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红路灯下,无数私家车停下驻足观望。
那一声碰撞,让我有些昏了神。
我此时正卡在一头泥头车的后轮胎里,我能感受到自己命不久矣,但那股活下去的自信,依旧让我在寒风中托举着刚刚买来的星巴克咖啡,我是一个上班白领,可不能没了面子。
泥头车司机已经肇事跑了,我看着他灰溜溜的跳进了旁边的人工湖,我喊不动,也不能做些什么。
面前越来越多的人拥挤了上来,把我本来还能呼吸通畅的空间,一下子堵了个底朝天。
我的双眼还能看清,地上那条断了的手臂,就是我的。
“你还好吗?”一眼镜男冲到我眼前,他手里举着一台摄像机,脖子上挂着都市记者的象征牌子。
“你怎么样?”他见我没回答,又问了一句。
说真的,我当时就想一口星巴克喷死他。
我都卡在车轮里面了,鲜血直流,你为了那点业绩还逼问我怎么样?你说怎么样,要不咱俩换个位置试试?
那样你就知道我好不好了。
“听路人说,你是闯红灯才卡到轮胎里面的?”
我:额……
好吧,我的确不该闯红灯,也不该走路刷手机。
但尴尬的是,我刚刚是看到一条手机短信后才出的车祸。
那短信显示的是:
【恭喜有缘人获得恐怖系统一份,劳请点击绑定体验。】
【提醒一下:这不是个恐怖短信。】
然后短信下面便出现了两个按钮。
一个是“绑定”;另一个是“死后绑定”。
我当时就当它是一条垃圾短信了吧,哪不成刚要点击退出键,脚下就刚好缺了一块砖,我踩空咯噔了一下,手指就好死不死的点在了“死后绑定”上面。
后来我就感觉到一股阴风从我的下盘直嗖嗖的往上吹,最后卡着我的脑袋一头扎在了旁边经过的泥头车轮胎里面。
泥头车司机好像还没发现我的存在,一脚油门给我带的老远,等周围行人大喊大叫得喊着停车的时候才刹车。
那时候我整个人都懵圈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后来,便是你们现在所见到的画面了。
我断了一条手臂,是轮胎压断的,它正落在距离我三米开外的沥青路面上,我感觉不到疼痛,只有阴森森的冷从脚下传来。
哦,对了,忘记说我腰以下的部位全部失去了知觉。
而原先采访我的记者在问不出我什么话后便离开,我只能无奈的看着他扭着屁股奔向我的断手,随即抬起摄像机一顿咔咔摄影。
那闪光过后,我便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
哔卟哔卟——
我随即也就昏死过去,再无任何的知觉。
……
后来根据路人甲回忆,当时的场景是:
“快!救人!”
“群众散开!给伤患提供足够的呼吸空间!”
白衣大褂的医生们驱散着周围的群众,几人合力,把我从轮胎中扯了出来。
我的双腿被压在轮胎下,他们不得不先把轮胎挤爆再施救我,但我的双腿已经被压在了下面,截肢伴随而来。
咔吱吱吱的电锯转动,我成功在几名医生的抢救下,失去了最后一口气命。
我不怪罪他们,也不怀疑他们的专业程度。
像我这种带有一丢丢黑色幽默的人,可以说就算是死,也得吐槽吐槽自己花样的死法。
……
其实那个路人甲就是我,我从头至尾看着那两名白大褂医生把我从轮胎中拖出的动作。
那紧张的汗水如豆子般洒落在地上,我承认当时天气很热,但如果他们不穿个棉袄出门可能会好很多。
你们别觉得无厘头,哪有医生穿棉袄出门的。
我想说的是,当然有了。
这是个灵气复苏的时代,很多地域的气候发生了异变。
碰巧我所生活的都市,一天能经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那医生在出门前,估计还是冬天吧。
医生说:“人死了,告知亲属后就火葬了。”
然后我看着自己半张身子被抬上了担架,拉链从下往上拉,把我整个人罩了进去。
随后两名医生开始隔着白罩从我身上摸索东西,窸窸窣窣的。
此时警察已经包围了现场,那名记者便笑嘻嘻的赶了上来,我看见他手里捧着我的身份证。
警察道:“死者叶嘉明,男,年龄十八。”
那警官办事利落,我想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告知我的家庭,说我已经死去的消息。
说就说吧,反正我也是个孤儿,那继父继母还巴不得我死去,现在刚好有个机会离开,出另外世界耍耍,他们可不知有多开心才是。
后来人走茶凉,货车被拖走,我的尸体和遗物也都被拖到了归属于它们的地方。
但我还站在人群中,无法动弹。
我只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囚禁着我的身体,周围车来车往,它们都直接从我的身体中穿过,我似乎成了一缕亡魂,无人能察觉到我的存在。
正当此时,我脑海叮的一声发出一声杠铃般的声响。
叮!
【绑定值:99%】
【绑定值:100%】
叮!
【系统:恭喜宿主绑定恐怖系统。】
呼的一声,我整个身子像挣脱出去的箭,一下子砸在了地上。
我活过来了?
这感觉有点微妙,无数关于恐怖系统的消息植入我的脑海,我看到魁修二字印在我的脑海里,后来,我便晕厥了过去。
躺在路中央,任凭车来车往,头顶上的路灯,依旧扑朔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