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样……
接下来，李柔恐怕就会说——
“祖母，不若这般，木小姐在府内呆了也有不少时候了，平日里头倒是不知晓木小姐是这样的人，只是……”李柔忽而站起身脱口而出。
文慧眼神闪了闪，颇有意味深长的看向李柔。
木双燕脸色惨白，看着堂内站定的几个庶女，道：“你们快些说实话，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
侯夫人的权利自然是不必说，背靠侯府好乘凉的话也不是说假的。
这几位方府庶女在嫡母的手里讨生活，平日里头自然不要说什么物质享受了，最最重要的一点儿就是有关她们出嫁的问题。
嫡母心狠还是豆腐嘴刀子心，她们的未来可谓一片黑暗。
李柔……
若是李柔允诺了这几个庶女什么……
譬如说，诬陷木双燕之类的……
这么一想，文慧又觉得自己思维好像错乱了。
可是，当初不是木双燕将这几个庶女待到酒楼里去的么，那么，这么说来，终究还是木双燕自食恶果了？
文慧心里越发觉得这件事情奇怪起来。
木双燕脸上带着几分隐忍不甘，缓慢的往前走了几步，道：“老夫人，双燕是什么样子的人，难道这么些日子您看不清楚么？我绝对不会做那种缺的的事情。”
李柔笑了笑，道：“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哪个人的真正本性，难保事情是什么样子，祖母，您说是不是？”李柔转过身，福了福身子。
方老夫人面色一顿，显得有些难看了。
文慧脸色也僵了僵。
李柔这是在用话压方老夫人了。
永寿堂内沉寂了半晌不曾有人说话，木双燕低低的垂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曾开口，似乎在等待方老夫人的开口。
文慧静静的眯了眯眼睛，环视了堂内一周的人。
几个庶出的丫头，木双燕，李柔，方老夫人、方倩……
垂眼想了想，文慧又抬头看向那几个庶出的丫头——
究竟当初为何木双燕要把这几个丫头带到酒楼里面去呢？众所周知，方府的庶女地位算不得高，可是木双燕还特意将自己、方倩、方淑几人给隔开来了……
而且，为什么李柔会出手打木双燕？
李柔的理由是有关于“方昇”……
方昇、方昇，方大夫人……
文慧嘴里嘀嘀咕咕起来，想着想着，不自觉的便眯起了眼睛……脑中忽而灵光一闪……
文慧猛然抬起脑袋，看向李柔……
此刻，李柔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李柔……
李柔身为侯府嫡女，背靠大山，有什么可畏惧的呢？娘家的背景足够给力，那么剩下的……
剩下的……就只有方府……方府……
方昇！
灼灼的目光的凌厉的看向木双燕和李柔。
文慧此刻紧皱的眉头微微舒缓开来，方才一瞬间有些僵硬的身子也松散起来，人在想清楚事情缘由的一瞬间就轻松了下来。
微微勾了勾唇角，文慧脸上也带了一抹笑容。
李柔，没有说谎！
木双燕，也没有说谎！
错的，只不过是两人的阴错阳差罢了，而且，事情的的确确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
李柔……是个防患于未然的女人，她自然不会允许一切事情的出了自己的预料之外。
文慧吐了口气，心里按下了几分心思。
方才那般的紧张，文慧总是害怕木双燕和李柔在搞什么鬼，两人说的牛头不对马嘴的，完全不一样，原以为是想要利用方老夫人来做些什么。
现在看来……不过是两个女人的嫉妒之心和妄想罢了……
事情的前因后果文慧对上了号，此刻便整个人都松快了起来。
“祖母，人证物证都在，孙媳的的确确并没有说谎，事情的真相如何，事情的原因如何，孙媳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些没有所谓的事情去费心思作假。”李柔起身，朝方老夫人的方向走了几步，而后微微的躬身行礼。
木双燕却道：“老夫人还请相信了双燕，双燕的的确确没有做！”一番话说得铁骨铮铮，好似如真的一般。
是了。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是两个女人无言的斗争，只是……
文慧颇有些无奈，而后，抬起头，双眸有些无奈的看向正在俯身行礼的木双燕，被李柔扣上这样一个事情的名号，府内的庶女又是向着李柔的……
“木小姐！”方老夫人忽而怒喝一声——
木双燕一惊，诧异的抬起头。
