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顿时,顾奕的喉咙变得涩涩的,说不出来话。
范呈叔叔对他那样好,手把手地教会他很多东西,自己犯错被父亲责罚时他会为他说话,还会偷偷安慰他。
如今,他还是对他那么好。
“我们不是医生,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顾甚看向范香香,用眼神示意了下,“香香,你多照顾她一下。”
“我知道了。”
他点点头,明白自己的责任。
方筱同安静地退到一边,靠在墙边静静地等着,和他们拉开一小段距离。
她明白,这种时候,她不适合在场。
世界上的一切都猜测不到,如变化的白云般,这样的事情,我们通常给它起一个名字叫无常,有时候也会叫它另外一个名字,那就是命运。
“很遗憾,当事人还在昏迷中......什么时候醒来,我们不能保证。”
而这句话,是范呈的命运。
顾奕听着医生的话,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眼里已经没有来时的慌乱,更多的是一片漆黑,深沉。
他走到范香香面前,他单膝跪下,和她平视,声音平静,“以后,我会保护你。”
他对她一定会尽到一份兄长的责任。
纵使范香香对眼前这个人已经没有非分之想了,但如此的话在他口中说出来,仍然让她动容。
到底是曾经有过特殊感情的人,范香香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一句“谢谢”震撼到他心里。
顾甚想了想,忽然转身走到方筱同身边,对她解释道:“筱同,我们顾家和范家的关系,你可能不太了解,希望你不要误会。”
“我不会的。”
方筱同连忙站好,点了点头,“我懂的。”
顾甚拍了拍她的肩,眼里流露出了感谢。
顾奕这个人有个特点,从不轻易给出承诺,一旦给了,就会履行。
更何况,现在整个范家都需要他的承诺......
曾经,范呈一直担任着顾甚的总裁特助,他是顾氏的重臣,。
可见能长期担任这个职务的人,必定是顾家极端信任的人。
而他的确值得信任,顾家对他以心相待,他也还之以真心。
常年的工作经验让他有了基础人脉,而他待在顾家确实是屈才了。
顾甚常常跟他提起自立门户的想法,而他只是笑笑,他没有那个野心,有了妻子,女儿,这样就满足了。
直到前几年妻子去世,他才离开了B市,去了法国。
从此自立门户,便成了范家。
和顾家的财团比起来,范家的规模小得不能再小。
老板没有野心,注定了这家企业往精密方向发展。
然而它的法定人忽遭横祸,它的继承人范香香又只是二十多岁的小丫头,没有能力掌握大局。
在这种情况下,不可避免的,各种事态都接二连三地发生了。
股东变卖,外部收购等,仿佛在一夜之间,全部坏消息扑面而来。
范香香根本无力招架。
这个时候,能帮她的,只有顾家。
他说过,他会保护她,他就一定会做到。
顾奕这些天忙得天昏地暗,顾氏的事,范家的事,统统都要他做决定。
方筱同差不多每天都在他的私人休息室里过夜。
没办法,他忙得根本回不了家。
她心疼他,只能每天晚上都陪在他办公室。
这一天,方筱同叫住他:“你明天有没有空?要是很忙的话就算了,这事也不是很重要,毕竟......”
“没有。”
他答得肯定,眼神丝毫没从文件上抽离。
想了想之后觉得不妥,又问了一句:“你有事?”
“嗯~,不是我们在一起的纪念日么,要是真忙就算了,我理解的。”
顾奕想了想,迅速做了决定,“我傍晚有空,傍晚可以么?”
“可以!”
她眼里发亮,看得顾奕心念一动。
男人走过去抱起她,抬起她的下巴吻她,“我这几天很忙,没很多时间陪你。”
“我懂的。”
她不给他添麻烦,勾着他的颈项承受他的吻,“那你明天,不要忘记哦。”
结果第二天的傍晚,他失约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失约,却是他在爱上她之后的第一次失约。
方筱同站在约好的地方打电话给他,却被温助理接起:“范家的董事会出了点问题,顾总现在正和他们谈判。”
放下电话,方筱同脸上的笑容,终于渐渐消失不见。
她有心事,所以没有坐车回家,一路慢慢地走了回去。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拿出钥匙开门,刚转动了一下,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嗯?”乔语晨抬头。
顾奕,站在咫尺之外,眼神中带着点凶狠死死看着她。
一脸的憔悴,一脸的不安。
“为什么不接电话?
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
方筱同一脸懵逼。
他突然显得急躁,没有再问什么,只是走过去吻她,吻得狂野热烈。
语言苍白无力,只能用行动来确定爱人的存在。
他在处理完事情之后,猛然想起和她的约定,开了车出去拼命地找她。
却发现人海茫茫,她不接蒂安和,忽然之间没有了联系。
那一刻,他的手心满是冷汗。
曾经的经历让他明白,她从不生气,她只会离开。
他把她抱紧,几乎像野兽般的啃咬,要咬出血来才肯罢手。
“是我疏忽你了。”
他咬着她的耳垂,不停吻着,“你任何事可以跟我说,你可以对我发脾气。但是,你不可以不接电话,然后消失......”
方筱同心头一震,她环住他的腰,回应他的热情。
他伏在她耳边问,“等了多久?”
“没多久,一会儿就走了。我知道你很忙,抱歉,我耍小脾气了。”
她终究还是太爱他,还是选择咽下所有的委屈和不安。
他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光线下,他看清她红红的眼眶,顿时心里狠狠一紧,“你哭过了?”
她不再说话。
于是他什么都没再问,只是忽然打横抱起她往里走,狠狠踢了二楼的卧室房门,把她甩上柔软的双人床,他压上她,和她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