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天软绵绵的白云,空气里仿佛都沾染了甜甜的味道。
一架飞机渐渐平稳地停落在机场跑道上。
几分钟后,机场通道中逐渐涌出刚下飞机的乘客,人群中,一个甜美的女孩子格外引人注目。
就在这一天,范家的独生女从法国返回B市。
方筱同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她并不熟识的女孩的归来,会在不久的将来,在她幸福安宁的婚姻生活中掀起惊涛骇浪。
范香香拖着一个行李箱,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大的兔子背包,起来青涩可爱。
刚走出机场,范香香就看见了熟悉的人,唇边立刻绽放灿烂的笑容。
“顾伯母!顾伯母……”
一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顾莲香连忙转身,果然,她等的人来了。
“香香,这边。”
顾莲香朝她招招手,即使在公众场合,她也是温文腼腆的,万不会和其他人那样大声说话,动作夸张。
顾甚站在她身边,环着她的肩膀,沉稳安静地陪着她。
香香一路蹦跶过来,甩下行李箱一把抱住莲香阿姨,兴奋地转了个圈圈,“伯父伯母居然亲自来接我?”
莲香被她这么抱着转了个圈,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顾甚连忙搂住她的腰,笑道,“香香,你伯母被你的热情吓到了,在法国这么久就学会这个了?”
“哪有,法国人严谨得很。但是这里不同嘛,伯父伯母是我很重要的人,和你们热情没关系。”
“小丫头。”
顾甚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嘴巴这么甜。”
顾甚吩咐属下把范香香的行李提上车,转身对她道:“我答应了你爸爸要好好照顾你,你爸爸很舍不得你离开他身边。”
香香叹气,“哎,没有这么夸张的啦。”
顾甚失笑。
范香香拉着顾莲香的手拉家常,可是眼神却时不时四处转着。
顾甚淡淡地笑了下,无意地提起,“顾奕很忙,所以没来。”
“哦。”
范香香声音里立刻浮现浓浓的失落感。
几秒之后,范香香才发觉了什么,连忙转头去看顾甚,看到他脸上戏谑的笑意,范香香的小脸顿时通红。
“哎呀!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范香香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嗯?”
顾莲香终于发觉到微妙的气氛变化,连忙看向丈夫:“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
顾甚止住了笑,上前环住妻子的肩,拉着她一起坐进车里。
范香香的心思他当然看得出来,这么多年他们都明白这孩子心里在想什么,如今那个人已经有爱的女人,更不可能对别的女人上心。
顾甚默默叹气。
顾奕,你真是作孽不少。
他们下一代的感情,做长辈的就不方便插手干涉了。
香香,晚上为你接风洗尘,顾祈他们也会过来一起热闹一下。”
“谢谢伯父!”
香香受宠若惊,顿了顿,又忍不住小心地问,“只有顾祁哥哥过来吗?”
顾甚看了她一眼,“顾奕也会过来。”
顾莲香不说话了,转了个身偷偷地笑。
顾甚想了想,若有似无无意地补充了一句,“还有筱同,顾奕应该会带她一起来。你叫顾奕一声哥哥,筱同就可以算是你的准大嫂了。”
“哦。”
范香香应了一声,再没有声音。
只是抱紧了手里的兔子包包,眼神看向车窗外。
顾祁收拾了下会议室里的文件,敲了敲顾奕办公室的门。
熟悉的男性声音响起,“进来。”
顾祁推门进去,笑容戏谑,“你又随便吓唬人。”
“刚才在会议上的事?”
男人头也没抬,翻了翻手里的文件,随口答道,“他胜任不了他的工作,我给过他机会,可惜他不会把握,实在看不过去了。”
“哎。”
顾祁叹气,“老板太聪明了,当属下的都不敢笨了……”
顾奕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顾总,笑一下吧。”
顾祁把整理好的文件给他,坏笑着逗他,“今天晚上还要去你爸妈那里吃饭,你要是这个样子过去,小心吓跑人家小姑娘。”
想了想,看着顾奕无动于衷的样子,顾祁纳闷了,“哎,你知不知道今晚吃饭是为了范香香回来?”
“嗯。”
这不是废话嘛,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顾奕平淡地回答,“不仅要过去吃饭,还要我过去亲自动手做晚饭。”
“我的天啊。”
顾祁感叹,“竟然点名要你亲自动手啊?”
顾奕无奈地叹气,快速浏览了手里的文件,然后签下自己的名字,“想也不用想,一定是那个范香香缠着我妈搞出来的事。”
“也不能怪她啊!”
顾祁同学身为男儿身,总保持着一颗怜香惜玉的男儿心,“人家女孩子喜欢你这么多年,不容易滴啊!”
“闭嘴,不要乱说。”
顾祁依旧无动于衷的样子,平平淡淡的口吻,“我和她没有关系。”
抬了抬手腕,手表上的时间渐渐指向四点。
他站起来,拿起在桌子上的车钥匙,“我去接筱同,你记得晚上过来一起吃饭。”
他在一家高级蛋糕店前停车,店员见到他,立刻迎接上来,“顾少爷来啦。”
男人扬起淡淡的笑容,“和以前一样。”
“好的。”
精致的抹茶慕司被包装在精美的盒子里,递到顾奕手里。
店员笑得意味深长,“顾少爷每天还真是准时啊。”
如果他来不了,也一定会让小助理过来买。
顾奕笑了下,接过精致的小盒子,说了声“谢谢”。
红色跑车停在方筱同公司楼下,他降下车窗玻璃,支着手等待一个人的出现。
每次等她下班的时候,他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生命里会这样的场景,堆积着一大堆的文件不看,只为了等一个人回家。
他是顾家准继承人,命运在出生那一刻起就已被决定。
他从小和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在一起,在各种场合,人性的善良,总是被第一个放弃。
开始的时候,他对这种虚伪感到恶心。
后来,渐渐熟视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