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尚书府,
“天花,怎么可能,竹儿怎么会得天花?”
杜夫人身子一晃,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杜尚书也是一下苍老了一般,的紧紧拽着百里诚之的手,难以置信的再次问道,“百里公子,您不会诊错了把?小儿身子一向安康……怎么会,怎么会得了天花?”
百里诚之面上也是显得惋惜,“杜大人节哀,贵公子之病有些难治,但也不是无法可依。”
百里诚一边说着,一边替昏倒的杜夫人施针,“只是麻烦了些。”
“百里公子但说无妨。”
杜尚书显得很是着急,他怀里的杜夫人转而悠醒,听到百里诚之此话,她激动的留着眼泪,“百里公子,我杜家就竹儿这么一个孩子,您一定要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啊!”
杜夫人心情激动,竟不顾面前之人是她的小辈,一掀衣袍就要跪下来。
“杜夫人,不可。”
百里诚之连忙弯腰扶起杜夫人,“杜夫人,您不必如此。救人乃医者本职,诚之断然不会放弃手中的病人的。”
杜夫人二人满脸眼泪,哭的几近晕厥。杜尚书从最初的震惊过后,渐渐平静下来。毕竟是在官场上混迹了多年的人,心里素质比起杜夫人这长年在后院的女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杜尚书扶住杜夫人,唤来丫头将关心则乱的杜夫人扶下。而后,才问道,“百里公子,您说的法子究竟是何?”
“法子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只是比较耗费人力。杜公子是天花前期,如果救治即使完全可以痊愈。诚之会给杜公子开上药方,将药方一分为二让杜公子服下和汤浴即可。只是,汤浴之药必须十二个时辰皆为热才可……”
杜尚书轻呼出气,“这个好办,犬子身边有个通房丫头,到时候让她全权负责就好。”
百里诚之点头,坐在书桌边替杜楠竹开起了药方。
……
杜言奚在郦娘的教导下,所练的舞蹈已初有雏形。只是她从未学过舞蹈,舞姿还有些僵硬。
“杜姑娘,你歇会儿吧。”
今日这舞练了已经有三个时辰了,饶人郦娘,也觉得有些累了。
杜言奚摇摇头,“我没事,郦娘,若你累了,你歇息一会儿就好。还有半月,月华国的使者便要来温,我得抓紧练习一番。”
郦娘脱着腮,有些不解,“难不成,苏娘娘还真会让您上去领舞么?”
杜言奚一个转圈,完成了最后一个舞蹈动作。闻言,她冷笑着,“要不然呢,苏娘娘可是迫不及待的看我的笑话。”
这一遍的舞蹈,杜言奚已经跳的比之前好了很多。她珉着嘴,对自己的表现还是不满意。在月华国使者来访之时作为舞女的身上在众人面前跳舞,明面上看像是苏湘妃对她的惩罚,而实际上,对她来说,也不乏为一个机会。
一个让她名震京城,堂堂正正的以杜言奚的名字出现在人前的机会。
彼时,她不会是杜国公府的七小姐,她是杜言奚,也只是杜言奚。
“郦妃,可否让师傅改一改这个舞蹈?我的身子僵硬,跳着这个反而像是四不像。”
郦娘略微一思索,赞同的点头,“你说的这点,我也在考虑。”
舞蹈讲究的将人的气韵融在舞蹈之中,如此在可以将舞蹈之美绽放的淋漓尽致。杜言奚性情并不娇柔,自也跳不出舞蹈的柔美来。就像将不配套的矛和盾安排在一起,只会事倍功办。
“郦娘……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杜言奚擅长画画,舞蹈动作她描述的也不够清楚,只好借画开表达。郦娘对着灯光研究着舞蹈动作,唇角的弧度是愈来愈大,“好,好!这是个好法子,大温舞蹈偏柔,老多了宫里的那些个贵人也就腻了!好,就按照杜姑娘你说的这么办。”
郦娘按着杜言奚所画,尝试着对着镜子跳了一遍。镜中之人,体态娇柔,跳出的舞蹈反而没有杜言奚所画的那种有力。
但是郦娘天赋过人,将杜言奚所画的零碎动作连贯的编成了一只舞蹈。杜言奚看了一遍瑾娘的舞蹈之后,突然将裤腿,袖口扎紧,形成一个花苞状的模样。
“杜姑娘,您这是……”
杜言奚将指尖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现在有一个很好的想法,怕她自己一开口,那点灵感就会消散。
百里诚之从杜尚书府归来,见杜言奚这个模样,也是安静的站在门口,观看起杜言奚的舞蹈。
起初,是缠绵的动作,杜言奚轻扭腰肢妩媚的旋转着,长发甩在空中,勾勒出女子秀丽的五官。忽的,动作变得刚毅起来,百里诚之看出杜言奚的想法,抽出挂在腰间的萧顺着杜言奚的节奏吹响。
杜言奚动作一顿,舞蹈动作也有些乱了。百里诚之很有耐性,始终是跟着杜言奚的节奏所吹。渐渐的,二人的配合契合起来,杜言奚的一举一动都有着力量感,旋转、跳跃、横劈、下腰......一系列动作似流水一般。
突然间,原本缠绵的箫声突然变了,厮杀感、压抑感渐起。杜言奚双足站定,解开双手的丝带,云衣广袖展开,却以柔美之舞结束。
舞蹈之后,竹苑里安静的只能听到杜言奚的微喘。即使舞蹈停止,郦娘的眼前似乎还有女子铿锵有力的舞蹈。直到杜言奚收回舞蹈动作,郦娘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
“好!”
百里诚之收回长萧,将之别在自己的腰间,“未曾想到杜七小姐的舞蹈那么的不一般。”
郦娘的眼睛在百里诚之和杜言奚之间来回的转着,“百里公子和杜姑娘配合默契,才使这舞蹈锦上添花,不知百里公子可愿意加入我们清人冢的这场表演,为我大温在天下博的一个美名?”
百里诚之视线落在杜言奚跳的通红的面上,心神微动,“能与杜小姐共舞,是诚之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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