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七小姐,这个牌匾是当年先祖陛下赐与祖父之物……啊,还有那个……”
“百里公子,言奚只是过府来取百物谱的。”
在被百里诚之带着在百里府逛第三圈的时候,杜言奚总算是失去了耐性,开口提醒起了百里诚之,她今日来此的主要目的。
“啊……对,那还请杜七小姐这边请。”
百里诚之一拍脑袋,笑的有些羞赧,“第一次有外人过府,诚之一时还不知如何接待,让杜七小姐见笑了。”
杜言奚轻点头,正欲开口,前方突然出现一个步履匆匆的女子,狠狠的撞在了杜言奚的肩上。杜言奚本走的与百里诚之有些距离,被女子一撞,身子习惯性的向右一倾,竟撞到了百里诚之的怀里。
“杜七小姐,您没事吧?”
杜言奚摇头,看向了让她这般狼狈的罪魁祸首,“只是有些崴着脚。”
当然,偏偏是她受伤了的右脚。这下好了,她右腿恢复的进程,又要减慢了。
“表哥,你总算回来了,九儿在这等了你好久啊。”
九儿?
杜言奚抬眼,对上了杜九儿挑衅的眼神。又是一个心思扒在男人身上的发情野猫,不稳缘由,便对她下手么?
杜言奚本想从百里诚之的怀里起身,见到杜九儿这样的神情,她立刻就转了个心思,软软的倒在了百里诚之的怀里。
“九儿,你来了啊。”
百里诚之随意的敷衍了杜九儿一句,便觉得怀里一沉,下意识的扶住了杜言奚的纤腰,“杜七小姐,您今日……不如在百里府歇息一番?”
“表哥,有九儿在,七妹那用得着在百里府歇息。”
杜九儿粗鲁的从怀里捞着杜言奚刻意放软的身子,皮笑肉不笑的关怀问着,“七妹,现在可觉得好些?”
腰间软肉被人用力掐住,杜言奚这戏是演不下去了,只好借力站直,“多谢三姐关心,言奚的确好多了。”
身子站直的瞬间,杜言奚便挥开了杜九儿啥在她腰间的手。杜九儿心思一转,在杜言奚刚刚站稳的瞬间,突然又用力推了杜言奚一把,而自己却跻身在了杜言奚和百里诚之之间,“表哥啊,九儿有事儿与你说。”
杜言奚的左侧是刚刚百里诚之与她介绍的先祖陛下御赐的牌匾。被杜九儿刻意的一撞,杜言奚身子不受控制的便要往那块牌匾上砸去。
“啊……表哥,百里府的牌匾!”
就在杜言奚即将砸在牌匾上的瞬间,杜九儿不失时机的尖叫一声,脚下更是趁百里诚之不注意之时往杜言奚的方向砸去。
杜言奚,你怎么缠上太子殿下还不够,竟要来祸害我的百里表哥!你要怪,就怪你自己水性杨花,见异思迁吧!
“杜七小姐!”
百里诚之猛的推开紧紧扒着他胳膊的杜九儿,快速的向杜言奚方向跑去。那块牌匾,是百里家族的无上容颜,他百里家族医药世家,之所以能在京城立足这么久,便是因为这块牌匾的存在。
杜言奚心下一横,也不顾后方是一块突出的巨石,顿住身子向后猛的一倒,后脑勺砸在了那块巨石之上。
……
杜国公府,
“杜夫人,杜言奚还没有回来么?”
曲解衡坐在杜言奚的屋子中,面前的热茶换了一壶又一壶。到最后,曲解衡的腹中除了茶水,便是怒火,一股等急了的怒火。
日落西山,月满西楼,星洒漫天,曲解衡在瑾诺阁坐了整整两个时辰,杜言奚还是没有回来。曲解衡手里转着那枚他特地从库房中挑选出的金簪,面上已经布满了阴郁。
瑾娘往外头望了眼,灵芝娇俏的身影被夜色笼罩渐渐远去。
瑾娘干笑的看向曲解衡,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刚刚得到了消息告知与曲解衡道,“那个……太子殿下啊……刚刚百里府差人穿回了个消息……”
瑾娘说着顿住,咽了咽口水,似乎有些害怕面前的男子听到这个消息后会突然的发火动手。
“说。”
曲解衡腹中装满了茶水,耳边又听着瑾娘断断续续的话,不耐烦的端起茶盏,习惯性的呷了一口,“听到没,说!”
茶盏砸在桌面上,溅出了几滴不听话的茶水。瑾娘心脏猛的一跳,一股脑的将刚刚灵芝传回的话说了出来,“百里公子亲自过府,与老爷说,言奚今夜留在百里府,不回来了。”
“杜言奚留宿百里府?”
瑾娘僵着身子点头,“是的殿下……还是百里公子亲自上府说……的。”
“她杜言奚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竟然留在百里府过夜?”
曲解衡猛的站起,眼里已经染上了几分怒气,“我去把她抓回来!”
“曲太子,曲太子!您等等……”
然而,还未等瑾娘将话说完,桌前已经没了人影。瑾娘踉跄的后退一步,惊魂未定的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热茶,“这男人的脾气怎的也这么大啊……言奚后脑受伤怎么可能回府啊……”
……
百里府,
床榻上的杜言奚被百里诚之小心翼翼的包扎成了粽子。不过是后脑撞在了石子上,划了一道伤口罢了,至于包扎的这么严实么?
杜言奚哭笑不得的左右照着镜子,有些不舒服的动着脖子。杜言奚手探上自己的伤口,艰难的转头去看坐在床边替她吹着汤药的男子,“百里公子,这……可否重新包扎一番?”
“怎么了,杜七小姐可是觉得不适?”
百里诚之连忙放下手中的汤碗,替杜言奚检查起后脑勺的伤口来,“杜小姐,诚之夜知晓这样包扎可能会有些难受,可是这样可以最大的发挥起药膏的作用,使得药膏不完全的挥发,所以,今日,抱歉您也只好暂时委屈一下了。”
“好……吧……”
百里诚之的呼吸尽数喷洒在杜言奚的耳边,灼热的气息在男女之间弥漫起别样的情绪。
杜言奚不适的后退,错开了百里诚之愈贴愈近的面,蝴蝶般的睫毛划过百里诚之的面上,“百里公子,言奚困了。”
杜言奚把住百里诚之的胳膊,将他与自己拉开一些距离。
“那……那杜小姐您先休息吧,诚之先……回去了。”
百里诚之不舍的在杜言奚身上扫视着,最后还是慢吞吞的收起起汤碗,纱布离开了屋子。手触上屋门之时,百里诚之还是不舍的回望了床榻上的杜言奚一眼。
“哎……”
百里诚之带着叹息离开之后,杜言奚便像瘫了一般,肆意的躺在了床榻之上,“百里公子,怎么怪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