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烤鸭做得还不错,尝一下?”许至恒一边看着许建晖跟盛璟年在那里斡旋,时不时地插上一两句话,一边又照顾陆晚晨的感受,一副二十一世纪新好男人的样子,如果不是前阵子刚发生那样的事,陆晚晨估计自己都要被他这憨厚老实的样子骗了,那双持着筷子给她布菜的胖乎乎的手,在照片里跟女人们美艳绝色的脸蛋形成鲜明的对比,一阵一阵地刺激着她的视觉神经,还好......她不伤心,她只是反胃。
吃到一半的时候,许婷婷这次不用她爸爸提醒,主动站起来给他们倒酒,要说一桌子的人谁比较简单,也许就只有这个还在校园里的女大学生了,心里想的什么全表现在脸上,她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只可惜似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许婷婷倒酒的时候特地关切地问了一句:“盛总,你是喝红酒还是白酒?”
陆晚晨抚额,许大小姐要不要表现得太明显,好像没带脑子出来似的,人家一直都在喝白酒,她突然还冒出这一句,这不明知故问么?
不过听了她这句话盛璟年还真的想了一会儿,许婷婷心下高兴,丝毫没有想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总算跟他说上话了,哪怕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而已,但万事开头难嘛,她现在已经跨出了那一步,接下来应该不会太尴尬。
盛璟年的食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引得所有人疑惑不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直低头大块朵颐的陆晚晨感觉到不对劲,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他,只见他乌黑的眼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笑非笑地盯着陆晚晨呆呆的脸,白净修长的食指在紫红色桌面上又缓慢的、笃定地敲了两下,问:“橙汁好喝吗?”
陆晚晨的心也跟着他食指的节奏啪嗒跳了两下,思路处于空白状态,没想其他,条作反射地点点头,“好喝。”她的嘴边还沾着一颗白米饭,嘴巴一动白米饭也跟着一动,像只贪吃的二师兄。
盛璟年剑眉一扬,指着那瓶用精美透彻的玻璃壶盛装的橙汁,道:“我也要一杯橙汁。”
橙汁摆在许至恒身边,他很快地替盛璟年倒满了一杯,许婷婷还站在边上,脸色由灰转白,由白转灰。
盛璟年好像没看到似的,施施然喝了口橙汁,觉得还不错第二口一口气把剩下的全喝完了。
他整这么一出,陆晚晨明显地感觉到当下饭桌上的氛围不一样了,许家人一个一个来来回回偷偷地打量她跟盛璟年,仿佛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幸好陆晚晨吃得差不多了,不然连个晚饭都不能让人好好吃。
许婷婷在所有人装作没注意的情况下,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只是不再拉着陆晚晨的手,冷淡且笔直地坐在她身边。
陆晚晨有心想解释两句,盛璟年是她陆迹凡的好朋友,所以他对她态度有所不一样算不上不符合常理,但问题是每次在许家人面前她对盛璟年都表现得很疏离的样子,现在又出现这种情况,会让人觉得前后态度不一致,更让人产生误会,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什么解释的话也不要去说,免得惹火上身,如果事后许至恒问起,就拿陆迹凡来当挡箭牌。
陆晚晨如坐针毡,无论她把目光放在哪里总能对上许家几口人那揣测的眼神,虽然她总是装成光明磊落地看回去,但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像是吃得太撑了,胀得人难受,她起身对许至恒抱歉道:“我去洗手间。”
许至恒点点头,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嗯”字,一张脸阴沉成大便色,看得陆晚晨一阵恼火,他在外面风花雪月,大大小小玩了几十个女人,而她只是跟盛璟年说了一句话而已脸就阴沉这样了?不说她跟盛璟年之间没什么,就算是有什么,这家伙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摆脸色啊?!
陆晚晨匆匆进了洗手间,今天晚上喝太多橙汁了,一打开门进去,一个女孩子正站在镜子前补妆,陆晚晨定睛一看,顿时尿意全无了,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孩。
陆晚晨绝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她侧着身对着她,低头看衣服上的印迹,头顶上的柔光灯从她棕黄色的发顶打下来,长长的睫毛阴影跟刘海的影子混在了一起,不变的是又高又窄的鼻梁、浓眉深邃的眼睛,还有那微微冷笑的薄唇,都在彰显着混血之美......
她的五官精致立体,但唇边的冷笑却让人总感觉她是在算计什么,美貌也因那刻薄般的冷笑大打折扣,这个人就是苏蔓薇,五年前她三哥陆迹凡的女朋友。
苏蔓薇早就厌倦了在一群顶着啤酒肚的老男人之间徘徊了,如果不是为了张炳承她绝对不会来的,特别是开发商那边的郎总,一上来就动手动脚,把她的口红都碰花了,抹开个长长的红迹,不得已,她只好来洗手间补妆。
苏蔓薇一边补妆,一边在脑海里把郎总从头到脚痛骂了一顿,连他脚趾甲盖上的污垢都不放过,心里头总算解气了,
突然她觉得奇怪,那人进来了怎么也不进去上厕所,杵在那干嘛?本来她懒得搭理路人甲乙丙丁,但渐渐的发现有股强烈的视线投在自己身上,她猛然回过头,见到那人后,手中的口红吧嗒一声掉在了洗手台上......
陆晚晨见对方的反应比她还吃惊,心里反倒是平衡了,微笑着打招呼,“蔓薇姐,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还好吗?”
苏蔓薇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如同两片蝶翼,忽闪忽闪地颤动了几下,发挥了它除好看之外的另一大用途,就是掩藏下主人的所有情绪,只见她已经收起了刚刚的震惊,平静地捻起掉在洗手池里的口红,扭好,盖上......
再次抬起头,已经带上了假面具,笑颜如花地冲她说:“晚晨!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晚晨的手冰冰凉凉,只觉得有一股寒流从四周开始渗透,慢慢将她吞噬,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端起笑脸回答道:“回来快两个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