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和陈煜阳的突然出现毫无疑问已经打破了这场即将开启的杀戮,也让很多人好奇的场景没有再继续下去。虽然看似潇洒的一招简单的降住了暴怒之中的孔宣,但是鸿钧自己知道,挡下这恐怖的轮回眼到底耗费了自己多少心神。当然,这一点,孔宣同样明白。
因为不知不觉之间,一股浩然的气息已经随着轮回眼缓缓的流入了孔宣的胸口,泛起一阵紫色的光芒,就连孔宣自己都感觉到不可置信的诧异。那股暖暖的热流不断的在孔宣的胸口转动,泛起,落下,孔宣胸前那狰狞的伤口瞬间被弥补了起来,以一种肉眼看得见的恐怖速度。
眼神有些不敢相信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大师傅,不过很快,孔宣的心境随着陈煜阳的一个细小的眼神开始沉默了下来。从惊喜一下子变成了宠辱不惊,一双眸子暗自藏着金光,只是不再光芒熠熠,而是渐渐的变成了一种淡漠和漠然。
孔宣浑身的伤痛已经在刚刚的一击之下完全弥补,甚至于修为直线上升,到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能认知的程度。浑身依旧血腥,但是那张神骏的脸庞泛起一道道华光,神色内敛,一步一步的站在陈煜阳的背后,无喜无悲。
陈煜阳转眸看着自己的关门弟子,脸上掠过一丝满意的笑容。指尖轻轻抖动,阴阳折扇轻启,啪嗒一声,一道乳白色的光芒瞬间迸发出来,虽然不快,但是带着洪荒之上最为纯净的力量,是自然的力量。
如今的陈煜阳,没有金乌太阳真火,没有翻天印,没有金乌金身,没有轮回眼,似乎一切都是那样自然,一切都应运了道之一字,连鸿钧都不禁发出一声叹息,道:“居士修为再进一步,大道可窥!”
陈煜阳手指轻点,那道乳白色的光线直接落在了血海之上的五行大阵之中,轰的一声,困住准提的五行大阵就这样化成了飞灰。只见一道金色光芒有些狼狈的从阵中冲了出来,手中七宝妙树,浑身袈裟破烂不堪。头上紫金冠散落,发丝犹如清雪一样落下,一双眸子隐隐之中带着愤怒。
出阵之后的准提将好像入了魔道一样,一双红眼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孔宣,手中七宝妙树不断颤抖,怒吼道:“孔宣小儿,贫僧要和你同归于尽!”
说着,愤怒的准提好像着魔一样,一路狂暴,朝着白衣孔宣飞了过去。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傻眼了,就连接引都感觉到背后一阵冷汗。当着鸿钧和陈煜阳的面,准提居然如此暴怒茹此放肆,这简直是不能饶恕的过错。
所有人,包括冥河在内,都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准提,自然冥河心中除开同情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幸灾乐祸的感觉在其中。要知道,惹怒了青阳师叔,那是要倒大霉的,别说你,就算是鸿钧老师,也是不敢轻易去惹怒那位。
不过冥河似乎有些不能明白鸿钧老师的作为和立场,所以内心深处到是有些惶恐不安。
陈煜阳只是冷冷的看着好像大鸟一样飞来的准提,一边的接引无比的紧张的惊呼道:“师弟,老师和师叔面前,休得放肆!”
接引是尽心了,但是他依旧无法磨灭准提心中的怒火。似乎这把火不烧死几个人,他是不能够平静下来的。不过面对扑面而来的准提,陈煜阳忽然笑了,笑的很是灿烂,因为在他看来,准提好像的飞蛾扑火一样的行为,有些幼稚和可笑。
一挥手,轻拂了一下衣袖,一道淡淡的光芒形成一股气墙就这样挡在了准提的面前,感觉到一种不能再进一步的弹力,准提的身子相停下却也是不可能的了。咚的一声,准提圣人法体就这样被轰击了出去,在空中不断的翻转了五六个圈子,这才停止下来。
“真是好勇气……”陈煜阳蔑视的笑道,言语之中带着无比讽刺的意思。
如今的洪荒,在陈煜阳面前舞刀弄枪,也就是鸿钧和杨梅而已,什么时候轮到准提这样一个小人物。不过能够在自己面前,突杀自己的徒儿,准提要不就是疯了,要不就是勇气可嘉,所以陈煜阳才道了一声,好勇气。
只是这话传到鸿钧和接引的耳朵中却是无比的刺耳,接引连忙来到陈煜阳面前,恭敬稽首道:“见过青阳师叔,刚刚师弟只是一时冲动,还请师叔原谅则个!”
