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坏事传千里,杜家在相国寺内发生的事情很快在京城中流传开来。
回京后,杜承坤便命人讲朱氏与屠夫柳捆在一起扔在了朱家的门口。过了一刻钟后,杜承坤亲自到了朱家,扒下了朱氏的外袍写下了休书。
朱家为保家门名声,下令不见朱氏。
二人就被捆在了朱家大门外整整三天三夜。到了最后也不知是哪个好心人上前给二人松了绑,这才结束了这场为时三天的闹剧。
但事情的结局又有些出乎意料,在朱氏被休弃后,屠夫柳竟耗尽一生财产用八抬大轿将朱氏抬进了门。
结局倒有些唏嘘。事情的发展很快就有了反转,舆论一片倒将朱氏二人刻画成了痴情男女,杜承坤倒成了那棒打鸳鸯的罪魁祸首。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杜言奚眼皮都未抬,半靠在床榻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玉儿犹犹豫豫的靠近杜言奚,伸手替她掖了掖背角,“小姐,你最近好像经常容易困觉。”
杜言奚在被窝中翻了个身,惬意的眯着眼,“春困秋乏,有些困意也是难免。”
玉儿点点头,双手却保持着按着背角不动的姿势。杜言奚终于抬眸,“玉儿你想问什么就问罢。”
“小姐就是小姐,聪慧过人。”玉儿偏头一笑,“奴婢想问的也就是朱姨娘的事。”
玉儿想不通,一个被两大家族皆放弃的女人,怎会有人出来替她松绑。她想来想去,可能真的做的,只有三人。
一是正在远逃的杜二小姐,一是在孙家受尽欺负的杜大小姐,还有……就是眼前看似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小姐。
“是我。”
杜言奚很是爽快的应了一声,“既然已经知晓答案了,那玉儿你可以给我拿个汤婆子来么?躺久了,身子都有些凉了。”
玉儿磨磨蹭蹭的靠在床边不肯走,“小姐,你怎么净敷衍人?”
杜言奚眼神闪烁了几番,再开口时说的却依然是催促的话,“玉儿,我冷。”
玉儿盯着杜言奚的双眸定定的看着,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小姐自相国寺回来后变得特别奇怪,易疲怕凉贪睡。
杜言奚被玉儿看的有些不自在,逃一般的向上拉了拉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她不敢与玉儿说自己见着朱氏与屠夫柳在那种情况下紧紧抱在一起时,心下的动容。杜言奚觉得自己是刺,可却越来越心软。
就算朱氏母女上世害的自己沦落到那个地步,她也依旧选择了放过。
这应该是好事吧?
杜言奚也不知道。
玉儿盯着被上鼓起的小包,分外不满的咕哝,“什么嘛……小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嘴上是这么说着,可玉儿还是起身去小厨房替杜言奚灌汤婆子。
这边玉儿前脚刚走,杜楠竹后脚便进屋了。
“七表妹在休息呢?”
杜楠主今日穿了一身金褐的滑锻,更显他气质不凡。不待杜言奚开口便自觉的在杜言奚床边坐下,伸手将锦被拉下,“你起来,我有事与你说。”
玉儿不过是走了那么一会儿,杜言奚竟已进入浅度睡眠。看清来人后,杜言奚身子微动,只是懒懒的探出半个脑袋,说道,“怎么了杜表哥,稀客啊。”
杜楠竹神色严肃,“银屏怀孕了。”
“恭喜。”
得到这个回答的杜楠竹一怔,而后伸手去探杜言奚的额头,“你是不是病了?”
他既会来此与杜言奚说此事,定是因为家中有阻力。以杜言奚的聪慧,不应是这个反应。
杜楠竹是迎着寒风而来,双手极其冰凉。杜言奚被那冰凉凉的瞬间清醒,终于是拉着锦被坐起,“弃文从戎。”
“什么意思?”
杜言奚的眼神渐渐清明,她打量着杜楠竹精壮的身材,不禁想到上世他与银屏之间的悲惨情感。这世上总是有太多的人,喜欢棒打鸳鸯。
杜楠竹有了银屏后,可以说是换了一个人。杜言奚不知,杜尚书和杜夫人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大温与周国之间必有一战,大温西边有朱家的骠骑大将军驻守,北边有振国大将军亲兵驻守,南边与月华国紧邻,只有大温的东边是属于中空的状态。”
杜言奚冷静的分析着国情,杜楠竹愣愣的看着面前将国家大事分析的头头是道的小女子,有一阵的恍惚。
这个女人,应该是属于朝堂的。
“可我从未学过任何武,又怎能上战场。”
杜言奚勾唇,“杜表哥,又有何人说过这战场上都是武将?”
杜楠竹听懂了杜言奚的话外之意,“你说的是……军师?那也不可,我是武不懂,军法更是一窍不通。”
“表哥,在大温,只有武将才有独立的府邸。”
杜言奚叹息一声,声音中有些无可奈何,“你若想保住银屏,便只能原则这一条路。”
“就算我选择了弃文从戎,可是父亲和母亲会同意吗。”
虽说杜言奚说的在理,可男儿再大没有父母的容易都是不可离家的。
“表哥,我们杜家是应该出一个武将了。”
杜言奚笑的意味深长,她渐渐靠近杜楠竹,“你告诉尚书大人和尚书夫人,为国家匹夫有责,银屏我会替你照看,待你凯旋归来,可将银屏八抬大轿的迎进门。”
上世,杜楠竹亦是那般选择,只是他前脚刚刚出发,后脚杜白露便把银屏五花大绑送到了杜尚书府。杜楠竹是国之栋梁,不应拘束在小小的尚书府,被情感之事困扰。
如果她没有记错,再过一月,周皇便会亲自访温,而到时候,周皇带来的不仅仅是周国的野心,还以为一支精良的队伍。
周国人骁勇善战,大温人好静,可杜言奚知道现在栽培大温新势力,一点也不晚。
这应该是她唯一能替曲解衡做的了。
“杜表哥,待你学成归来,可否答应言奚一事?”
杜言神色严肃,神情中带着不可抗拒。
杜楠竹情不自禁的点点头,“表妹你说。”
“只遵从太子殿下一人吩咐。”