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一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杜言奚,这个世上的事向来没有那么的简单,就像很多事情的发生,谁都没有料到一般。”
曲流觞眼睛看向了远方,眼神幽怨。
眼睛已经习惯了黑夜的黑暗,所以杜言奚清晰的看见了曲流觞而今的神情。
落寞,追忆。
她将曲流觞如今的神情深深的记在心里。待回京后,定要将此事查个清楚,为何提起素兰,曲流觞眼中更多的情绪是追忆?
在杜言奚打量起曲流觞时,那个男子却猛的回头,问了一个杜言奚没有料想到的问题。
他问的是,“杜言奚,皇兄待你如何?”
杜言奚愣了。
曲流觞挑眉,“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你们女人果然是纠结,好与不好不过几字,你们却要想上许久。”
杜言奚有些了然,反唇问道,“看来三皇子曾经问过素娘娘这个问题,那么她又说如何回答的?”
曲流觞眼神落寞,挂在唇边的笑亦有些苦涩,“她与你一般,没有回答出这个问题来。”
杜言奚没有想到,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二人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问题而心平气和下来。
自古以来最怜人最能引起共鸣的事向来就是感情。
这个问题,谁也逃脱不开,逃脱不了。
终于,杜言奚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待我不错。”
曲流觞双手环胸,瞥了冻的有些瑟瑟发抖的杜言奚一眼,着手脱下了自己身上披风说道,“既然他待你不错,如若我夺了你的清白,想必他应该会气的发疯。”
伴随着这句话,落在杜言奚身上的却是一带着温度的披风。
周身的冰凉瞬间被这披风阻断,留给她的,是无尽的温暖。
杜言奚没有拒绝曲流觞送来的温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声音轻轻的,却十分的坚定,“他不会的。”
“呵……那么,杜言奚。”
曲流觞话到一半却未说尽,杜言奚疑惑的抬头,对上了一双玩味的眼睛。
“那么,杜言奚,我们试试如果你清白尽湿,他曲解衡,到底会不会娶你!”
曲流觞俨然换了一副狰狞的面孔,他猛的双手把住杜言奚的肩膀,将她往怀里带着。而唇早就已经急不可耐的在黑夜中寻找起了杜言奚的唇。
杜言奚扬起下巴,被迫承受着曲流觞说不上温柔的吻。她的眼眸愈发的幽深,曲流觞此人,你根本无法用正常的思维去思索他。
已经成了这样,眼下,还是将小命保住再说吧。
袖下紧握成拳的双手渐渐松开,杜言奚轻呼一口气,身子却紧绷的十分僵硬。只有了最开始的顺从,她才能寻找机会从曲流觞的手中逃脱出来。
在杜言奚的唇上啃噬了少许却久久得不到回应,曲流觞终于觉得无趣。他睁开眼,手指在杜言奚光滑的面上轻轻的摩挲着,笑的开怀,“杜言奚,你倒是乖巧,任本宫拿捏。可是你说,如若皇兄知晓了你今日如此的顺从,会如何……”
杜言奚猛的抬头,胳膊快速抵住了曲流觞的下颌,一翻手把住男子的肩部将他狠狠的往水下摔去。
曲流觞始料不及,后背重重的拍上了水面。未说出口的话被淹没在手中,再抬头时,他的脖子处抵上了一枚金簪。曲流觞不敢再有动作,只好将双手平放,轻轻问道,“你怎么会武?”
武?
她自然是不会的。
不过是桑离在教导玉儿最简单的防身术时,她在边上偷师了几招罢了。动作并不怎么娴熟,好在能够出奇制胜。
“曲流觞,咱们做个交易。”
金簪往曲流觞的脖颈处轻划,立刻渗出丝丝血丝来。性命之前,尊严又算的上什么,曲流觞立马点头,“我懂你的意思。”
杜言奚也只是为了自保没有伤人的意思,得了曲流觞的应允后,杜言奚也干脆的撤开金簪,将它重新插入自己的发髻之中
每日出门必戴金簪,早就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她的今簪亦是曲解衡专门命人专门打造,造型简单并没有任何的点缀和装饰。一头细如牛毛,一头却有女子小指粗细,这金簪平日里不仅可以用于自保,在危急之刻,亦可作为银针所用,救治于人。
戏剧性般的,刚刚才没了性命之忧的曲流觞立刻拷住杜言奚的脖子,迅速将她往水里一带,不顾杜言奚的挣扎,刺啦一声的拨掉她脖颈处的衣物。
“杜言奚,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你这身子,本宫是要定了!”
曲流觞瞪着一双鹰眸,唇便不顾杜言奚的反抗在她的脖颈处轻吻起来。清淡的月光恰好照射在杜言奚的身上,
泄露了她的秘密。
胸口处,滢滢散发着微微的光芒。那是在吸收月光精华后而独现的图案,也是曲流觞的师傅——圣者一直以来在寻找的东西。
他们为了这个东西,已经寻找了……五年了!
曲流觞松开手,难以置信的后退几步,“不……居然……居然是你……”
“你在做什么?!”
杜言奚得了空,迅速回身,再次拔出银针便向曲流觞挥去。这一次,杜言奚是下了十足十的狠劲,也许是出于羞愧,也许是出于悲愤。
曲流觞被眼前所见之竟骇的愣在原地,待反应过来之时,胸前已经没入了金簪。
杜言奚下手极狠,金簪很快就没入了曲流觞的心肺之间。
“噗……”
锥心的疼痛自胸口传来,本就受伤的男子很快便吐出一口鲜血。杜言奚敛着衣物,寒着脸摆出防卫的姿势。
她的胸口的东西,竟被曲流觞看到了。杜言奚眼眸沉了沉,心中在这一刻竟有了杀心。
这个东西,根本就不能现世!
第一次,杜言奚觉得,自己的身上背负的秘密对她来说是多么一个威胁的存在。
曲流觞捂着受伤的胸口后退了几步,他吐出一口血痰,眼里仍是惊骇。他看着面前的女子,意外的觉得很是陌生,他敛着眸,沉声发问,“杜言奚,你到底是谁?”
是谁?
杜言奚也低下了头,手忙脚乱的收拾着自己的衣衫。
她是杜言奚,但又不是杜言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