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宫,
苏湘妃从被中探出半个脑袋,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陛下,不过区区一个宴会,何况您都已经交托给了太子,您又何需起的如此之早?”
经过一夜的操劳,周皇的脸色疲惫的厉害。
他对着镜子整理着衣襟,闻言手下一顿,面上有瞬间的尴尬。只是他背对着苏湘妃,才甚好的隐藏住了自己的表情,他摇头,“不,朕是一定要去的。”
今早初醒,温皇这心下就很是不安,就好像心口处缺了什么一般,空落落的。
苏湘妃坐直身子,任由锦被从自己身上滑落,露出半具凹凸有致的身子来。她打了个哈欠,上眼皮却不争气的与下眼皮打起了架。
温皇从镜中看到苏湘妃如此神态,忍不住的回身走至床榻替她掖了掖被角,柔声道,“困就睡吧,朕去会场看看,太子第一次主持这种宴会,朕还是有些不放心。”
闻着鼻尖熟悉的龙涎香味道,隔着被子,苏湘妃双腿分开,磨蹭着温皇某处,气吐幽兰,“陛下,再陪臣妾睡会儿吧,您不在,臣妾睡不好。”
身下某处很快有了反应,加之情蛊牵引,温皇面上浮现了挣扎的神色。
苏湘妃指尖下滑,落在温皇的胸膛之上打着转,“陛下……来吧……”
温皇双手撑在苏湘妃身子两侧,忽的起身,“湘儿莫闹,朕出去看看,一会儿回来。”
说着,温皇系着衣襟上的纽扣,逃一般的离开了西子宫。
苏湘妃眼里渐渐清明,她拿过床边桌几上的小铃铛晃了晃,“巧儿。”
温皇平日里在西子宫宿下的时候,桑公公便会在桌几上放上一个小铃铛,房事前后便会晃上一晃,防止宫人误入破坏了两位主子的好事。
只是温皇来西子宫很是频繁,这铃铛渐渐的就失去了原来的功效,便被苏湘妃当做了唤来巧儿的用具。
“娘娘,奴婢在。”
“派个人跟上陛下去看看,他那么着急究竟是去哪儿。”
这几日温皇邪乎的很,日日都来西子宫,却日日天不亮就走,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三日有余。若说一次是为巧合,那接连三次就不得不让她怀疑起温皇离开的目的了。
担忧太子未将宴会举办好么?
苏湘妃冷笑,既然担忧又为何偏偏要将此事全托给曲解衡。
她太了解温皇了,了解到知晓温皇说的哪一句为真,哪一句为假。
巧儿听了吩咐却没有动作,她抬头看向苏湘妃,又低下了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湘妃美眸瞪起,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抄起铃铛砸向巧儿,“说!”
巧儿立刻跪了下来,“娘娘,陛下,陛下未走,还在西子宫……”
“还在西子宫?”
苏湘妃一双美丽的眸子滢着疑惑的光芒,不知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忽的起身,“巧儿,给本宫更衣!”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般,她定要撕烂那人的嘴!
……
温皇从西子宫出来却不敢发出太大动静,他小心翼翼的将鞋子脱掉,蹑手蹑脚的猫腰拐进西子宫的偏殿。
随着屋门的打开,床榻上睡着的的女子睡的本不安稳,听到动静后很快起身,迎了上前,柔声道,“陛下,您来了。”
“萱儿……”
原来温皇接连三日从苏湘妃屋子出来后,径直来的竟是夜瑾萱的屋子。
夜瑾萱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疲惫,她懒懒的倚靠在温皇的胸膛上,一副没有骨头的模样。
温皇低头在夜瑾萱的额头上印下了一吻,手下很是温柔的探上了她的小腹,“萱儿,身子如何?”
夜瑾萱半闭着眼眸,“身子尚可,昨夜却是没怎么睡好。”
“怎的会没睡好?”温皇温柔的眉宇间多了几分关切,“你现在是双身子了,就算心情不好也需得为皇儿着想,日后可不能再这般了。”
鼻尖有着旖旎的味道,想来这男人来前应是与苏湘妃刚刚欢好过后。
夜瑾萱皱着鼻子,胃中很快翻涌起来。
真恶心。
夜瑾萱垂下眸,缓缓将温皇推开,一人坐在了床榻边缘。
她堪堪披了件外袍,长发及腰,以侧颜示人。仅露出的一双眸子里没有任何的光亮,而双手则倔强的撑在身后,不去抚摸自己的小腹。
从温皇的角度看,夜瑾萱的身影格外的孤寂。
他立刻反思起来,“萱儿,可是朕惹着了你?”
“不敢。”
夜瑾萱传来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温皇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放缓了脚步也坐在了床边。他着手将夜瑾萱搂入怀里,轻声致歉,“抱歉萱儿……朕……朕一时可能还放不下湘儿。”
夜瑾萱双手骤然握成拳,身子崩直。
温皇尚未察觉,自顾自的说着,“湘儿毕竟在朕的身边待了四年,朕狠不下心。”
“呵……皇后娘娘在陛下身边十余年,也未见陛下您对她心软过。”
“萱儿你!”权威受到挑战,温皇面色不怎么好看,“真是放肆!”
夜瑾萱立刻从温皇怀中挣扎脱身,冷笑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陛下还是请吧,臣妾在这偏殿中待了半月有余,早就不知什么叫做宽容。”
夜瑾萱强硬,温皇立刻就软了下来。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从三日前伊始,他这不大的心房竟是硬生生的多住进了一人。
温皇可以肯定从三日前开始,他是以对待苏湘妃的感情来对待的夜瑾萱。只是那衡量公平的天秤一直稳稳的排在中央,不偏不倚。
他以为自己可以平衡着两边的关系,却一边不愿让苏湘妃觉得自己爱慕上了他人,一边也不想让有孕在身的夜瑾萱觉得委屈。
所以,这天平左右摇摆,不知该偏向何处。
夜瑾萱把玩着腰间的荷包,手下有意无意的轻轻摩挲,“陛下还在等什么?等着苏娘娘大发雷霆将您带走么?”
温皇有些无奈,“萱儿你这是何话,朕才是这大温的皇,湘儿一个女子又怎能骑到朕的头上去?至于带你离开西子宫的事,朕已经在想办法了,你耐心等待就好。”
“哦?那陛下这话可真是有趣,一边言苏娘娘位阶于你之下,一边却又畏惧苏娘娘,一切以她马首是瞻。”夜瑾萱眼露轻蔑,“陛下,您与那懦夫又有何区别?!”
“夜瑾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朕的忍耐性!”
夜瑾萱置若罔闻,将下巴抬的极高,“我便是说了又如何?”
温皇眸子阴晴不定,太阳穴处青筋暴起似是要发作。夜瑾萱将荷包解下放在鼻尖嗅着,一边用余光观察着温皇而今的神色。
若有若的香味传入鼻尖就似是让温皇饮下了安神药一般瞬间平静下来。
他探手去摸夜瑾萱柔软的发,“你要相信,朕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让你可光明正大的走出西子宫。你的腹中是我大温的皇子,是我大温的荣耀,任何人,都别想伤你!”
夜瑾萱将头倚靠在温皇的怀中,乖巧的没有说话。眸子,直直的盯着桌上用于计时的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