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这个奇葩大顾客,陆晚晨一看又多出了两张单出来,还好许竹这个网店是自家经营的,也不用自己去发快件,顾客下完了单她直接让厂家发货就行。忙完这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她抽空睡了个午觉,调了半个小时的闹钟,不敢睡得太久,担心有顾客要咨询产品找不到人。
睡意朦胧间,闹钟还没有响起她倒被房间外的说话声吵醒了,她眯着眼睛看了下时间,才睡了十来分钟而已,醒来后首先看了看电脑,无风无波,才起来拉开房门直接走了出去。
一屋子的人的注意力都被突然出现的陆晚晨吸引了过去,她抬头看这几个人,一男两女,还有个十多的孩子,染着火红色的及肩短发,五官秀气,看不清是男是女。
“这是晚晨吧?真是女大十八变,越来越漂亮了!”站得离陆晚晨最近的一个年近四十的女人一脸谄媚地笑着说道,她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运动衫,头上顶着一顶鸭舌帽,看起来是要出去打高尔夫球的样子,陆晚晨揉着揉眼睛,看着眼前几张略微熟悉的脸庞,记忆渐渐回拢起来,这不是她大姨和大姨丈嘛!还有跟她爷爷坐在一起的穿着红色苏格兰格子束腰连衣裙的小姨,那那个站在她小姨身边的那个头发染得跟火鸡似的那个少年就是她小姨唯一的儿子朱浩了。
他们怎么会来?她记得林碧如说过她给他们发了订婚宴的请贴,结果一个人都没有到场,现在又跑来做什么?当年陆家落魄,她大姨小姨那冷漠的嘴脸她可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呢!陆晚晨招呼都没打,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
“好孩子......快过来让大姨好好看看......”大姨张必华拉过她的手,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了起来。
不知她是真心还是演技太好,让铁了心也要回敬她们冷脸的陆晚在都有些动容,心里有些酸酸的,但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大姨你们怎么来了?快坐,快坐。”现在还不是跟他们撕破脸的时候,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她死去的妈妈的娘家人,至少在爷爷面前不能做得太难看,免得给他老人家心里添堵。
她拉着张必华在红色塑料凳上坐好,垂眼扫了下空荡荡的桌子,正奇怪爷爷怎么没给他们上茶,于是说:“没有开水了,我去烧点开水给你个冲茶!”
一圈子的人没有谁回答她,她自说自话地说完,提起烧水壶进了到外面的井边打水去了,刚出大门口,阳光火辣辣地宠罩在身上,像是把她内心最深处的那一汪水泽蒸发成水汽,冲上心头,她鼻子一酸,蹲在墙角哭了起来。
打了井水进去之后,里面的气氛没有之前那么尴尬了,张必华一改刚才伤心欲绝的模样,有说有笑地跟大姨丈林国说着话,小姨张妍华跟爷爷都板着脸坐在那里,而朱浩拿着他妈妈的手机要一边玩得起劲,两耳不闻窗外事。
陆晚晨进门后,张必华就说个不停,陆爷爷额头上青筋爆凸,大有一副要打人的样子了,她连忙踱步过去,拍拍陆爷爷的手,让他稍安勿燥,她来收拾他们。
张必华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原本就很拥挤的屋子,而她又有一百五十多的体重,连转过身都觉得没地方,皱眉道:“晚晨的爷爷,晚晨,我看这许家老宅太旧了,而且这里离市区也远,人万一有个头痛脑热的也不方便,我在南郊有套公寓,现在地铁也通到那了,不如你们搬到那里去住吧,离我们近,大家好有个照应。”
“晚晨,你跟许家小子的婚事定到什么时候?那天我去洗脸的时候遇着你婆婆了,你婆婆还真年轻啊,听说她有五十来岁了吧,哎哟哟那张脸啊保养得真好,说三十出头都有人信!听说还自己经营着一个美容公司,真能干,你有福气,能找着这么好的婆家,这样一来你妈妈泉下有知她也替你感到高兴......”张必华说着说着又开始抹眼泪,她这眼泪说来就来,动不动就掉眼泪,也让这泪水变得不值钱起来。
陆晚晨这没有跟着她大姨心生悸动,客套的回答:“许大哥他妈妈能干那是他妈妈的事,我要嫁的是他又不是他妈妈。”
张必华扑哧一笑,“瞧你说的!许家不就只有他一个男孩子嘛!以后他爹妈的财产还不都是你们的!”
