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教学很成功,应同尘趴在床上濒临昏迷时如此想到。电影已经循环播放了,他闭眼前用力攥住了卓殊的手腕。
卓殊豆大的汗从额头滴落,低头咬了下他的锁骨:“怎么了?”
“记得......给我搓个澡。”应同尘跟个临产的孕妇似的,说完就睡过去了。
“真是惯的你。”卓殊倒在他旁边歇息了一会儿,有一下无一下地捏着他的手,“人家电影主角都没你这么麻烦。”
说完,他坐起来,关掉电影,抱着人去了浴室。
翌日清晨,应同尘从梦中一个惊醒,看了眼时间,才想起今天是周六,马上又倒了回去。
刚翻个身,就看见躺在旁边的人,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美梦,嘴角都是弯弯的。
他又累又困,往前挪一点,卓殊也跟着动了动,伸手抱住他,两人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继续睡觉。
接近中午时,卓殊的手机才响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下床接电话:“什么事?”
米姝说:“卓总,胡小姐又来公司找你了。”
卓殊:“就说我在休息,让她回去。”
米姝那边还想说话,手机就被人抢了去,胡莱语气不善:“卓殊,你在哪里?爸爸跟你约好了今晚的饭局,你可别忘了。”
卓殊揉揉眉心:“是和你爸的饭局,你跑去我公司做什么?”
“我路过,顺便晚上一起去吃饭啊。”胡莱说。
胡莱的父亲和他是合作已久的伙伴,经常会一起应酬,只是在某个聚会上,胡莱见到他之后,就时不时提起联姻的想法。说得多了,她竟然以为两人真的打算联姻,并以女朋友自居了。
“不用了,我只跟你爸......”
砰——
一个枕头飞到他头上来,伴随着一声充满怨气的声音:“小点声!”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陡然拔高音量:“是谁?你房里有人?”
卓殊摸摸脑袋,直接挂了电话。公司暂时是不想去了,他洗漱完毕后,就在书桌前打开电脑。
紧急文件处理完,他伸了个懒腰,目光一顿,在书桌脚底下看见一副眼镜,刚捡起来,视线不由看向床上的人。
应同尘半个身子露在被子外,身上不少痕迹,面目却分外安静。
卓殊不免看入了神。
这时,应同尘翻了个身。卓殊手一抖,眼镜掉在了地上。
应同尘打了个呵欠,缓缓睁开眼,看着房间里的阳光,刚一开口就发现嗓子有些哑:“几点了?”
“快一点了。”
“难怪,好饿。”应同尘坐起来,眯着眼镜在床上摸了半天。
“找眼镜吗?”卓殊站起来,刚往前迈一步,就听见“咯吱”一声,两人同时看向他的脚底。
他讪讪地捡起眼镜的“尸体”:“在这呢,呵呵呵呵。”
应同尘:“......”
应同尘翻了个白眼。
“别以为我没看到白眼啊。”卓殊走到床边,“不就是一个眼镜嘛,我赔你不就完了吗?”
“当然要赔了。”应同尘掀开被子,摸了摸大腿,“还真给我洗澡了呀?不错,值得表扬。”
卓殊:“......”
所以是可以不给您洗的对吗???
应同尘穿好衣服去洗脸刷牙,卓殊看着他都快合不拢的腿,露出一个“我可真棒我最厉害”的表情。
应同尘回头一看,回他一个“我可真棒我教学最厉害”的表情。
两人同时露出王者之笑。
两人下楼,商量着是先去买眼镜还是吃饭。
“吃什么吃,先去把眼镜给我买了,你再自己去吃吧。”应同尘说。
卓殊被他这随意敷衍打发的语气给气到了,且不止一次认为,这小东西还没明白自己是个什么处境呢,到底谁才是金主爸爸?
“我不管,先去吃饭。”卓殊很强硬很坚持己见。
应同尘:“那我也不管,先买眼镜,不然我三米开外可就人畜不分了。”
“是吗?”卓殊把手一伸,“那你扶着我。”
应同尘垂眸盯着那只大手,五指修长,经络分明,他挑了下眉:“扶就扶。”
于是,应同尘就扶上了他的手,攥着他的手指,将他的手包裹在掌心里。
卓殊一愣,脸色有些不大自在,挣了一下,一不小心就十指相扣了。
卓殊:“。”
应同尘:“。”
卓殊:“额......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我知道。”
但,两人尴尬的一批,却都没松手。这时,泊车小弟把车子开了过来,两人迅速钻上车。
“还是先去吃饭吧,这么晚了。”卓殊说完就往附近的餐厅开去。
应同尘看着餐厅的装修,心里大概有了点底,是吃得起的午餐,虽然还是有点贵。房费是卓殊出的,那饭钱只能他来了。
两人点完餐,卓殊就察觉到他坐在位子上,时不时挪动一下,立即了然,招来服务员,要了个垫子给他放座位上。
服务员离开时的表情很精彩。
两人吃到中途,卓殊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在我这的试用期通过了,说说你之后的规划吧,想要什么直接说,我衡量一下。”
应同尘怔了几秒,不明白舒适的午餐怎么突然变成了面试现场,思索片刻,道:“我想要个安静的午餐。”
卓殊顿了几秒:“就这?”
