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奚蓦地收回了刚刚那般魅惑的表情,膝盖向上一顶,面无表情的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男子。
杜言奚轻拢衣衫,褪到了床边,白手一伸,“解药。”
曲解恒面朝下,看不到杜言奚此时的神情,他的眼前,是杜言奚小巧的双足。
曲解恒费劲的偏过头,舌尖划过面前的小脚,“本宫听不懂杜七小姐在说什么。”
杜言奚将脚撤回,厌恶的扯过曲解恒的衣物擦了擦。
“我可以和你联手,给我解药。”
银针推入了曲解恒的身子几寸,只留下短短的末梢,如果杜言奚再往里头推上几许,银针便会戳入曲解恒的尾椎,这大温的太子爷便就此会成为了残废。
曲解恒的表情陡然便有些控制不住,“你信不信我只需轻轻一叫,你杜七小姐的名声便就此毁了。”
“那我便是要感谢曲太子,能让京城所有人,都知道,这杜国公府,居然还有一位杜七小姐。”
银针再次推入一许,杜言奚甚至能感受到银针已经碰上坚硬的骨头。
“凉水泡澡,一刻钟即可解开。”
曲解恒堂堂七尺男儿,此时竟痛的鼻子遏制不住的发酸。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杜言奚拢着衣衫艰难的站起,双足从大温尊贵的太子殿下身上踏过。
屋门敞开,曲解恒恰恰从敞开处,能看到女子站在井边用凉水一盆接着一盆的浇着自己。破旧的衣衫粘在杜言奚的身上,勾勒出她刚刚发育的身材。黑发懦湿,粘在杜言奚的脸上,明明是个娇弱的女子,可为何会有那种苍凉的目光。
第一次,曲解恒对一个女人,好奇起来。
曲解恒体内真气运转,全身的真气皆集中到了腰侧。
第十三盆井水浇下,身子上的火热之意总算渐渐褪下。
木盆掉落,踏着凄凉的月光,杜言奚回到了曲解恒的面前。
手臂高扬,毫不客气的打在了曲解恒的脸上。
“我最恨的,就是别人的利用。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
曲解恒紧盯着杜言奚的脸庞,体内真气运转的飞快,腰侧的银针已经被他逼出了大半。
俊俏的脸上,赫然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再一次被人算计,且又是这般的身体交易,脑海里,前世那些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屈辱回忆排山倒海般涌来。
杜言奚高扬起手臂,面若凝霜。
丹田中的真气皆被曲解恒调动至腰侧,终于,在杜言奚的手即将再次贴上他的脸时,银针被他逼出了体内。
曲解恒抓住杜言奚的胳膊,向下一拉,身子顺势一转,二人又回到了那暧昧的姿势。
“你敢打我?”
“既然辱我,便该有此心里准备。”
杜言奚挣扎不开,索性放弃挣扎,直视着曲解恒的眼睛。
“你我做个交易,帮我把这门亲事推掉,我保你生活顺风顺水。”
曲解恒轻叹一声,杜言奚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但的确不是个他能驾驭的了的妻子,女子需得温柔如水,杜言奚这般坚毅的女子,曲解恒自问无福消受。
多少个女人前仆后继的想上他的床,唯有杜言奚,是踏着他的身子下床。
如今他的背部还有些隐隐作痛,不得不说,曲解恒有些郁闷。
“我不用你保我顺风顺水,我的未来,我自己会争取。至于杜白露,她休想当上太子妃!”
黑暗中,二人贴的很近,曲解恒甚至能看到杜言奚脸上细小的绒毛。
从杜言奚的眼里,曲解恒看到了强烈的恨意。
不过,身为堂堂七尺男儿,曲解恒也不欲白白让杜言奚为自己做事,“好,若你能将亲事推掉,日后有什么需要,去佰轩阁找我即可,我定当竭尽全力。”
一枚玉佩塞进了杜言奚的手里,曲解恒放开了擒住杜言奚的手,翻身坐到了床榻之上。
他终究是个正常男子,在与一个女子贴的这般近,还是会有些心猿意马。
曲解恒轻咳一声,掩去自己的尴尬,突然,他又仿佛想到什么一般,开口说道,“那个金疮药你留着吧,春药我是直接抹在了你伤口上。”
说完,曲解恒逃也一般的从窗户跳出。
杜言奚保持着平坦的姿势,似是没有听到一般,良久,杜言奚将玉佩随意的往枕头下一塞,闭眼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
东方将将破晓,杜言奚便睁开了眼睛,顺着小路摸到了杜府后门。
如果,她没有记错,那个女人,上世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天色愈来亮,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子拉着一个板车哭哭啼啼的从远方缓慢走来。
女子约莫有十六七岁,身材曼妙,即使穿着素衣也遮不去她绝美的容颜。
女子拉着担架,眼泪就似断了线的珍珠,清丽的挂在她的面上,“奴家瑾娘,卖身葬父。”
起初,女子的声音很轻,似乎就像是在喃喃自语,而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回荡在京城空挡的街巷里。
“奴家瑾娘,卖身葬父。”
一个男子走过她的身旁,不经意间瞥到了瑾娘带泪的容颜。只是,在看到瑾娘身上挂着的那牌匾时,男子叹了声气,加快了脚步继续了自己的事情。
一百两纹银,普通人家,怎么可能拿得出来,这姑娘,奔的就是大户人家吧。
杜言奚站在树下,看着远处愈走愈进的女子。
瑾娘,终于等到你了。
上世,曲解恒留在了杜府过夜,第二日,曲解恒便以身子抱恙为理由,早早的离开了杜府。而就在那天,外出去送曲解恒的杜承坤带回了卖身葬父的瑾娘。
“给你。”
杜言奚十四年来,私房不多,恰恰一百两纹银。
瑾娘挂着泪珠的睫毛一颤,欣喜的跪下,“多谢姑娘,多谢姑娘的大恩大德,瑾娘安葬好父亲之后,这一生,任劳任怨,皆以姑娘马首是瞻。”
杜言奚扶起瑾娘,没有错过瑾娘眼里一闪而过的贪婪。
瑾娘卖的就是身,葬的,却不是父,是大了她二十岁的情郎,是她亲手用砖头砸死的情郎。
“你继续跪在这,一会儿如果有个穿着灰色银袍的男子出现,你便继续哭喊,他会再给你一百两,如果你愿意,就跟着他走。”
瑾娘怔怔的看着杜言奚幽深的双眸,不知所以然的眨着眼睛。
“瑾娘,如果你愿意,日后,你就是国公府的四姨娘。而我,是杜国公府的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