很明显,接引此刻出场是为了自己的师弟求情的,不过陈煜阳却轻蔑的笑了起来,嘲讽的看了接引一眼说道:“刚刚他也是无心之过,本座就不计较了。”听到此,接引如蒙大赦,正准备谢恩,就听陈煜阳话音一转道:“不过你们西方佛门相要侵吞六道也是一时冲动吗?本座很想知道?”
吧嗒,吧嗒,两滴冷汗已经从接引的额头之上落在了血海之中,就连冥河都感觉到了这血海之上忽然凉风大作,有些阴冷的感觉。不禁下意识的抖动了一下身体,看着身边的后土娘娘自嘲的笑了一声道:“好冷!”
不止是冥河,就连后土都感觉到了浑身颤抖的气息,不禁心中暗自想到:这难道就是青阳道兄的气势嘛?光光这气势就不是普通圣人能够承受的,青阳道兄不愧为洪荒第一人,一点不假。
“这……”面对陈煜阳的质问,接引无言以对,只能不断的迟疑着,求助的看着自己的老师,鸿钧道人。
这世界上谁都护短,不光的鸿钧,陈煜阳也是如此。刚刚鸿钧的所作所为,已经被陈煜阳奚落了一番,不过面对求助的弟子,鸿钧只能够再次硬着头皮,苦笑着看着陈煜阳道:“青阳居士,此事能不能交给贫道处理?毕竟都是贫道坐下弟子!”
陈煜阳沉吟了一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好吧!鸿钧老鬼,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你如果还要护短,就休怪本座无情。本座出手,那就不是闭关封印这样简单了。圣人虽然说不死不灭,但是在本座眼中,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鸿钧旋即点头,微笑,道谢,然后看着矗立于血海之上的接引道:“接引,你无故带领佛门进入血海六道,妄动杀戮,为师就惩罚你在西方极乐世界静修己身,千年不得出西方极乐世界半步。你可服气!”
“谨遵老师法旨!”
陈煜阳就这样看着血海上发生的一切,看着鸿钧手中的屠刀高高的举起,又轻轻的落下,嘴角的笑意更加鬼魅了起来。
是个人,都会有徇私护短的心理,就算是洪荒第一人道祖鸿钧也不能免俗例外。不过是个人都可以护短,只有鸿钧却恰恰不行。因为鸿钧乃是天道代言人,天道一字乃是公。天道便是公道,正所谓天道至公,大道至简。要是鸿钧都护短了,那天道何在?天道又如何公平呢?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巧合之下的结果,天道无情,自然至公,但是一旦有了感情,也不过是凡人一个而已。在洪荒的第二纪元,鸿钧便已经不是那个无情无欲的天道代言人了。甚至于对于天道的轮回,命理的定数有着一丝莫名的抗拒。
有情之人,又如何能够真正的公平呢?
静静的望着鸿钧就这样高高的举起屠刀,却又轻轻的放下,陈煜阳的嘴角流露出一丝不为人知的笑意。是讽刺,是轻蔑,是一种别样的感情。他不知道接下来的天道将要如何处理这个不怎么听话的代言人。
不过,他并不担心鸿钧,今日的鸿钧已经今非昔比,有三个纪元的修为,已经不再是天道完完全全能够左右得了的人物了。天道选择的鸿钧,也创造出了洪荒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对手,一个永远不会听从他命令的对手。
对于陈煜阳,天道是无可奈何,对于鸿钧天道又何尝不是无可奈何呢?正所谓鸿钧即是天道,天道却不都是鸿钧。天道之于鸿钧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幻影而已。冥冥之中的那只手,如今却已经要渐渐的退出了洪荒舞台。
虽然不甘,虽然不愿,但是却又无能为力。
淡淡的笑意飘然浮于俊美的面容之上,微微翘起的嘴角就如同这血海的波澜一样,到处可见的轻蔑。饶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沉静之中开始泛起波涛的血海,陈煜阳知道,血海就是冥河,血海是心情就是冥河的心情。
此刻的冥河,简直已经到了一种怒火中烧的地步。他不恨鸿钧,只是不理解,老师为什么会对于这两个玄门叛徒如此维护。不过老师都不曾动怒,他也只能够尽量压制住自己心头的怒火,但是心间,依旧如同这翻滚的血海一样,不解,心酸,心寒,一众情绪不断的冲击着他的心神,隐隐之间,依旧是愤怒。就像这吞噬一切的血海。
冥河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道祖圣心旷远,自然明白准提和接引是两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望着自己尊敬的老师,望着道祖鸿钧此刻褶皱中带着疲倦的脸庞。一眼数百万年,就如同紫霄宫中第一次听道一样。只是这其中有太多太多的让人不解,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