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阳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严落雨,嘴角不断的抽搐着,道:“好,好,好,我说过动我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然后回头看了一眼,严四海,陈煜阳道:“老人家,你相信我吧!”
“您是好人,你是我们严家村的恩人,我们都相信您!”严四海这话是从心底里面说出来的,没有半点做作。
陈煜阳笑道:“相信我就好,我一定让他们这些人付出代价的!”
陈煜阳的声音似乎激活了严落雨,已经伤重的不能动的严落雨立刻跑到了陈煜阳面前,咕咚一声跪下来,道:“总教官,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给东南海狮的兄弟们丢人了,请总教官处罚!”
陈煜阳笑道:“处罚,我一定会给你的,但是先要养好伤!”
“是!”
就在所有东南海狮的成员都为了严落雨的遭遇感到不忿的时候,想要向陈煜阳请命,去将那个黑心的商人,以及那个刘市长好好教训一顿的时候,忽然天空中响起了一阵轰鸣声,一辆飞机开始在严家村的上空盘旋着。
陈煜阳淡淡的笑了一声:“来了,来了,还真快啊!”
天空中轰轰作响的飞机好像如同一只苍蝇一样让陈煜阳讨厌,也让所有的东南海狮的部队讨厌,他们都用一种惊怒的眼光望着天空中的飞机,有些眼力的人都知道这飞机上的代码到底代表着什么。
京城军区的航空,而且京u的后面还有一圈蓝色标文,很显然这架飞机的隐含意义要比飞机本身大的多。
陈煜阳用一种很讨厌的声音,朗声道:“龙飞云,你小子再不下来,老子就把你这架破烂飞机给打下来。岂有此理!”
飞机上的龙飞云现在是有苦说不出啊!他正在找着陆点,可惜,陈煜阳和东南海狮的十几架飞机已经将这些空地都抢占了,现在他们只能在空中盘旋,围着严家村飞了两圈,终于让他们找到了一个可以降落的地方。
直升机呼呼啦啦的下来了,严四海在一边笑道:“首长,您真是大人物,我们这个小村子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先进的东西,今天真是开眼了,开眼了!”
陈煜阳现在已经没有心情理会严四海了,他这次博弈,带着一些赌博的心理。他知道这次自己冒然调动东南海狮一定会让上面震怒,陈煜阳赌上面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但是现在看来他错了,错得有些离谱了。
不过他并不怵,因为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将所有情况都考虑清楚了。
陈煜阳此人按照白景琦的说法是步步算计,步步不出错的人。所以他不会这样盲目的做出这种大动作,龙飞云的到来应该是情理之中,却是预料之外的事情。这也让陈煜阳感觉到了上面那些老家伙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软弱的。
冷笑了一声,陈煜阳默默道:“这些个老家伙对待外敌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硬气过,对自己人到是下得去手的!哼!”
龙飞云知道自己这趟差事不好做,远远的他就看到了陈煜阳那张冷色的面孔,比冰山还要冷,简直没有一点人气。他不禁苦笑,心道:看来这次这小子要发飙,哎!我这人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几步上前,龙飞云笑嘻嘻道:“煜阳,好久不见了!”
不过话一出口,就感觉这个套词好像有些老套了。陈煜阳眯着眼睛静静的点着烟,道:“龙组长,我们年前还刚刚见过,怎么能够说好久不见呢?”
一句龙组长已经让龙飞云知道了,陈煜阳的立场,龙飞云此刻已经不知道如何说了,要是直接上上面给你处分了,拿掉了你好多头衔,这样的意味,陈煜阳那小子不发飙才怪呢?连龙飞云自己都感觉像是有些过河拆桥的意思。
就当龙飞云不知道怎么说,一脸尴尬的时候,陈煜阳冷冷的笑道:“龙组长,上面有什么意思你就直接说,正好当着严家村的百姓还有这些东南海狮的面子说说!”
龙飞云此刻心中大叫不好,面前这个家伙好像是要煽动民怨和军人的愤怒啊!自己怎么傻到直接到这里来找他的,应该到苏州军分区的。不过直奔严家村是一号的意思,他生怕陈煜阳这只初生牛犊再在严家村闹出什么乱子出来,如果他凭借着手上的第六处证明,一高兴将刘崇天给咔嚓了,那事情就更加大条了。
上面有上面的考虑,但是却让龙飞云为难了。
龙飞云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笑道:“煜阳,你要了解上面的苦心,你这么搞法上面一定会有动作的!我们还是借一步说话吧!”