陆晚晨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大姨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是为这些事而来,“大姨你真好笑,说得好像自己就是王法似的,现在人的观念可跟以前不一样了,世界首富都要把所有财产交给医疗机构,他爹妈再怎么好,万一哪天哪根脑筋抽了不把财产留给他,到时候我们还要求大姨跟大姨丈多多关照呢!”
张必华笑得有些僵硬,“不能吧?那可是她亲生儿子啊......”
陆晚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从市区来这里要两个多小时,你们吃过午饭了吗?”
张必华不知道她话里带坑,唧唧歪歪道:“哎哟哟~!哪里有吃饭哦!你知道这个地方有多难找吗?林国开了半天都没有找着路,一群人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说着还用很委屈的眼神看陆晚晨,她都把话说开了,陆晚晨该麻溜地去给他们准备午饭了吧,虽然其实他们已经在半路的农家乐里吃了野鸡过来的,但想着陆爷爷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肯定少不了有自家养的家禽跟自己种的青菜,那些都是天然无公害的,在市区里花钱也买不来的,于是她留了个肚子等着吃大餐呢,现在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
她没料到陆晚晨根本不吃这一套,反而面容凄伤地说:“这样啊,你们第一次来吗?我爷爷一个人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你们第一次来?”
张必华脸色通红,支支吾吾:“那个......我们有好几次问了许家的人对吧林国,但人家并没有打算告诉我,你知道你大姨家并没有那么富有......”
陆晚晨再次翻了个大白眼,好你个张必华这些年对她家里人不闻不问也就罢了,不仅挑唆她跟许家人之间的关系,居然还反咬她狗眼看人低,她当她陆晚晨是笨蛋吗?以林碧如的个性,怕是巴不得陆家的亲戚找来,她好做个甩手掌柜,把陆爷爷丢给他们照顾。
陆晚晨的反应张必华看在眼里,心里不免有些吃惊,才意识到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了,而且这些年在国外独自一个人生活,肯定比以前要聪明许多,陆晚晨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刺刺地说:“大姨从来没来过这里所以找不着路,真担心以后走亲戚了连许家的大门都找不到。”
张必华腆着脸笑着说:“那个倒不会,我去许家拜访过几次了......”
陆晚晨神情淡默,“那怎么我订婚那天没有过来呢?”
张必华眼珠转了一圈,没脸没皮地说:“那天我刚好重感冒,害怕去了传染给别人,你知道你们许家请的都是贵客,要是真被我传染到了可怎么好......”
陆晚晨没想到张必华已经睁眼说瞎话到了这种地步,什么得重感冒,不过是怕陆家的仇人盯上他们,所以装作跟她断绝关系,现在订婚宴一过,报纸也登了,看许家依然好好的,也不见有什么仇家找上门,于是就赶忙地跑来攀关系了,陆晚晨扫过一眼一屋子的众人,不咸不淡地说了句:“那大姨可得把身体养好了,大姨一感冒,大姨丈也会被传染了,接着大表哥跟大表姐也会传染到,就没有一个人来参加我的婚礼了。”
只好掐了一把自己,再次放声大哭,“晚晨你走了这么多年,每年你妈妈的忌日我都会去上坟,让她好好保佑你平安无事,现在看到你过得这么好,我想你妈妈在天上总算可以安心了......”
还未及陆晚晨说什么,一边的小姨张妍华便哼唧开了,“大姐,你的意思是晚晨能过得这么好全都是因为你在二姐坟前的祈祷了?”
陆晚晨想起了自己孤身在国外的生活,刚开始英文说得不流利,连个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干些洗盘子、发广告之类的活,即使这样,还有很多不良店家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就故意拖延工钱,再加上要交学费,所以她的口袋里常常没有半毛钱,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后来在学校里认识了一群聊得来的好朋友,他们中有一些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也有一些是从韩国、日本移民过来的,家庭经济条件都挺不错,有了这些人的帮助,她才渐渐解决了温饱问题,没想到她在国外饥寒交迫的生活却被她们认为生活得很好,她们是不是觉得许家人供她出国去吃香的喝辣的啊。
张必华听到小妹拆好的台,气愤道:“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我比你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当年说要把晚晨送走的时候,是谁无声无息地半路逃到新西兰去旅游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