼寒还真不想做出这个决定。

而除了要给将来可能发生的更大规模战争留下后手，鱼寒还想要在这个时候赌一次，就赌金国现有的生产力水平还根本无法满足在战场上大数量使用火器的需求，就赌兀鲁黑手里的震天雷也就只有这么一点。

唯一的依据就是胡逻孛率领的全火器新军并没有出现在狄道城外，鱼寒也知道一旦判断失误就需要付出惨痛代价，但好在还有个南门瓮城能够为他提供一个非常短暂的补救时间，所以他还是决定先不改变这个主意。

“儿郎们！给我冲！”兀鲁黑并不关心自己的敌人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城门洞开的狄道城就是一块肥肉，里面不仅有大量的金银财宝，而且还有个懂得很多发财之道的小混蛋在等着他去解救。

“放他们过来！”敌军已经大量装备了具有极佳防御效果的纸甲，这个时候再用寻常弓弩对他们实施远程打击的效果也不太明显，反倒是在浪费资源，一向自诩勤俭持家的鱼寒也觉得既然要赌就干脆赌大一点。

“土贼已经被吓破了胆，儿郎们，冲进去抢钱抢粮抢女人！”预想中的猛烈反击并没有出现，这使得率军展开进攻的兀鲁黑只能找到一种合理解释，而为了更快取得战斗胜利，他也是许下了重利。

“抢钱？抢粮？抢女人？我说项鹏啊，你瞅瞅，咱和他们谁才更像是土贼？”决定已经做出，暂时还不打打算后悔的鱼寒也恢复了往日的那种放荡不羁，趁着敌军还未抵达的时候扯着身边书童就做出了询问。

“这可说不准！要不咱将来有空了去找那些个大金国的顺民问问？”只是负责提出正确建议，至于最终能否得到采纳，并不在项鹏关心的范围内，反正自家公子都显得轻松惬意，他干嘛不能也跟着开点小玩笑？

“这主意不错，你们说呢？”金国顺民，如今这狄道城内怕是没剩下几个，想要找就只能是去麻烦完颜雍再多借几个城池才行，鱼寒对此倒是显得颇有兴趣。

“大人您都说不错了，咱还能说些啥？找就找呗！”正所谓将为兵之胆，鱼寒的轻松态度也迅速影响到了身边将士，至于他们甚至都忘了敌军已经是近在咫尺，同样笑着做出了回应。

“既然大伙都说了行那就行，等咱把这些个家伙收拾完了，歇几天就去找人问问！”一个轻松的心态或许能够争强部分战斗力，但还不足以彻底消灭眼前的敌人，所以鱼寒在笑过之后也是立即做出吩咐道：“项鹏，带一千兄弟去城内，记住若瓮城门破，你们无论如何也得把他们堵住半个时辰！”

“得令！”一个很可能需要以全军覆灭为代价才能完成的任务，项鹏在领命之时却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连那些随同他一起离开的将士也是一脸轻松。

“至于咱们么……”环视了身边众将士一圈，努力将那些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记在心里，鱼寒这才笑道：“眼瞅着这买卖就要上门了，咱该干嘛？”

“打劫！”到现在为之都还没有个正式的名分，既然鱼寒在之前说过进入狄道城要扮演土贼角色，将士们也就只能先用土贼们常用的口号来应付着。

“然也！都忙活起来，他们要抢钱抢粮抢女人，咱就抢他们！看谁比谁狠！”已经能够清楚看到敌军的长相，这个时候再做一次慷慨激昂的战前演讲显然有些不合时宜，所以鱼寒也只是随便吆喝了一声就率先回到了战斗位置。

“进攻！”没功夫去考虑守城土贼为什么在这么长的时间内都没有继续使用缺德的法子来做出反击，但随着与南城门的距离迅速拉近，兀鲁黑已经能够清楚感受到获胜后的喜悦。

“杀！”蹄声隆隆，近两万金国骑兵咆哮着举起了手中战刀，他们非常清楚一个小小的狄道城门是无法确保这么多人快速通过，所以为了能够立下更大的功劳获得更多赏赐，他们必须快马加鞭跑在同袍的前面。

