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世子?你怎么也来了?”
左北泽的诧异一闪而逝,旋即笑道:“看来这几天的宁雪镇要热闹了。来这儿的人可是一个接着一个。”
成常兴进得门来,脸上的笑容也是恰到好处的自然。
“我原本也不知十殿下在这里。只是今日早上听得消息,说瑞郡主、依兰郡主都出了京,又听得怀良王府下人说是依兰郡主嚷着在回家前来宁雪镇游玩,我这才跟着过来了。”
“哦?”左北泽眼珠子一转,笑容添上调侃,“我只知白家那位竟然傻到当中纠缠瑞郡主,成世子,你不会也……”
成常兴哈哈一笑:“当然不会。我固然心悦瑞郡主,但更知太子与瑞郡主才是天作之合,又怎会纠缠不清?我此次来,实是为了依兰郡主。”
左北泽咂咂嘴。
成常兴又道:“我前些日子忽而听得一位门客说起一笔生意,该找依兰郡主帮忙。十殿下也知道,这几天依兰郡主基本上都和瑞郡主在一起,我实在没什么机会见到她。眼见得依兰郡主都快要回永宁州了,我若再不找机会见她一面,这笔生意怕就这样黄了。”
“哦?”左北泽来了兴趣,“什么生意,竟能让你都这般在意?还非要依兰郡主帮忙?”
“实不相瞒,是永宁州那边的马场生意。”
左北泽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幸得杯中茶水只是八分满,茶水并未洒出。
“马场?还要是永宁州那边?这事情确实该找依兰郡主了。”
这边两人还在攀谈。
隔壁房间,灵儿回来的时候,神色已是愈见凝重。
她竟然还遇到了锦都侯府的人!
虽然还不知究竟是锦都侯府的谁来了这儿,但也足以表明,此刻,这里已是真的风云汇聚。
她略有些急切地进了天字二号房间。
正好遇到贺依兰倒在床上抱着被子,笑嘻嘻地看着唐瑾年。
而唐瑾年则正梳理着先前与贺依兰玩闹时被弄乱的长发,秋水盈盈的眸中藏着女儿家的含羞带怯,实在无法猜出先前两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带有一点倒是明显。
贺依兰肯定又略占上风。
但凡这种肢体接触的玩闹,贺依兰素来是优胜方。至于要思考筹划,唐瑾年必然赢贺依兰。
灵儿进得房间,又紧闭了门窗,这才低声道:“我见到锦都侯府的人了。还有,十殿下住的就是天字一号房。”
唐瑾年回头,与贺依兰对望一眼。
贺依兰抱着被子坐起:“你确定是锦都侯府的人?”
灵儿神色傲然:“当然!”
她可是专门负责情报的!虽然锦都侯府并非她往常关注的重点,但她也绝对认得出锦都侯府的人!
唐瑾年唇角微微勾起:“想必是知道我们还是十皇子来这里的消息,所以跟着过来吧。其中定然还有三皇子的意思。”
这儿已经足够多大人物了,若三皇子也跟着过来,未来太显眼了些。
成常兴固然起眼,但怎么都没三皇子那般明显。
贺依兰皱着眉想了片刻,最后还是干脆地将被子抛开,自个儿跳下床来,散开长发,准备重新梳理。
“罢了罢了,有瑾儿在,我才不要想呢。只听着瑾儿怎么说就是。”
唐瑾年无奈地摇摇头。
“我又能有什么主意?思来想去,也不过觉得现在最后的做法就是静观其变。”
既然那些人都要到这儿来,还不知想要做些什么,那她就看他们究竟做什么。
灵儿也笑着点头:“我已将我知道的东西告诉你们啦,我就先去厨房催催饭菜。”
说罢,她便转了出去。
待到唐瑾年和的贺依兰重新整理好了服饰装扮,饭菜正好已经备妥,由客栈里的伙计送来。
那位伙计将饭菜放下,却还不走,只在旁笑问:“两位姑娘可是第一次到宁雪镇?”
灵儿在旁侍候着,闻言挑眉反问:“你又知?”
伙计犹自笑着:“你有所不知,我们这梦雪客栈就是宁雪镇最好的客栈了,再加上这位置优势,常常第一次来这儿的人,都会住在我们这儿。”
“我们这些当伙计的,也得记住每一个入住的客人。久而久之的,我们只看一眼,便知入住的客人是否第一次来这儿。”
灵儿看一眼唐瑾年,瞧得唐瑾年微微点头,这才继续问:“那我们是第一次来这里,你又准备怎样?”
“若客人们第一次来,我们客栈里可以提供带路服务。宁雪镇虽然不大,但想要走一遍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而且有些别致的地方并不怎么容易找,有我们的人带路,客人自然可以玩得更开心。至于费用也不贵,就一日房钱。”
灵儿啧啧两声:“原来是要做生意,怪道这样热情呢。”
伙计并不恼,倒笑得更欢:“我看客人们通身贵气,想必不差这点银子。”
灵儿扑哧一笑,又看看唐瑾年和贺依兰神情,这才道:“那就给我们找个带路的吧。”
伙计登时乐了:“你看我如何?我在这儿长了这么多年,对宁雪镇熟悉得闭着眼都能走呢!若客人没意见,饭后我们还能到宁雪镇花灯街走一走,回来后正好尝尝我们客栈准备的宵夜,天字房的客人都能免费品尝呢!”
唐瑾年停下筷子,仔仔细细地将这伙计打量一番。
灵儿这时也不抢着说话了。先前应付一个小伙计,自然无需唐瑾年和和贺依兰两位主子。
但现在,这决定较为重要。
伙计原本还是笑着的,在唐瑾年的目光下,却渐渐不自觉地收起了笑容,竭力做出严肃认真的样子。
但他似乎极少如此,脸上表情只显得有些古怪。
终于见得唐瑾年微微一笑:“那就你来给我们带路吧。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根据此时的判断,唐瑾年已经可以初步确定,这个伙计不可能是什么人可以培育出来的探子之类人。
伙计轻快地笑:“大家都叫我阿行,行走的行。”
“阿行?”贺依兰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声,随后才意识到嘴里还含着饭菜。她忙咽下,看着伙计。
“你叫做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