文慧叹了口气，心道：木双燕，你错就错在，一，高估了方老夫人对你的重视，二，控制她人的手段不够稳重……
“罢了罢了……”方老夫人忽而似是头痛的用苍老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又道：“过往的一切都莫说了，柔儿……”
“祖母——”李柔应声道。
“木小姐的所作所为当真让我失望……”
“我没有做！老夫人，老夫人，我真的没有做！”木双燕上前一步，眉心似有焦急，目光转向李柔的时候带了两分怨毒和不甘，“李夫人，你所说的一切，我当真都没有做，一个都没有做，我也不知晓你为何要这么对待我！”
李柔闻言并未理会木双燕的辩解，只是继续对方老夫人道：“祖母说什么话儿，孙媳听着便是，这件事情，祖母怎么做，孙媳都没有怨言。”
方老夫人的面色一僵。
文慧眼神里带了两分意味深长看着李柔。
她这是在威胁方老夫人。
方老夫人忽而扯着嘴角笑了笑，脸上有两分颇为凄厉的模样，只见她道：“都闭嘴！”
李柔闻言恭敬的退到一侧，微微的俯身。
木双燕脸上带着两分不甘，看着方老夫人厉声言辞的模样，一时间也低着头闭了嘴。
方府的那几个庶女低低的站在一侧，不敢抬头说话。
“你们几个，见了外男就不知晓躲避！”方老夫人指着不远处的几个庶女就怒声呵斥！
木双燕的脸顷刻就白了，方要上前辩解说话，方老夫人却又道：“你们几个，闭门思过一个月，管事房三个月不许给这几个小姐发月银！”
“祖母！”方府的几个庶出小姐一溜的纷纷跪在地上求饶。
木双燕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道：“老夫人，您这话，是当真不肯相信双燕了？”
方老夫人没有理会木双燕的话，而是低头目视李柔，道：“你可能与我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李柔低头道。
方老夫人点点头，没有去看脸色一片苍白的木双燕。
方老夫人曾经见过木双燕，方老夫人曾经在方昇年纪还不大的时候，领着方府的人去过木府……所以，木府的所有人，应当都见过方昇还有方府的人……包括木双燕……
“木小姐，身为方府的老人，这件事情，我对你很是失望！”
木双燕忽而“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低低垂着脑袋：“请老夫人明察，老夫人这般说话，双燕便知晓是什么意思了，可是……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是怎么也不能承认的。”
李柔做的也算不得错，她只是防患于未然，方昇现如今对于木双燕没有特别得认知，但是并不代表木双燕……没有！
在对于爱慕方昇的问题上，李柔并没有猜错木双燕。
木双燕……爱慕并且喜欢方昇！
“那么，你对我说，你为何要将她们几个领去另外的酒楼去说话？你若是能与我解释清楚，我定然不会因为李柔是我的孙媳而听之信之！”
“没有，没有！李夫人所说的那些我都没有做过！”木双燕没有回了方老夫人的话，而是继续道，一个劲儿的在这个问题上打转。
方老夫人闻言不禁脸上带上了几分恼怒之色，眼神看着木双燕也有了两分不善之色。
为何木双燕不愿意说。
李柔所说的木双燕领着方府几个庶出的小姐去酒楼见外男，她的的确确是没有做过的。
那为何木双燕不愿意说？
但是，木双燕也的的确确领着方府的几个庶女去了另外一间酒楼，只是不过，不是去见外男……而是……
不是木双燕不愿意说，而是木双燕不能说！
恐怕没有少让几个方府的庶女在金银首饰方面吃亏花钱。而所见的人，不是男人，而是首饰店的掌柜！
想着，文慧目光灼灼的看向李柔。
“老夫人这么说，就是要将双燕撵出府去了？”木双燕铮铮道。
方老夫人闻言道：“孙媳。”
“祖母。”
“将木小姐的东西收拾一下，隔天就从方府里送出去罢——”
“老夫人！”木双燕说着，眼泪流出来。
文慧看了看木双燕，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显得有两分无语。
木双燕的的确确是没有带着方府的几位庶出的小姐去见外男，但是，她也没有做什么好事，她将方府的几位庶出的小姐带去酒楼看，实则是为了方府的几个庶出的小姐能花光银钱。
并且，目的是为了能控制住几个方府的小姐。
“老夫人……”木双燕抽抽噎噎，一脸的无辜之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