“斛勒！”虽说是在争先恐后地冲锋，但兀鲁黑麾下也不愧为精锐骑兵，整个队伍并没有显得混乱，甚至在看到前方那个塞满了碎石块的城门洞之后，他们也并没有在瓮城内挤做一团给土贼们留出太多可趁之机。

“拆了它！”就连土贼们重兵把守的南城门都没能挡住己方的进攻，兀鲁黑当然不会认为眼前这堆破烂就能对他的前进造成多大影响，他只知道在这道门的后面就是大量财富和军功。

“大帅，看头上！”事情果然如鱼寒所料想的那样，金军装备的震天雷确实数量极其有限甚至都不足以让他们再次故技重施，而就在斛勒奉命率军对瓮城门洞进行清理的时候，一个斥候却指着天上发出了呼喊。

竹竿？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竹竿架在自己头上？话说这城内的土贼们得有多无聊啊，晾个衣服都还要搞得这么复杂，他们就不担心下雨的时候来不及收拾么？

心情不错的兀鲁黑突然开始了浮想联翩，可就在他准备派人前去仔细查看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城头有人喊道：“转！”

转？转什么转？眼瞅着大金国铁骑都快要进城了，土贼们不赶紧跪地求饶，还在这里瞎嚷嚷个什么？难不成他们还指望用这种方式把人给糊弄住？

兀鲁黑想不明白土贼为何会发出这种吆喝声，好在他的这种困惑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头上的竹竿已经开始随着这声吆喝发生了转动，并且还洒下了一片……

“石灰！这些个混蛋！他们居然……”脸上的灼烧感让兀鲁黑第一时间就猜到了那漫天飞洒的白色粉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而这种猜测也让他显得无比的愤怒并且稍微有了那么点紧张的感觉。

要知道兀鲁黑麾下这支精锐骑兵虽是装备精良得足以堪称武装到了牙齿，但问题是他们有一个地方永远不可能做出有效防护，而漫天飞洒的石灰粉又恰好能够对将士和战马的眼睛造成严重伤害。

“上去一队人，去把那些个土贼宰了！”只是很段的时间，战马的嘶鸣就显得有那么点不正常，兀鲁黑很清楚如果情况继续下去他就必须暂时退出瓮城，而为了避免这种无功而返的情况发生，他立即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大帅，没路上去！”刚才一直都在忙着抢功劳，原本兴奋的斥候这时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狄道城的南边瓮城能够容纳这么多的同袍。

鱼寒带着上官鹏云等人在南门忙活了一整月，不仅埋下了大量装着火油的竹竿，还顺手干了一件更缺德的事，那就是把瓮城通往城头的唯一石阶给拆掉了，所以金军如今想要上城墙也就只能是希望拥有个非凡的弹跳力才行。

“撤出去！斛勒，继续清理！其它人立即后撤！”眼见得胜利唾手可得，却因为土贼们的卑劣伎俩而出现了些意外，好在这点意外对于兀鲁黑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反正进攻路上最大的障碍已经被他拆掉。

暂时先退出去，不仅可以避免被土贼们趁火打劫，而且还可以凭借兵力优势以骑射为前方正在忙活的斛勒所部提供掩护，有这种利大于弊的解决方式，兀鲁黑干嘛还非得要傻乎乎地杵在这里？

“放！”兀鲁黑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但急于建功立业的他似乎忘了，像狄道这种军事重镇除了有传统的木质城门之外，可是还有一道备用设施的，而他之所以能够轻松炸掉城门也恰好是因为鱼寒一时大意没有动用这道最后防线。

“呼！”

风声传来，一直被悬在城门楼上都快要被所有人给遗忘掉的巨型狼牙拍迅速晃了下来，把那些即将退出瓮城大金国勇士又给拍了回去。

“扔！”

看不到任何的敌人，一块块滚木垒石却正在从天而降，只是这么一瞬间，兀鲁黑等人的撤退路上就出现了一道临时城墙，不算太高可想要迈过去也得花点力气才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