此刻严四海心中焦急,听他们的谈话,好像是要对陈煜阳不利,陈煜阳是他们严家村的大恩人,这样好的领导哪里去找啊!严四海一下子跳了出来,道:“这位首长,有什么时候不能当着我们这些百姓的面说嘛?你们不是一直说公平,公开,公正吗,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知道的吗?”
龙飞云一下子被老人说的手足无错,就连蓝宁他们也呼啦一下围了过来,道:“不错,严大爷说的是实在话,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你们上面想要处罚总教官,那也要有个说法,我们这些东南海狮的战士们必须要知道。毕竟总教官是为了我们出头!”
陈煜阳挥了挥手示意蓝宁退下,然后笑道:“龙飞云,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我陈煜阳这次行动是为了我的部下,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对得起我这颗心,至于到底那些政客们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面对着陈煜阳的步步紧逼,龙飞云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苦笑道:“煜阳,你要懂得上面的苦心,要是每一个人都像你这样,那部队还有什么纪律可言,那国家还有什么法律可言呢?”
“法律?”陈煜阳冷笑了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吼叫:“龙飞云,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就是现在的严家村,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法律,你看看这些负伤的老百姓们,这难道就是你说的法律吗?他们死了到底有谁关心过?你还是那些个高高在上的人,要不是我出面,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这些事情,还做着国泰民安的大梦呢!”
“陈少校,注意你的言辞!国家不过不管这些百姓的!”龙飞云被陈煜阳指责的没话说,但是他身边的女人却毫不客气的说话道。
不过她的发言却让严四海,还有严家村的百姓不干了,严四海一下子跳了出来,指着她的脸道:“小姑娘,说话要凭良心,我们家娃被人活埋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们这些人家被人强拆的时候,你们这些人在哪里,现在这位好心的军官替我们做主了,难道还是错了吗?”
“对呀!对呀,打死这些沽名钓誉的人,他们什么时候管过我们的死活,他们只知道自己享乐!”
“打死他们!”
女孩的话似乎已经激起了民怨,一波黄白之物猛然从天而降,龙飞云讪讪的站在那里根本就已经忘记了躲闪。就听见凤凤哭诉的声音从房顶上传了过来:“你们和那些强盗都是一伙的,我爸爸死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他是被活活埋在地下的,就是你们现在站的这块地方,现在人死了,你们却过来说你们会管的,你们能够让我爸爸活过来吗?你们这些恶魔,恶魔!”
陈煜阳声音有些哽咽了,道:“听听,龙飞云,你听听!”
龙飞云现在只能是哑口无言,说不出半点话来,而他身边的女孩子被黄白之物泼溅了一身,愤怒道:“乡亲们,乡亲们,你们不要听坏人的蛊惑,国家不会不管你们的,那些坏人也会被法律制裁的。”
“制裁?”严四海冷笑道:“怎么制裁?那个潘总现在活得好好的,他的手上沾满了我们严家人的血,你们为什么不管,反而是帮助我们的人,要被受到惩罚,老天,这还有天理吗?”
严四海活了九十岁了,从一个混乱无际的社会活到了现在这个国泰民安,但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这个所谓的国泰民安的背后依旧是黑暗,比那个混乱无际的社会还要黑暗,那个混乱的时代,强盗就是强盗,但是现在,强盗已经不是强盗了,而是民营企业家。
悲哀,一种从来未有过的悲哀从他的眼中划过,老泪纵横道:“你们,你们就是强盗,你们比强盗还要强盗,你们内盘剥百姓,外却要做好人,做阔气。你们用从我们这些百姓一生的积蓄,血汗钱,眼不眨一下就送到国外,去救济外国的灾民。你们可知道,在我们这里,能够吃上饭的人有几家,你们是强盗,彻彻底底的强盗!”
说着严四海整个身子坐在了地上,痛苦的嚎哭着,哭出了他对这个社会的失望,哭出了他对这个时代的悲情。
此刻的陈煜阳再次缓缓的掏出一支烟来,笑了,笑得却很凄惨:“外圣内王,外圣内王,多少年了,多少年了,都没有打破这样的圈子!”
猛烈的吸了一口烟,陈煜阳狠狠的将剩下的烟踩灭,道:“龙飞云,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上面有什么想法,不就是记大过吗?不就是降职吗?我告诉你,老子还就不干了,我看看你们还能够有什么招数!我回去之后就申请退伍!”
说着陈煜阳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背影无比的愤愤和凄凉,带着说不出的辛酸和心痛。
蓝宁此刻的火气也相当大,死死的望着龙飞云,然后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军帽,军装脱掉了,怒冲冲道:“老子也不干了,现在到底是怎么搞的,好人要受到惩罚,坏人却能够逍遥法外,兄弟们,有骨气的我们全部跟着总教官,这个少校老子不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