“嗯。”
“不再提别的要求了?”
“嗯,目前看来,这个要求就很难达到了。”应同尘悠悠道,“你可真是一点也不安静呢。”
卓殊皱了下眉:“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您可真是一点也不安静呢。”
“......”
卓殊气鼓鼓地继续用餐,并打算再也不跟他说一句话!
当然了,仅限这顿午餐。
但是他可以自说自话——
“哎,有的人哪,也就脸长得不错,这嘴可真是——”
“谢谢夸奖。”应同尘举起叉子上的牛排,放到他嘴边,“吃点吧。”
卓殊眨了眨眼,盯着那块牛肉看,都快瞪成斗鸡眼了,才张嘴咬了上去:“说到底,还是知道讨人欢心嘛,那平时就表现得乖一点不久好了。”
应同尘无奈叹气,当真是无论如何都堵不住他的嘴了吗?
卓殊吃完,又盯着他的叉子看,下巴一抬。
应同尘试探着又给他喂了一块,对方果然十分享受地吃了进去。
“卓殊!”这时,门口一个女人突然冲了进来。
胡莱踩着高跟鞋,发出尖锐的声音,直奔到二人桌边,盯着应同尘手上的叉子瞧了半天,愤怒地看向应同尘的脸,倒吸一口冷气,指着他问卓殊:“他是谁?”
应同尘好整以暇地收回手,看着眼前这突然冒出来的桃花,不打算多管闲事,擦了擦嘴,起身就准备往外走:“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
谁知刚经过卓殊身边时,对方就捉住了他的手腕,一个用力,将他拽了回去。
他一时不察,顺着他的动作坐在了卓殊的腿上。
应同尘:“......”
哦豁。
“你告诉她,你是我什么人?”卓殊看着他,半个眼神都没分给边上的女人。
应同尘抬眸,看着他的眼睛,没答话。
卓殊暗自捏了把他的后背,暗示与威胁的意味明显。
应同尘拧了下眉,挣脱他的手,重新站起来,在卓殊即将生气的边缘,怨气十足地说:“你的腿太硬了,不好坐。”
应同尘又坐回了自己的位子,拍拍软垫,嗔怪道:“还是这个舒服,都怪你。”
卓殊眉头微松。
胡莱后知后觉地瞪大了双眼,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们:“你!你们......卓殊,他们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了寻求刺激,就找个了......找了这个.......”
她又指向应同尘,可是一对上这张脸,“宠物”“玩意”之类的词汇就难以宣之于口,最终只能冲应同尘憋出一句话:“你年纪轻轻,为何要自甘堕落?!”
“你情我愿的事罢了。”应同尘说。
这种时候,女人一旦滞留太久,就会引起其他顾客的注意,需要将人送走才行。
但这种宛如捉.奸现场正在气头上的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不如简单粗暴点。
于是他倒了杯水,放到桌边,微笑道:“外面天热,先喝点水吧。”
胡莱端起那杯水,顿时感觉对方才是高高在上的正宫姿态,一时气急,直接将水泼在了应同尘的脸上。
“胡莱!”卓殊阴沉着脸喊了一声,“给他道歉,否则和你们家的合作也只能终止了。”
“你竟然为了这个自甘堕落的人,放弃合作?!”胡莱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你是不疯了?!”
“我看你才是疯了。”卓殊冷声道,“道歉。”
“不可能!”胡莱对他的话置之不理,怒气冲冲转身就走。
卓殊拿起纸巾递给对方,应同尘脸上挂着水珠,额前头发也湿了不少。
服务员闻着八卦味赶来,忙前忙后地收拾了一下桌面,看他们二人时的表情就更加精彩了。
应同尘结果纸巾擦了擦脸,将头发随意地捋到脑后,第一句话就是:“这杯水我接了,那这顿午饭钱......”
“我付。”
“deal。”
“你的衣服也湿了,先去商场重新买一套吧。”
“那倒不用。”
“听我的。”卓殊说完,起身去买单,领着他直接去最近的商场,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我跟她没有关系,最近也不想跟他们家合作了,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意思直接拒绝。”
“所以借我这么个野男人的名头,让她主动拒绝合作?”
“嗯。”卓殊顿了顿,“生气吗?”
“还成。”应同尘一改谦逊态度,直接走进一家男装店,“把你们最好看的衣服拿出来,多贵都行。”
卓殊乐了,心道人还没火,就开始大明星做派了,以后要真捧火了岂不是要上天。
但比起解决了胡家的这个麻烦,这一两件衣服算什么,就是送一两套房子——啊不行,听说房子不能送早了,不然小东西该恃宠而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