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守坚?我说你个老骗子,可是越来越会胡扯了啊!就你这倒霉样,用那什么神霄五子唬唬人也就罢了,还想跟萨天师攀上关系?”这下想不气极而笑都不行,话说这玄阳老道还真当鱼寒不求神拜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歹也是曾经闲得无聊翻阅过那么多的古书典籍,保留着完整记忆穿越而来的鱼寒当然记得,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虽然很多但孝宗朝姓萨名守坚还在道家闯出了些许名头的,就只有那么一位。
传说中的四大天师之一啊,就那么个神仙一样的大人物,玄阳老道居然敢自称人家的师兄,这还是真活腻了也打算尝尝挨雷劈的滋味?
鱼寒已经开始琢磨应该把避雷针放在何处才能确保自己免受牵连,并没有察觉危险即将到来的玄阳老道却还在那里很是困惑地嘀咕道:“天师?就那个学艺不精的小骗子,啥时候混到了这么响亮的名头?”
“我说老骗子,你还没完了是吧?”躲到了某个在理论上具有避雷效果的角落,鱼寒当然也知道萨天师的名头在宋代远没有几百年后那样响亮,却也实在没办法容忍玄阳老道继续做出得寸进尺的荒唐举动。
“完?完啥完?这事可不能完!”玄阳老道也没想过鱼寒为什么会突然跑到了那么远的地方,只是自顾自地在那里嘀咕道:“想当年,若不是贫道随恩师云游至青城山,不小心从房顶掉下来砸中那小骗子以至心生愧疚,他都没机会拜师学艺,如今居然还敢妄称天师?真忘了贫道是咋收拾他的了?”
一阵抱怨,差点没把鱼寒给吓得晕过去,玄阳老道却又很快做出决定道:“不行!咱得给朱师兄、熊师兄、平师弟还有袁庭植那倒霉蛋捎个信过去,让他们抽空替咱把那小骗子给揍一顿,先讨个千儿八百贯的……”
原本没打算去计较玄阳老道那些师兄师弟都是谁,但这最后一个名字也是让鱼寒感到有些傻眼,别以为袁庭植听上去有些普通就可以被忽视,事实上人家在孝宗朝的名头还真就不一定比萨天师逊色多少!
又一个在史书上有过明确记载的大人物,说起来跟萨天师还真就是师出同门,最关键的是他们共同的恩师不仅恰好有另外三个徒弟分别叫做朱智卿、熊山人、平敬宗,而且也恰好是被雷给劈得那啥了,若再把玄阳老道自称的神霄五子给联系起来做出推断,似乎……
“老骗子,你口中所称的恩师,该不会是擅长擅五雷之法的王侍宸王真人吧?”不算太复杂的推断,而按照鱼寒的记忆,在这年头能够符合要求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位。
“公子您咋知道?”很是惊讶甚至还略带恐惧的表情,似乎这个猜测已经完全出乎了玄阳老道的预料,只见得他傻愣了半晌才接着叹道:“恩师虽在宣和年间奉诏为朝廷驱魔除妖,却并未展露神宵秘术,公子却能一言道破,莫非还真……”
咱咋知道?数百年后的书上都写着呢,但咱能告诉你这老骗子么?
没打算说出真相,但鱼寒相信,玄阳老道既然能一次扯出那么多大人物来证明身份,就应该还没傻到要在这个问题上撒谎,所以也只是很不耐烦地催促道:“真你个老骗子!给你半个时辰,说清楚为啥要赖在本公子身边!”
“贫道刚才不正要说么?都是公子您……”即使隔着相对安全的距离,满脸委屈的玄阳老道依旧显得有些委屈,毕竟他实在没法保证说完实话会不会又被一顿痛揍。
抬头看了看天空,依旧是那么晴朗似乎不用担心天雷突降,暂时不用担心受那老骗子牵连的鱼寒装着胆子走出了藏身处,皮笑肉不笑地冷哼道:“这么说来,还是本公子有错了?”
“哪能呢?公子您哪能有错呢?”作为一个行走江湖多年的老骗子,若是连这点观颜查色的本事都不具备,玄阳老道或许还真没法活到如今这年纪。只见得他迅速换上了一副非常猥琐的笑容,搓着双手道:“只是贫道惧于公子之威,还真忘了刚才说到哪!”
就这种毫无营养的恭维话,当然是糊弄不住鱼寒,但为了尽快探听到这老骗子的真实意图,他还是决定做出善意的提醒:“说到你先前算死了好几十个大人物,所以被迫改名换姓,要证实身份就只能拿着画像去找你那些老相好!”
“老相好?”声音飙高了最少得有八度,毕竟这个词实在是很容易让人误解,但鱼寒这种有些缺德的做法并没有取得应有效果,至少是没让玄阳老道忘记刚才的要求。“公子您可还没答应贫道不把那些个祸害带到祐川来!”
