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慧见两人了无生气的模样。
缓了缓口气,给了她们思考的时间。
片刻,方又开口:“你们为何要害我?”
见二人垂着脑袋,丝毫没有回答之意。
片刻。
文慧忽而一笑。
话头拐了个弯儿。
她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二人。
沉沉道:“或者说——是谁要你们害我——?!”
方妈妈、银杏听到这儿,原本垂下的脑袋猛然抬起,瞪着圆溜溜的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盯着文慧。
见此,文慧目不斜视,一字一句道:“是谁?许了你们好处,要害我?”眼神凌厉的看向诧异的二人。
方妈妈惊呆了张着嘴,半晌,支支吾吾道:“你…你…如何……”
“我如何……如何——知晓?”文慧笑了,挑了挑眉。
顿了顿,方道:“自打我万千嘱咐照顾好青杏的刘妈妈被青杏瞧见时时鬼鬼祟祟夜里不知所踪,自打珍云几个发现彩云不对劲儿,自打我想到刘妈妈与你有约定,我的行踪你们却了若指掌,我去哪处都有人给你们报信开始。”
说着,顿了顿,又道:“这些,我都是知晓的。”
不止这些,谁要害她。
她隐隐约约也知道了,左右逃不出那几人。
只是——她需要一个准信。
银杏不可置信的望着文慧,“小姐……”
文慧瞥了眼地上的二人。
顾不得两人的吃惊,又道:“如若无人许与你们好处,你们如何也不敢做这吃力不讨好之事。就算弄死我又如何?你们依然会呆在又脏又乱的杂事房,我活着,你们还有一丝指望,我死了,你们就连指望都没有了。”
说着,又看了眼二人,一字一字道:“只有能许与你们好处之人,能勾起你们的本性。”
银杏已然是呆滞了。
方妈妈震惊无比,像从未见过文慧的模样。
等了半晌,见两人虽是吃惊却已然没有开口的欲望。
文慧狡黠一笑,似是知晓什么:“你们还指望着那人救你们出去?”
说着,文慧无奈的摇摇头,直叹她们天真,被人用了当枪使。
“你们害我的事实已被坐实,今日府内传的沸沸扬扬,你们可能逃脱这罪名?”
又道:“我虽不知那人是谁,可有一点我是知道的。”
文慧眸子凌厉投向二人:“这方府后院的掌权人——是方老夫人!”
方妈妈与银杏闻言身子浑然一颤。
文慧见此,又接着道:“我虽不姓方,可我在府内形势如何…你们不会不知道罢…”
见方妈妈与银杏有了一丝动容。
文慧又添油加火道:“方府所有人看到的事情。已被坐实的事情。
“那人可会为着得罪方老夫人,也要将你们二个奴婢救出?”
见方妈妈垂着脑袋,不言不语。银杏哽咽着。
“不过——”文慧又道:“若是我与方老夫人求情,未必不会……”话语截然而止,让人幻想无穷。
文慧瞥眼探了探两人。
见二人虽为之动容,却依旧低着头,不言不语。
文慧见此笑起来,心里不知如何冒出一股子火气。
只见她点了点头:“我知晓了,既你们执意为她人做嫁衣,我也不想多说,如此…”说着,人已转了身向门口走去。
文慧伸出小手,缓缓推开木门。
“吱呀——”门应而启。
“等等——”
文慧脚下一顿,脸上带了一丝笑。
“你是谁?”
方妈妈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你是谁?”
文慧小手顿了顿,闻此,她沉默了。
片刻后,方道:“我是苏文慧。”
转了身,已是把目光投向方妈妈与银杏。
方妈妈摇摇头,“不可能…小姐从来不会…怎么会……”
文慧笑了,白白圆圆的小脸,嘴角漾出两个浅浅梨涡,眼睛弯弯,她道:“方妈妈糊涂了,你将我奶大,如何分辨不出我来?”
她还是她,苏文慧还是苏文慧,只可惜并不是她们熟悉的那个苏文慧了。
苏文慧或许会心软饶他们一命。
不,苏文慧被人推进水中,或许连反抗都不会。
不然,当初她穿越来也不会落个无人照料的下场。
方妈妈望着文慧的笑容,不知怎的一个激灵,只感周身一片冰凉。
银杏忍不住掩脸哭起来,抽噎声溢满整个柴房。
文慧笑意渐消,她侧了侧脑袋,斜眼看着两人,似在等待什么。
屋内的气氛这样持续了半晌。
方妈妈看了看一旁的银杏,又抬眼看向文慧。
忽而开口,语气里有了丝决绝:“我告诉你……”
说着,方妈妈话锋一转,又道:“…可……你要放过银杏一命!”
说着,语气又坚毅起来。
“娘——!”银杏泣不成声喊着方妈妈。
文慧面无表情看着眼前这一幕,与方妈妈对视一眼。
屋内半晌沉默。
片刻。
她点了点头:“可以……”话一出,便见方妈妈面露丝丝的笑意。
可怜天下父母心。
见此,文慧心底叹道。
不管多么心狠手辣之人,也总有护犊的一面。
“你说吧。”文慧静静站立,打断了方妈妈片刻的喜悦,直直道。
……
“小姐!”
文慧出了柴房,珍云,朝云便急急忙忙迎上来。
“走吧。”文慧脸色沉着,皱眉点点头。
二人见此面面相觑,跟了文慧步子,转身出了柴房。
……
回了屋子,文慧坐在椅上,接过珍云递过的茶,凑近嘴边喝了口,道:“刘妈妈人呢?”
珍云道道:“小姐,此刻在外头跪着呢。”
文慧忽而笑了,“她倒是聪明。”说着,放下手中茶盏,道:“叫她进来。”
珍云点点头,转了身朝屋外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