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下了解决方案后,几人便准备回京。西边军营至此便完全交给了宇文光打理,另杜言奚没有想到的是,宇文家族居然世世代代都是忠贞的保皇派,将西边军营交给他竟是一个十分妥善的方法。
四人赶来时十分匆忙,回京时便放下了脚步。在出发时,还碰上了风尘仆仆带着大部队人马的镇国大将军。
回合后,温皇便决定在相遇之处休整一番后再回京。休整的地方便是小垚镇,这个看似热闹的地方。
听闻温皇来访,镇长连忙收拾出镇上最好的屋子让温皇短住。路经上次的那个汤圆铺子时,杜言奚下意识的掀开的帘子,向外看去。
今日,小摊上很是热闹,小小的摊子上坐满了人。老板娘系着围裙在摊前忙忙碌碌的,不断的下汤圆捞汤圆。
大部队人马从汤圆铺子前走过之时,老板娘甚至没有抬头。
杜言奚的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将帘子放下。就在她放下帘子的瞬间,汤圆摊子上的气压瞬变。
待大部队走过后,其中一个普通老百姓打扮的男子放下调羹,神色凝重的看着马蹄踏过后扬起的黄土,压低了声音道,“李侩怎么也会在这?皇后娘娘不是说温皇此次出行只带了三人?”
老板娘平静的去收那男子的碗,笑着伸手捶了男子一下,先是用密音传道,“小心隔墙有耳。”
再看向男子时,老板娘说的却是其他,“王大哥,看不出来,您那么能吃啊?”
一张纸条塞进了男子的手中,二人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男子亦笑道,“还不是大妹子你手艺好。”
“汤圆是良性的,吃多了容易积食,王大哥还是莫要贪吃了。嫂嫂若是知道了,可是要怪罪奴家的。”
男子笑着起身,“好好好,不吃了不吃了。哪有做生意的赶客人走,真是的。”
男子是小摊上的常客,小镇又只有那么大,镇上来来往往的都是那么些个人。其他顾客对二人的这幅模样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二人又说了几句后,男子便离开了小摊。在拐进一个无人的暗巷后,男子缓慢的打开了在手心里捏了许久的东西。
“用药?”
简简单单的两字让王恒露出了讽刺的笑容,“当真是妇人之见,若只有四人就罢,那么多人若用药,必定会让人发现。何况……那里头还有一个懂医的。”
王恒将纸条揉成一团,随意的扔在了脚下。这件事,看来还是需要先通知温皇后才行,轻举妄动对他们来说没有好处。
……
凤仪宫,
温皇后吹着茶盏,慈祥的看向了曲流觞,“皇儿你终于来看母后了,这几日与月华国的蘅芜公主相处的可好?”
自从上次温皇后与曲流觞相谈并不怎么欢快后,曲流觞还是近几日来第一次踏进凤仪宫。
曲流觞阴沉着脸,张口道,“素兰呢,母后你把素兰藏在哪儿了?”
听曲流觞张口便是年素兰,温皇后不由得有些恨铁不成钢,她摔下茶盏,凤眸里燃着熊熊怒火,“素兰素兰,曲流觞你的眼里只有素兰吗?!蘅芜公主有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偏偏就忘不了年素兰?!”
曲流觞像是没有感觉出温皇后的怒火,静静的站在下方,重复道,“素兰去哪儿了。”
素兰已经足足三日没有出现在她的皇子宫了,三日没有见不到素兰,曲流觞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温皇后一声冷哼,“你的素兰不是被你掐死了么。她的尸首还在你皇子宫的地窖里放着,现在你跑过来问本宫素兰在哪是什么意思?”
曲流觞摇头,固执道,“我要找素兰。”
温皇后额间的青筋随着她的沉重的呼吸夸张的一鼓一涨。她积压了许久的怒气与不满在此刻完全爆发,终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从凤座上站了起来,快步向曲流觞走去。
温皇后怒睁着眼,扬手便是一巴掌,大喊道,“你个混账是存心要气死本宫吗?!本宫早就知道那个年素兰天生狐媚子才勾的你失了心智。男儿志在朝野,而你呢?整日纵情于一个亡国公主!她年素兰能给你带来,不过是给你戴了一顶绿帽子罢了!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从始至终她爱的只有曲解衡一个!
”
曲流觞被温皇后打的偏过头去,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反倒是温皇后在扇了曲流觞一巴掌后反而冷静下来。曲流觞从小到大都比较听话,除了在感情之事上执拗了些,其余时候从未忤逆过她。
一巴掌下去,便消了温皇后一半的怒火。
温皇后也只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重了,见曲流觞的表情仿佛是有些伤神,她不由得放软了声音,“觞儿,当年你执意要娶年素兰为正妻,本宫拗不过你便答应了,她也陪了你三年了,足够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一直沉迷在过去素兰也不会醒来了,人啊,终究是要往前看。”
曲流觞缓缓的将脸转回,直直的盯着温皇后看。他已经足足有三日没有合过眼了,此时他的眼窝深陷,眼里布满了红血丝。被曲流觞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温皇后心间不免升起一丝恐惧。
曲流觞看人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温度。
“母后,我要找素兰。”
从进屋到现在,曲流觞句句不离“素兰”二字。温皇后终于是放弃了,她无奈的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便命人将她送回去。”
“多久。”
“一刻钟吧。”
几乎是温皇后话音将落,曲流觞便没了踪影。温皇后疲惫的按着太阳穴往自己的凤座上走去,她能怎么办,终究是她的儿子啊。
一只信鸽从窗外扑腾而进,准确的落在了桌上。看到信鸽,温皇后一扫刚刚的疲惫,瞬间有了精神。
信鸽的腿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筒,温皇后解开竹筒,喂那鸽子吃了点玉米。
拿出竹筒里的信后,温皇后的眉不由得下垂,“李侩去了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