不明白玄阳老道为什么会在这个问题上如此坚持,想要以此要挟那老骗子尽快说出实话,可又考虑到那些大人物既然有胆子在早年间拒绝当今太上皇的征辟,怕是更不会给自己这个小小的祐川县尉什么面子,鱼寒也只能换了个方式冷笑道:“你要再磨蹭,本公子这就叫人去把你那些师兄师弟的给绑回来!”
“别!别啊!虽说当年是大伙齐心协力推演的天机,但公子您这命犯诸天劫煞、身负九阳逆脉、偏偏又体内五行俱全的断命之人可是贫道花了十多年时间才寻到,哪能轻易让那群祸害占了便宜?”看来玄阳老道并没有从刚才的痛揍当中吸取到足够教训,否则他应该不不会说出这种谁都糊弄不住的浑话。
“行!不说是吧?那可就不怪本公子……”相信玄阳老道说这话是出于职业习惯,但鱼寒显然不太喜欢这种谈话方式,当即就决定不再跟着老骗子继续胡扯下去。
不知道鱼寒会使出怎样歹毒的手段,但玄阳老道也很清楚那滋味肯定不好受,此时更是赶紧阻止道:“说,贫道这就说!”
“那还不赶紧的?”没打算为了查清楚一个老骗子的动机就彻底启用情报网络,但如果只是用他来测试记忆中的那些酷刑到底有多大效果,鱼寒还是不会太介意。
“贫道可不像那几个祸害一样满脑子都是如何逆天改命借运飞升,贫道找公子就是为了能避祸而已!”
“避祸?”这个词让鱼寒感觉很不舒服,当初被孝宗皇帝糊弄得替魏王挡灾也就罢了,眼前这老骗子凭啥也要有相同想法?
“嗯!不过这事说起来,还都得怪贫道学艺不精……”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开始回忆往事的玄阳老道似乎并没有留意到鱼寒那难看的脸色,只是无比懊悔地道:“前些年为研习师门秘法,贫道特意前往北地寻龙脉以引天地灵气,可谁知道就在紧要关头居然掐错了咒语……”
很是糊涂的老骗子,但这似乎并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因为玄阳老道又很快接着道:“贫道原本还以为这事不算个啥,顶多也就是跟往常一样多遭几次雷劫,但这大金国做事不地道啊!他们居然把自家祖宗给埋在了那么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结果一下就被天雷给轰没了六个……”
鱼寒不关心那什么龙脉啊天雷的,毕竟这些对于一个穿越者来说似乎太过玄奥,但听到这里他还是忍不住惊呼道:“啥玩意?你把人家祖坟给刨了?还一次就是六个?”
“没刨!贫道不都说了么,那是被天雷给灭的!”非常愤慨地纠正了鱼寒的错误用词,玄阳老道也不忘顺便替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道:“事后贫道掐指一算,才知道这都是因为他们生前杀孽太重故而招来天谴也祸及了贫道,特别是那个叫做武惠成襄皇帝的,居然被轰得连骨架子带棺材板都没了影……”
武惠成襄皇帝?那不就是传说中的金昭祖么?
原本还以为玄阳老道不过是因失误而毁了金国六个寻常百姓家的祖坟,还寻思着若这老骗子对自己没什么危害就想办法帮他把这点麻烦给解决掉,如今却被告知他居然是把大金国皇室的祖宗陵寝给整没了!
幸亏当年的海陵王有先见之明,在掌权后就赶紧把金太祖极其继位者的陵寝给搬到了中都,否则找不到地方祭祖的完颜雍在得知玄阳老道去向之后,还不得赶紧派个百八十万大军来把祐川城给拆了,好拧着这老骗子回去千刀万剐?
实在没办法对这种缺德带冒烟的混蛋行为做出正确评价,被吓得有些傻眼的鱼寒只能竖着大拇指道:“厉害,你个老东西还真够厉害的!”
“多谢公子夸奖,当初耶律弥勒跟她那些姐妹也是这么说的!”骤然得到了鱼寒的夸奖,玄阳老道也没认真思索这话里的真实含义,反倒是很得意地又给扯出了另一个隐秘。
“耶律弥勒?完颜亮的柔妃?这事给她又有啥关系?”在鱼寒看来刨了大金国在老家的祖坟这事情就已经是够缺德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更能让自己感到惊讶的发生,可事实证明……
“要说这还不都是因为贫道心地善良,虽说金国祖坟的事是他们作孽太多咎由自取,但贫道也实在不忍看着其后人受罪,所以就趁着金国内乱之时帮忙把那什么海陵王的嫔妃们……”
“你把她们都给拐出来了?”看这玄阳老道那副得意的模样,鱼寒虽然不愿意相信,却也只能做出这种猜测。
“没!贫道虽是心善,却也能力有限,除了那耶律弥勒之外,也就带了十来个当时年纪不足二十的女子出宫,可谁知道那完颜雍居然为这事又连下了五道海捕令!公子您说,贫道若不赶紧先给自己找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