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北宸一惊。
看鹰王现在的架势,简直要到皇宫里将淑妃抢出来。
唐瑾年轻咳一声:“鹰王,你先冷静点。你这样,我们更不敢和你说淑妃的现状了。”
鹰王手握成拳头。
左北宸眉头一皱:“鹰王!”
他冷喝一声,总算让快要失控的鹰王平静下来。
“薇儿现在究竟怎样了?”
他的语气依旧不好,但比之前已经冷静不少。
左北宸淡淡道:“瑾儿与淑妃接触更多,就让瑾儿告诉你吧。”
唐瑾年轻柔开口:“淑妃在宫里自然不会受到什么委屈。她是妃位上的主子,皇后又一向讲究规矩,自然不会让人欺负她。”
鹰王斜睨她一眼,冷哼一声,颇为不满。
这样的话,简直没有意义!
而且据他所知,在后宫里还有一个良嫔,总和他的薇儿妹子对着干。
唐瑾年又道:“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我们当初能从淑妃的手中拿到信物,再由怀良王想办法送到你的手中,你就该清楚,淑妃信任我们。”
鹰王表情这才缓和几分。
唐瑾年说的事实。
而且他也正是早知道这点,才会在满心担忧淑妃的时候,还能先向唐瑾年和左北宸询问一番淑妃现在的情况。
“我想,应该有人和你说过良嫔的事。”
鹰王点头:“不错。”而他最初的急切,也有一半从此处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告诉你这件事情的人是十皇子那边的。而良嫔……是十皇子的人。她针对淑妃,也该有十皇子在背后支持。当然,在十皇子尚且年幼的时候,这就该是贤妃授意了。”
“贤妃?”鹰王眉头紧皱。
草原上各种弯弯绕绕向来不多。
他这位鹰王更是代表草原上的绝对权威。
平素里只有无数人捧着他,小心翼翼地把他当做神灵来拜。
他完全不需要理会这些俗务。
便是他现在知道的这些情况,都大多是接到淑妃的信息,赶来京城的时候,才匆忙调查记住。
但也只是记住了。
唐瑾年轻叹一声:“甚至,也许在你要顺着淑妃的意思,要求一位公主到草原上和亲,陛下也会让十四公主去。”
“十四?那不是良嫔的女儿?”鹰王眉头紧皱。
“不错。”
“良嫔那样对我的薇儿……哼!”
“但淑妃现在身体情况极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命呜呼。”唐瑾年面无表情地将淑妃目前状况和盘托出,“这是她急着找你来,然后将十三公主托付给你的原因。同时,这也是良嫔,或者说是十皇子阻止十三公主到草原的最佳理由!”
在唐瑾年这样和鹰王说的时候,御书房里,十四公主正跪着。
她低着头,声音很是苦涩。
“父皇,鹰王此次来京,要为草原上呼贝伦穆部落首领之子求娶公主。而如今年龄合适的公主,只有女儿和十三姐姐,女儿希望,这和亲的名额,能留给女儿。”
“父皇,女儿知道,女儿过去不懂事,总是和十三姐姐争抢……但这一次,女儿要和十三姐姐争,当真只是希望十三姐姐,还有淑妃娘娘好。”
“淑妃一向体弱,如今又不知还剩多少时间了。十三姐姐是淑妃唯一的骨肉,可以说得上是淑妃的***。在这时候,我们又怎么能看着淑妃和十三姐姐分离?”
“再说了,十三姐姐素来性情温和,身体又柔弱些,想必无法适应草原上的生活。还是女儿去和亲,更合适!”
“父皇,请允许女儿的请求!”
龙椅上的左承平看着跪在地上的十四公主,一言不发。
他的态度令十四公主心中忐忑不安,但依旧只得硬着头皮跪着等候。
终于,她听到皇帝的声音。
“你回去吧。”
“父皇可是答应女儿的请求了?”十四公主抬起头,孺慕地看着上方的人。
上方的那个人却是不为所动。
“既然是鹰王亲自来到京城,要为呼贝伦穆部落的首领之子求娶公主,那究竟要将那一位公主带回去,也应该由鹰王自己来选择。朕当然不会事先就为他选好。哪怕他要的是现在才三岁的十七公主,朕也允。”
话中的拒绝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十四公主脸色微变。
“父皇……”
“下去吧。”皇帝厌烦地挥挥手。
十四公主一窒,连忙退下。
她若继续留在这里,那就只能惹人生厌。说不定就连良嫔都要被她连累。
在她已经出去了之后,皇帝才叹息一声。
“泽儿,这孩子……唉。”
他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
“母后一直要留在西佛寺,念经吃斋,怕也是不愿看着这样的皇宫。说不定哪一天,我也该放下这一切,跟着母后一起长守佛寺才好。”
左承平完全在自言自语。
这些话,他一直没有和别人提。
就像唐惜时其实也早就已经有着辞官隐退的念头,却也没怎么和别人说。
他也只将心事,一一藏在心底。
“这次的事情,若能解决了,证明了宸儿的实力,再将这些年来积累下来的隐患一一除去,我也该可以准备离开了。”
左承平又长叹一声,这才继续处理着公务。
十四公主则在离开后,匆匆忙忙地命人将消息传给十皇子。
她已经失败了!
必须让十皇子尽快做好准备!
另一边,唐瑾年也正和鹰王说清楚了如今京城潜藏的暗流。
鹰王眉头紧皱:“按你这样说,岂不是还有左北泽派人阻拦,我就不可能轻轻松松地将萱儿带走?”
他虽然从未见过十三公主左宜萱,但知道这是自己妹妹唯一的女儿,也已将十三公主当做自己至亲。
如今知道自己的至亲很可能无法随同自己一起离去,无法从此就活在自己的庇护下,若说不担心,那当真假的。
“不。”唐瑾年摇头,“毕竟陛下也不会不可能对十皇子那边的事情一无所知。陛下定然会有自己的一番准备。”
“那岂不是说,左北泽所做的事情,是无用功?”鹰王又迷惑了。
左北宸却明白。
他眼中透出的担忧又浓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